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口角之争
抬头望去,几只大雁划破长空,留下几声悠远的鸣叫;低头倾听,树林深处,梅花鹿急促的脚步声和小白兔慌忙打洞的窸窣声此起彼伏。
看到这些动物们,袁天逸立马双眼放光,转头对林慕安说:“慕安兄,我们骑快点去打猎了,不然猎物都跑了,你让月坤保护好你哈。”
“知道了,你去吧!”
林慕安一点都不在意,相比于猎物,她更向往这片刻的安静,任由马儿随意地走着。
说完,三人拿着马鞭打在了马背,马儿随之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没过两分钟,几人便消失踪影。
“他们这是走的哪条路?”
林慕安骑着马,慢悠悠地来到了Y型的分岔路口,“月坤,你能看出来他们走的那条路吗?”
月坤望了望地面,随口说:“公子,地上的马蹄印迹太多,实在难以分清袁公子他们去了哪个方向。”
“罢了,既然难以抉择,便听闻山的左侧野兔繁多,且往那边探寻一番吧!
月坤,你且留意西周,若有野兔出没,便顺手捕获几只,待归家时,也好尝尝那烤兔肉的滋味。”
“是,公子”就这样,林慕安、月坤成功地和袁天逸等人走岔了。
半小时后,林慕安和月坤大概走到了山的最内环,周围的环境逐渐暗了起来,飞禽也越发多起来。
忽而,一阵急促声传来。
“不好,有人。”
月坤立即警惕起来,骑马往前行了两步,将林慕安护在身后。
月坤是大林慕安五岁的少年郎,是不同于家仆之外的月卫之一,是林父派来保护她的。
五年以来,林慕安早己将他视作自己的哥哥。
林慕安收敛起先前的散漫,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全身紧绷,步入了高度警惕的状态。
只见一只受惊的麋鹿在丛林中飞快地跑着。
“快,快追,那家伙跑得还挺快。”
尚靖渊左手拿弓,右手拿着马绳,快速地向林慕安驶来。
“那是我的猎物,靖渊,成败在此一举了。”
冷明哲邪魅一笑,骑得更加快起来。
三西个随从也随即加快了速度。
林慕安右侧是斜坡,伫立着数以千计的竹竿,忽然,一个黑影从斜坡上滚了下来,林慕安正要弯腰仔细看是谁时,一支利箭嗖一声,向黑影射去。
“小心”月坤及时用剑身挡开了利箭,利箭顺势转了方向,刺向了黑影的脚边。
“啊!”
黑影吃痛地叫了一声,躺在地上躯干缩成一团。
“原来是个人。”
林慕安看着眼前身着黑色披风的少年郎,满脸灰尘,脸上还有隐约可见的伤口。
“终于被我射中了吧,看你还往哪里逃?”
尚靖渊此时也赶到现场,得意地说。
“靖渊兄,你的箭术确实非凡,快如闪电,不过,你似乎射偏了目标,那并非野兽,而是活生生的人。”
冷明哲迅速赶到林慕安身旁,目睹了整个过程,不禁愕然。
“不可能,这山从来没有外人进入,都是些飞禽走兽,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人。”
尚靖渊大吃一惊,这个场景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随即,纵身下马。
“莫非是有人心怀不轨,欲置我于死地,暗中派遣刺客前来?
我宁可错杀无辜百人,也绝不放过一个潜在的威胁。”
“情况不妙,撤。”
山的斜坡上,此时有一群黑衣人,在瞄着地上的黑衣少年郎,随着领头人的一声令下,黑衣人便悄悄退了下去。
原来是一场误会,看错了猎物。
但本小姐险些命丧你手,岂能善罢甘休?
况且,此人手无寸铁,毫无防备,怎会是来暗杀你的刺客?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草菅人命?
林慕安心中暗自思量。
林慕安看着站在黑影少年郎前的尚靖渊等人,再看看黑影少年郎的可怜样,还是决定救他一次。
“喂,你们刚刚差点误伤本公子,还好本公子的书童替我挡住了,这笔账你们打算怎么算?”
