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出示了伪造的记者证，声称要为科学杂志撰写一篇关于二十年前重大神经科学发现的回顾文章。
"林志远教授？
"档案管理员推了推老花镜，"哦，是的，那位不幸的科学家。
他的资料应该在三楼B区。
"许沉谢过她，沿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楼。
B区是专门存放己故教职工档案的区域，灯光昏暗，书架之间狭窄得几乎要侧身而过。
林教授的档案盒比预期的要薄。
许沉戴上手套，小心地取出里面的内容——几篇发表论文的复印件，一些教学评估，还有人事部门的常规记录。
关于他死亡调查的正式文件只有薄薄两页，结论确实是***。
但许沉注意到档案中有明显的缺失。
根据标签，这里应该有研究日志和项目资料，但除了几篇公开发表的论文外，什么也没有。
更奇怪的是，档案中连续几页被整齐地撕掉了，只留下锯齿状的纸边。
"有人不想让人看到这些内容。
"许沉自言自语。
他仔细检查被撕页面前后的内容，发现前一页底部有一行几乎被忽略的笔记："实验对象DS-17表现异常，记忆移植后出现身份混淆，必须终止..."DS-17？
这是什么代号？
许沉正要翻页，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管理员与人交谈的声音。
一个低沉的男声正在询问是否有人来查阅林志远的资料。
许沉迅速用手机拍下关键页面，将档案放回原处。
市立大学档案馆的灯光在许沉头顶嗡嗡作响。
管理员与陌生男子的对话声突然从楼梯间传来："今天第三个来查林志远资料的人。
"管理员的老花镜链叮当作响，"刚上去个记者，现在又是警察？
""例行复查。
"低沉的男声带着奇怪的机械感，像被变声器处理过。
许沉的后颈汗毛陡然竖起。
他无声地闪到档案架阴影处，从缝隙中窥见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左脸蜈蚣状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蜡光，右手食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服务台，指甲盖上隐约可见暗红色污渍。
不是校方人员。
许沉首觉告诉他这个人来者不善。
他悄悄移动到档案区另一侧的紧急出口，轻轻推开门溜了出去。
外面的雨己经停了，但空气仍然潮湿。
许沉快步走向停车场，不时回头确认是否被跟踪。
就在他即将到达车前时，一阵剧痛突然从后脑勺袭来。
世界天旋地转。
许沉踉跄着转身，看到那个疤脸男人举着一根短棍再次袭来。
他勉强躲过这一击，但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停止调查，侦探。
"疤脸男人用短棍指着他，"有些秘密就该永远埋藏。
"许沉趁机一脚踢向对方膝盖，听到一声痛呼。
他挣扎着爬起来冲向自己的车，身后传来愤怒的咒骂声。
引擎轰鸣中，许沉从后视镜看到疤脸男人记下了他的车牌号。
回到事务所，许沉锁好门，拉上所有窗帘，然后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加密硬盘。
他将手机中的照片导入电脑，放大查看那行关于"DS-17"的笔记。
头痛再次袭来，这次伴随着一系列快速闪过的画面：白色的房间，束缚带，针头，还有一个小女孩站在玻璃窗外哭泣...许沉喘着粗气，额头渗出冷汗。
这些是什么？
为什么调查这个案子会触发这些奇怪的记忆？
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他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林志远 记忆研究"。
大多数结果都是普通的学术论文，但翻到第五页时，一个不起眼的论坛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有人记得90年代末神经科学院的回声计划吗？
据说林志远团队成功实现了动物记忆移植，但人体实验出了事故，项目被紧急叫停..."帖子发布于八年前，最后一条回复是三年前："所有相关记录都被销毁了，但据说有一个实验对象活了下来。
"许沉感到一阵寒意。
他打开林雨晴给他的照片，仔细查看实验室背景中的那台奇怪仪器。
放大后可以看到控制面板上有一个标签："回声协议-第17次测试"。
DS-17。
回声协议第17次测试。
这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许沉正想给林雨晴打电话询问更多细节，电脑突然弹出一条加密消息："你以为你在调查一个死亡案件，实际上你在挖掘自己的坟墓。
停下，趁你还能记住自己是谁。
"许沉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发件人ID是一串随机字符，无法追踪。
但最令他不安的是消息中的用词——"记住自己是谁"。
就好像发信人知道他的记忆有问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