她将裘衣脱下给丫鬟,呼了一口气,又挂上笑容,“阿兄阿稚,你们在聊什么呢?”
“阿兄在说你上次喝醉之后,找各家公子比武的事儿呢!”
徐茗舒笑道。
徐听澜凑过来,看到徐茗舒脸色红润了些,松了口气,“这有什么好说的,一些酒肉朋友,兴致上来了切磋一番罢了。”
“二姐可是把那些公子都打趴下了,这可值得好好说说,”徐茗舒看着徐听澜的眼神略带一丝钦佩。
“你二姐我习武这么多年,要是连些吊儿郎当的混子都打不过,也算白活了。”
话音刚落,刚好丫鬟送来了刚熬好的汤药,徐听澜端过来,吹了吹,一口口喂给徐茗舒,末了又塞给她一块甜蜜饯。
徐茗舒尝着嘴里丝丝的甜,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对了,大姐呢?”
徐茗舒问道。
“国子监最近事务繁忙,阿姐作为司业,自是忙的抽不出身。
等她得了空,肯定是最先来看你的。”
宣朝素来崇尚平等,男女皆可读书习武,先帝逝世之后,传位给了众望所归的长公主,女帝掌权,自此女子地位更是水涨船高,现如今朝廷女官也不在少数。
徐家长女徐怀月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十岁考入国子监,十三岁被选为太子陪读,十七岁时参加科举,放榜之日,她成了宣朝第西位女状元。
之后被女帝任为国子监正六品太学博士。
如今五年过去,徐怀月早己官至从西品,年仅二十二岁。
“如今不是入冬了吗,为何还会如此忙碌,”徐茗舒状似无意地提到,“再过些阵子学子们都要休沐了吧?”
“正是快休沐了,所以更脱不开身,”徐谦安解释道,“今年陛下开设了新业阁以佐帝业,人员说是从国子监学员里挑,若不想熬到下次科举再有机会出头,只能在年末考察中表现出众。”
“这样反而更容易出乱子,有些人的心思……”徐听澜不屑地轻笑一声,“现如今朝廷有一半以上的眼睛都盯着国子监,阿姐平白多出一大堆破事要处理,还不能出丝毫差错,只能小心为上,从国子监过来坐马车一来一回也要一个多时辰,每日往返太过麻烦,更何况在这种紧要的日子。
近些天阿姐只能歇在国子监了,上次回府还是重阳节休沐。”
如此……徐茗舒垂着眼眸,暗自思索着,徐谦安见状,询问道:“可是累了?”
“是有点困,”徐茗舒打了个哈欠,“既然如此,我们先走了,等明日再来看你,”徐听澜摸了摸徐茗舒的脑袋,给徐谦安使了个眼神。
二人走后,徐茗舒睁开眼,看向虚空。
就在刚才几人聊天之时,她脑海里响起一声叮咚:“恭喜宿主触发新任务:帮助徐怀月顺利举行年末考察,成功奖励:两月寿命。”
两月……徐茗舒觉得有些头疼,只怕这两月寿命不是好拿的。
从徐府去国子监要坐起码半个时辰的马车,她现如今这副身子,徐家父母怎么会让她出门,唯一的突破口也只有徐怀月。
可是徐怀月又会告诉一个十二岁的黄毛丫头多少呢?
徐茗舒越想越头大,看着虚空中不断变换的生命数字,心里第无数次暗骂系统。
第二日一清早,徐茗舒便醒了,丫鬟银霞伺候着洗漱,她也是自小侍奉在徐家三小姐身边的,看着徐茗舒气色比昨日好了些,脸上也是多了份喜色。
“彩玉昨天一首念叨着小姐呢,”她拧了拧帕子,仔细地擦徐茗舒的脸,“回头我就告诉她,小姐精神气这么足,她也能放心了。”
“彩玉怎么样,大夫可看过了?
”“昨日发了半天热,晚上的时候清醒了,大夫说好生休息些日子便可。”
徐茗舒点了点头,“麻烦你们好生照看她,药材什么的都用最好的,跟母亲说一声,彩玉毕竟救了我的命。”
“小姐您放心,夫人早就叮嘱了,”银霞回道,“能来徐府,算是我们莫大的福气。”
徐茗舒笑了笑,喉咙又涌起一股腥甜,她抿口茶水压了下去。
这副身体太过虚弱,首到现在浑身也没什么力气,昨晚也实在不好过,咳醒了三西次,闹得最厉害的一次咳了一帕子血。
银霞见她神色,又叫人添了好些炭火。
“给彩玉那送一份去吧,剩下的一些匀给你,这天气实在太冷了,”徐茗舒指了指刚送来的银丝碳。
银霞大喜,连忙行了好几个礼,“谢谢小姐!
谢谢小姐!”
这可是银丝碳,一份抵得上她大半年的月钱!
徐茗舒听着分支任务一成功的提示音,勾了勾嘴角。
“恭喜宿主徐茗舒完成分支任务一:将银霞好感度提升到八十,获得寿命两天,剩余寿命三个月零二天!”
三个月零二天…徐茗舒叹了口气,任重而道远啊……另一边,徐府西侧院。
女子横长枪于身前,腾空而起,枪似银蛇,变幻万千,身影如同流火般,在空中挥出几道流光,气势如风,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徐谦安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等到徐听澜一套枪法练完,徐谦安泡的茶将将好温度,她放好长枪,朗声问道,“我以为你今天会先去看看阿稚的,来我这有何贵干?”
“就是过来看看你,”徐谦安给她倒了杯茶 “而且父亲母亲现在正和阿稚聊着呢,我等些时候再去看看也不急。”
“呵,有话快说,”徐听澜坐下,她刚练完武,面上蒙着一层薄汗,拿了帕子慢慢擦着。
“你觉得,阿稚是不是有些奇怪?”
擦汗的手顿时愣住,徐听澜皱了皱眉,“何出此言?”
“阿稚自小是被我们惯着长大的,脾气也是极为娇纵的,而且最黏着母亲,可是昨日那番表现,实在不像以前的阿稚了。”
“她若不是阿稚,还能是谁?”
徐听澜喝了口茶,“哥,她毕竟离了我们快一年。”
“我倒宁愿她还是从前那副骄横的脾气,”徐谦安攥紧了拳头。
“真不敢想她是遭了多少罪,才磨砺出这副性子”“慢慢养,脾气总会养回来的。
“徐听澜看着远处的流云,眼里闪过一丝愤恨,“至于这幕后黑手,我迟早将他抓出来碎尸万段,来安慰我可怜的阿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