尚靖渊一脸怀疑的神情看着林慕安,冷明哲也看出了其中的漏洞。
若是书童怎么会出现在这山野之中,况且还身着黑衣。
“不知你是哪家小儿,我劝你少管闲事。”
冷明哲盯着林慕安,眼神里充满警告。
少管闲事?
难道你们滥杀无辜,反倒成了理所当然之事?
林慕安看了看月坤,你应该能打过吧!
月坤额上渗出冷汗,手紧紧攥住剑柄,心中盘算着是即刻迎战,还是寻机脱身。
“少管闲事?
是你们家少爷差点用箭射中我的腹部,要不是我的随从激灵,现在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我了吧!”
林慕安振振有词地说。
尚靖渊有些气恼。
这小儿长得挺白净,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你怎么证明地上躺着的是你的书童,而非刺客?
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尚靖渊脸色凝重,誓要阻止林慕安想带走刺客这一想法。
“他乃我贴身陪读,自然与我同姓林,我家府邸位于城南区,他自幼失去双亲,衣食住行皆由林家承担,眼下正盼着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你今日误伤于他,叫我如何向家父交代?”
林慕安面对对面陌生之人,哪怕她猜到对方是皇室子弟,也毫不怯场。
正在两人争执不下时,尚靖瑶等人在不远处听到吵闹了声音,便猜测是她的哥哥在和别人争吵,于是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尚靖瑶边骑着骏马,边说:“呦,这是谁在和我哥哥争吵呢?”
,语音刚落,便发现那人正是自己留意的俊秀公子,随即改口,笑靥如花地劝尚靖渊道:“哎呀,这不是在马场门口偶遇的那位俊逸公子嘛,哥哥,区区一书童,咱家何足挂齿?
况且瞧他文文弱弱的模样,怎会是行刺之辈呢?”
“瑶妹,你可不能色令智昏啊!”
冷明哲见此形势,就知道堂堂皇室七公主的春心又荡漾了。
“明哲哥,你再说乱讲,我可就将你儿时同我九妹妹成亲过家家的事……”未等尚靖瑶说完,冷明哲就缴械投降了。
对此,尚靖渊唯有苦笑,一边是嫡亲妹妹,一边是多年挚友,自己这夹在中间,真真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小子,你且将姓名住址细细道来,倘若日后被我寻得蛛丝马迹,你若有半分嫌疑,我誓不罢休。”
“哥,你怎么说话呢!
那个俊俏儿郎,你莫听我哥哥胡说,我哥的意思是你留下你的名字和住址,我们将药送到你府上,定要将你的伴读医治好。”
尚靖瑶在一旁打起了马虎眼。
“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叫林慕安,家住海洲城南区56号林府,这个陪读,是来山上寻我回家读书的,我今日是偷偷出门的,我的陪读不熟悉这个马场,误入了这山野,不是什么行刺之人。
他昏迷了,我要带他回去找郎中,你们若再敢拦,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林慕安示意月坤将蜷缩在地上的少年郎扛起来,放在了马背上。
“人呢,慕安兄,你在哪里!”
袁天逸、仲忻和范航三人急匆匆地驾马而来,看到前方围了好几个人,赶忙来看看。
“天逸兄,我在这里。”
林慕安朝着袁天逸挥了挥手。
“吁……”袁天逸几人来到众人面前,停了下来。
袁天逸看着眼前的尚靖渊等人顿时有点呆住。
这不是三皇子和国舅府的冷大公子嘛?
“尚公子,冷公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真是好巧啊!”
尚靖渊与冷明哲目光交汇,似有千言万语,却终化为一句无声的询问:此人何许人也?
尚靖瑶见状,忙出言解围:“今日家兄不慎伤了林家公子书童,致其滚落斜坡,昏迷不醒。
诸位还是速速将其带回,寻医救治。
稍后,我府上自会遣人送上良药至林府。”
“哦,好好,那就多谢尚公子和尚姑娘了。”
袁天逸双手握拳,以示感激。
说完,林慕安给了月坤一个眼神,月坤随即下马,将蜷缩在地上的黑衣男童扛上了马背,几人迅速向马场入口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