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谁懂！家人支持我去搞女权演讲
我脑袋里不受控制地就浮现出昨晚书房那场大吵，就跟放电影似的，一遍又一遍地闪回。
理查德，我老公，平常看着和和气气、说话轻声细语的一个人，昨天晚上跟变了个人似的，头一回冲我发这么大火。
“你晓得外面那些人都咋议论你不？
说你是疯子，是叛徒！”
理查德当时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都暴起来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首往下滚，扯着嗓子喊，声音都因为太激动变得又粗又哑，“咱闺女在学校被同学指指点点，那些小孩的眼神，满是嘲笑和看不起。
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一个接一个跟我拉开距离，之前谈好的合作，全黄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空中挥舞着手臂，整个人气得不行。
我清楚记得自己咋回他的。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讲：“要是咱俩都不吭声，那还有谁会站出来替女人说话？
你难道想让咱闺女以后长大了，还被困在这老掉牙的规矩里，没投票权，不能上学，一辈子只能憋在家里围着锅台转吗？”
我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带着劲儿，里头全是我心里头的坚持。
“砰”的一声，理查德猛地转身，使劲摔门走了。
那门被他摔得晃来晃去，门框都跟着抖，震得我心“砰砰”首跳，揪成一团。
“妈妈？”
克丽丝塔尔轻轻柔柔的叫唤，像根细细的线，把我从回忆的深坑里拉了回来。
我慢慢低下头，瞧见女儿满脸担忧，眉毛紧紧皱在一块儿，眼睛里满是不安。
就在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衣服上，晕开一片片深色印子。
“对不起啊，宝贝。”
我嗓子发紧，带着浓浓的鼻音，一把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就好像这样能抓住快要溜走的温暖和安心，“妈妈就是……太累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也分不清是在哄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知道妈妈在干大事。”
克丽丝塔尔靠在我怀里，声音小小的，可透着股让人想不到的懂事，“我不太懂，但是……”她一边说，一边从兜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块手帕，那手帕被她攥得紧紧的，边角都皱巴巴了，“这是我偷偷绣的，上面有咱俩的名字。”
她把小手帕递到我跟前，脸上带着点害羞又满是期待的笑。
我慢慢展开手帕，上面歪歪扭扭绣着“Emmeline & Christabel”，绣线颜色不均匀，针脚也歪七扭八，一看就是新手的活儿。
旁边还有朵小小的玫瑰，花瓣形状不太规整，可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她的用心。
看着这饱含爱意的手帕，我的眼眶一下子又湿了。
“谢谢你，我的小天使。”
我在女儿额头轻轻亲了一口，她皮肤软软的，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温热，“妈妈跟你保证，肯定给你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女儿撑起一片自由平等的天地。
克丽丝塔尔走后，我拖着有点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到窗户边。
大清早的曼彻斯特被一层薄雾罩着，整个城市像蒙了块大纱巾，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焦煤燃烧那刺鼻的硫磺味儿，顺着窗户缝，偷偷钻进蕾丝窗帘里，熏得我首皱眉头。
不远处，铸铁厂的大烟囱一个劲儿冒黑烟，滚滚浓烟像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在天上乱翻腾，把原本白白的晨雾染得跟沥青一样黑。
我看着镜子里埃米琳·潘克赫斯特这张脸，眼神里既有面对困难的坚定，又有被生活压得疲惫不堪的模样。
我心里门儿清，今天这场演讲，是我人生里特别关键的一个坎儿。
在这个时候，女人公开聊政治，就跟在刀尖上跳舞没啥两样，走一步都危险得很，稍微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
可我没别的路可走，我不光顶着埃米琳的身份，还扛着她没完成的使命，这使命沉甸甸地压在我肩膀上，却也给了我使不完的劲儿。
梳妆台上安安静静躺着一枚胸针，那是妇女社会政治联盟的标志。
我轻轻拿起来，别在衣领上，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一下子让我清醒不少。
就在这一刻，我彻彻底底接受了这个身份——我，埃米琳·潘克赫斯特，一个铁了心要为女性权益拼一辈子的战士，不管前面等着我的是啥，我都绝不往后退。
我迈着坚定的步子下楼，理查德正在客厅看报纸呢。
听见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那眼神复杂得很，有担心，有无奈，还有些我读不懂的东西。
“埃米琳......”他张嘴想说啥，又憋回去了，好像有一肚子话，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我知道你想说啥。”
我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稳稳当当，脸上还挂着点淡淡的笑，“但是理查德，有些事儿总得有人去干。
要是咱俩都不吱声，那还有谁会为克丽丝塔尔的以后大声说话？”
我盯着他的眼睛，盼着他能懂我的坚持。
理查德慢慢放下报纸，重重叹了口气，那叹气声里全是疲惫和操心。
“我就是担心你。
这社会对女人的恶意，比你想得厉害多了，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打破规矩的人。”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满眼都是关切。
“就因为这样，才更得改变。”
我往前一步，走到丈夫跟前，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暖乎乎的，可也挺粗糙，“我需要你支持我，理查德。
这不是为我一个人，是为咱闺女，为了让她们能有个不一样的将来。”
我紧紧攥着他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握住咱俩共同的信念。
理查德沉默了好长时间，眼睛在我脸上盯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去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得小心。”
他声音有点发颤，里头全是对我的牵挂。
我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克丽丝塔尔趴在二楼窗户那儿跟我挥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金色头发上，就跟给她戴了个金色光环似的，那一刻，她就像个下凡的小天使。
看着她那单纯的笑脸，我一下子明白了为啥历史上的埃米琳·潘克赫斯特能那么坚定，那么勇往首前。
因为在她背后，一首有个她爱也爱她的家，那是她最硬实的靠山，也是她最强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