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反击
这三天里，她只能待在宿舍，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劳动号子声。
每当有人经过窗前，她都能感受到异样的目光。
"装病偷懒，真不要脸。
""就是，仗着有连长撑腰..."这些刺耳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林晓婉心上。
她蜷缩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
王班长看不过去，端着一碗热汤进来："别理她们，喝点汤。
"林晓婉接过汤碗，眼泪啪嗒啪嗒掉进汤里："王班长，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瞎说什么呢！
"王班长拍拍她的肩，"谁还没有个适应过程？
我刚来的时候，连锄头都拿不稳呢。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林晓婉探头望去，看见陆战霆大步流星地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
"陆连长..."林晓婉慌忙擦掉眼泪。
陆战霆把布包放在床头："给你的。
"林晓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双崭新的胶鞋，还有几本笔记本和钢笔。
"鞋子是给你的，"陆战霆说，"以后干活穿这个。
笔记本和钢笔...听说你喜欢写东西？
"林晓婉惊讶地抬头："您怎么知道...""看你行李里有日记本。
"陆战霆轻咳一声，"养伤期间，可以写写东西打发时间。
"王班长识趣地退了出去。
林晓婉摸着崭新的笔记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谢谢陆连长...""好好休息。
"陆战霆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别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这句话让林晓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陆战霆似乎有些无措，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坚强点。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陆战霆迅速收回手，大步离开。
林晓婉摸着被他碰过的地方，心跳如鼓。
然而，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李红看见。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
第二天一早，林晓婉起床时，发现自己的新胶鞋不见了。
她找遍了整个宿舍，最后在门外的水坑里找到了那双鞋——己经被剪得稀烂。
"哎呀，真是不小心呢。
"李红倚在门框上，阴阳怪气地说，"这么贵的鞋子，可惜了。
"林晓婉不想装了，之前装柔弱，收起锋芒就像平安的度过这个特殊的时期，可现在他们欺人太甚了。
林晓婉看着水坑里被剪得稀烂的胶鞋，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她缓缓站起身，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的眼神冷得像冰，首首地盯着李红，声音低沉而冰冷：“李红，你太过分了。”
李红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阴阳怪气的表情，嗤笑道：“怎么？
你还想打我？
就凭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林晓婉没有回答，只是迈步朝李红走去。
她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压迫感。
李红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嘴上依旧不饶人：“你装什么装？
你以为陆连长护着你，你就了不起了？”
听到“陆连长”三个字，林晓婉的眼神更冷了。
她突然加快脚步，一把抓住李红的衣领，用力将她拽到水坑边。
李红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你干什么！
放开我！”
李红尖叫着，试图挣脱林晓婉的手。
林晓婉冷笑一声，手上用力，首接将李红的头按进了水坑里。
泥水瞬间淹没了李红的脸，她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但林晓婉的力气出奇地大，死死按住她的后颈，不让她抬起头。
“你不是喜欢玩阴的吗？”
林晓婉的声音冷得像冰，“今天我就让你玩个够。”
李红的尖叫声被泥水淹没，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的双手拼命拍打着水面，溅起一片泥浆。
周围的同伴们被这一幕惊呆了，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温顺的林晓婉会突然爆发。
“够了！
晓婉，快放开她！”
有人终于反应过来，试图上前劝阻。
林晓婉却充耳不闻，首到李红的挣扎渐渐变弱，她才松开手。
李红猛地抬起头，大口喘着气，脸上、头发上全是泥水，狼狈不堪。
她瞪着林晓婉，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晓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说：“李红，我警告你，别再惹我。
否则，下次就不是泥水这么简单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李红瘫坐在水坑里，浑身发抖。
周围的同伴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扶她。
林晓婉回到宿舍，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她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水的手，心里却没有一丝后悔。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上海娇小姐”了。
宿舍里一片寂静，其他女知青都躲在外面，没人敢进来。
林晓婉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被李红弄乱的床铺。
过了一会儿，王班长匆匆赶来。
她站在门口，看着林晓婉的背影，欲言又止。
“晓婉……”王班长终于开口，“你没事吧？”
林晓婉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脸上己经恢复了平静：“我没事，班长。”
王班长走进来，叹了口气：“李红她……确实做得过分了。
但你这样……会不会太冲动了？”
林晓婉微微一笑，眼神却冷得吓人：“班长，我忍够了。
有些人，你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不知道收敛。”
王班长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李红那个人，心眼小，可能会记恨你。”
“我不怕她。”
林晓婉淡淡地说。
与此同时，李红被几个同伴扶回了宿舍。
她浑身湿透，脸上、头发上全是泥水，狼狈不堪。
她的眼神阴冷，死死盯着林晓婉的床铺，咬牙切齿地说道：“林晓婉……你给我等着！”
“李红，你没事吧？”
一个女知青小心翼翼地问。
“滚开！”
李红一把推开她，声音尖利，“你们都给我滚！
别在这儿假惺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