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肉食者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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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比较轻松,可以学习些射猎,不过让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学琴。

先熟悉了下宫商角徵羽的音调,然后用拇指一侧手掌把素琴的琴弦分成高音部和低音部,试着弹一下复律,巴赫的平均律就这么出来了,得到新玩具的我快乐地玩了一下午。

夜幕低垂,华灯璀璨,宴会厅西角,西座精致的黄铜大烛台被缓缓抬入。

烛台上,鸾凤各一,亭亭玉立于立柱,头颈优雅交叉,火焰般的尾羽高高上扬,十余根尾羽纤长,每根皆可插置一支蜡烛。

双鸟头顶,托盘稳置,蜡烛缓燃,蜡油似泪,顺着尾羽潺潺滑落,终汇于托盘之中。

蜡烛亦非凡品,点燃之际,不仅无烟,还余丝丝甜香之气,令整个宴会厅芬芳馥郁,灯火辉煌。

宾主依次落坐,朱标端坐主位,我伴于侧席,众人目光交汇,宴会序幕,由此拉开。

朱标举起银杯致辞道“诸卿,今晚的宴会,乃是家宴,都是自己人,不要拘束,需开怀畅饮。

日前小儿痪疾,几乎命丧。

幸上天垂怜,吾儿得以康复,今日孤与诸卿共庆之。”

我也不过只是个由头罢了,朱标邀请的对象自然是他的***,而他的目的自然是巩固自己的势力。

众人纷纷起身敬酒,杯盏交错间,便宜老爹趁着这当口,逐一为我介绍诸人身份。

“这位是永昌侯蓝玉,乃是你娘的舅舅。”

蓝玉敬酒时,独向太子行礼,口中尊称“太子爷”。

“此乃曹国公李文忠,为今上义子。”

他向太子敬酒时,连带提及我与朱标,称“太孙太子”。

“这是景川侯曹震。”

曹震亦是仅向太子爷敬酒,且还特意拉上蓝玉。

“那位是长兴侯耿炳文。”

耿炳文相较而言更为客气,分别向“太子殿下”与“太孙殿下”敬酒,言语间亦未落下本应在朝中地位仅次于太子的曹国公李文忠。

“还有鹤庆侯张翼。”

张翼瞧了耿炳文的做法后,索性将在场众人皆一并敬到。

这些可皆是军中大佬,便宜老爹此举,分明是有意将他在军中的人脉资源引荐于我,以这种方式,确立我作为政治继承人的身份与地位。

仿若我若是中途遭遇变故夭折,那便只是仅此而己的存在,而若像康麻子一样战胜了天花就会更加被人重视。

宴席伊始,珍馐美馔如流水般相继呈于桌上,吕氏则亲力亲为,悉心主持布菜之事。

首道菜肴乃是一大块牛肉,其以炭火精心烤制,表皮微焦,油脂欲滴,佐以些许胡椒与青盐,更添风味。

食用之时,需以利刃分割,这般吃法,颇具军中豪迈之气。

朱标见状,笑问于我:“此菜名为‘八百里分麾下炙’,吾儿可知其中典故?”

我心下了然,他这是有意考校于我。

我遂从容作答:“此典故出自宋人辛弃疾之词。

所谓‘八百里’,实则为牛之代称,将珍贵牛肉分予部下,尽显军旅之风。”

言罢,我抬眸望向朱标,见他微微点头。

“好,小小年纪有此见识不错,当真不错。”

朱标很满意,满是炫耀。

“英哥不愧是和些个大儒们读过大书的人,不像咱们一群大老粗。”

蓝玉附和道。

第二道为鲥鱼,张爱玲曾有鲥鱼多刺之叹,今日这鲥鱼刺被厨子拔的干干净净,只留下那金色的鱼鳞熠熠生辉。

第三道为烤鸭,南京特有的小白眼鸭,先浇上烧开的芝麻油,再挂炉烤,皮脆肉嫩,这芝麻的香气不觉让人食指大动。

其余珍蔬果品,不胜枚举。

菜己上齐。

便宜老子对亲自操持的吕氏道:“吕娘你且下去,孤与诸卿还有要事相商,你一妇人在此多有不便。”

吕氏识趣地说:“妾身告退。”

继而众人边啖美食,边畅叙闲谈,话题乍看信手拈来,时而论及国家大政,时而涉及个人琐事,此时,蓝玉忽将话锋转至军中人事,言语间,目光仿若无意,却又精准地落于李文忠身上,此中深意,自是向其施压。

蓝玉沉声道:“思本啊(李文忠的字),北元久为朝廷大患,如芒在背。

现今诸多世家豪族,仍心怀二志,暗通北元。

待他日朝廷兴师北伐,犁庭扫穴之际,军中数职空缺,亟待忠勇可靠之人补位。”

其语调虽缓,音量不高,却如洪钟大吕,清晰传入在场众人耳中,引得席间氛围陡然一紧。

李文忠顿觉心弦紧绷,蓝玉此举,意在迫他于军中安插其义子,此即蓝玉今夜赴宴之真意。

他目光轻移,悄然望向朱标,只见太子神色安然,并无丝毫诧异之色,由此观之,这场宴会之中,朱标亦有自己的图谋。

李文忠打太极应对:“永昌侯,军中诸事皆由陛下圣裁,恩威皆出天家,我等臣子岂敢妄议擅断。”

其意在以守为攻,巧妙避开正面交锋,于这暗流涌动的宴会之上,暂求自保,以观后续变数。

蓝玉唇角微勾,笑意却未达眼底,那眼神之中,刹那间掠过一抹阴鸷狠厉之色。

“曹国公,你怎的也如酸腐文人般拐弯抹角,你我皆是明白人,现今常帅己逝,徐帅又身子不太爽利,军中局势,可不就凭你曹国公一句话?”

李文忠见状,暗暗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

他目光先投向朱标,却见太子仿若未闻,兀自悠然饮酒食菜,无动于衷。

环顾西周,入目之处尽是***,个个神色各异,却皆有一股无形威压。

李文忠心想,若不答应蓝玉,只怕是今日无法走出这个大门了。

曹震和张翼等人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他们似乎也在等待李文忠的回答。

李文忠双手猛地扯开衣衫,袒露胸膛,其上伤疤纵横交错,仿若岁月镌刻的勋章。

“咱自幼便追随万岁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历经大小战役百余场,这些伤痕便是见证。

瞧这道,乃是征张士诚时所留……”他逐一细数着伤疤来历,每一道都似在诉说往昔的血雨腥风。

言罢,又道:“如今我这身子骨己是大不如前。

若朝廷他日兴兵北伐北元,咱必定力荐永昌侯你自率一军。

以你永昌侯的手段,届时麾下众兄弟必能博一番功名,青史留名。”

蓝玉插话道:“国公爷,那可就仰仗您的吉言了。”

李文忠面色不改,不疾不徐续道:“但是,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耗费钱粮无数。

虽说去年大破北元,然其残部尚存,北元小朝廷仍苟延残喘。

现今国库空虚,数年内恐难有再次北伐之力。

此等军国大事,终究还得取决于万岁圣意,兵马钱粮之事只能仰仗太子爷了。

李文忠见太子默许蓝玉,只得暗气暗憋,但最后还是把球踢给太子。”

朱标脸色一沉,默不出声。

朱元璋之所以能够成功废除宰相制度,根源在于他悉心培育多年、年富力强的太子。

彼时,太子实际上承担起了宰相的职能,而***更是在朝中构筑起最为庞大的势力阵营。

我自然也当属***一员,毕竟朱标是我便宜老爹。

然而,若论谁是最大的***,并非蓝玉,亦非我,实则是深居宫中的那位。

见蓝玉脸色丕变,正要发作,我插了一句:“孩儿愿为父亲分忧。”

朱标朗声大笑,“你个小孩子,有什么主意。”

我说道:“父亲可知那元末豪商沈万三有一宝,名曰聚宝盆。

孩儿在梦中得仙人启示,愿寻得此宝,献与父亲。”

朱标笑道:“有心了,吾儿有心了。”

朱标只是敷衍几句,没太上心,因为真正聚宝盆就在他的手中。

沈万三为什么能成为巨富?

是因为有什么聚宝盆吗?

是他有船队去南洋贸易,远洋贸易无论什么时代都是暴利行业。

明朝初期为什么海禁,朱元璋不知道远洋贸易赚钱吗?

他知道,是他太清楚远洋贸易赚钱了。

他可以从朝贡中得到大量的胡椒苏木等物,禁止了民间的远洋贸易,才能抬高胡椒苏木等物的价格。

别把古人当傻子,他们只是有时代的局限性,不是真的傻。

蓝玉:“英哥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太子爷分忧,实属不易,这玉佩给你当作信物,以后有什么困难,大可以来找咱。”

蓝玉也是多喝了几杯,无心再找李文忠较劲了。

毕竟人家是朱元璋义子,开国公爵,如果不是有朱标撑腰,李文忠也不是他能碰一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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