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玄色衣衫,脚踏铁靴,腰配长刀的侍卫听风走进一家客栈二楼尽头的房间,从腰里拿出一封信,“爷,京都来信了!”
姜昙接过信,撕开火漆,仔细览阅起来,吩咐道:“立刻启程回京!”
“爷,出什么事了吗?”
“皇上驾崩了,父亲恐京中有变故,叫我立刻回去!”
“把其他人也叫回来吗?”
“不用,让他们继续查谢家的事,一定要找到账本,”姜昙将墙上的赤霄剑取下,“我俩先回去!”
巍风山
一身猎装打扮的明溪背着箭筒,手里拿着弓箭,腰间别着一排飞刀,目不转睛的,蹑手蹑脚的靠近一头梅花鹿,在一个绝佳的埋伏点,搭弓拉箭,树枝上的一只小鸟惊起,惊动了正在低头吃草的梅花鹿,梅花鹿拔腿就跑,明溪眼睛死盯着梅花鹿,快步如飞的穿梭在林间,将搭在弓箭上的三次箭齐齐射出,箭无虚发,全射在了树干上,梅花鹿也跑得无影无踪……
明溪沮丧的坐在地上,“唉,又白忙活了半天!”
突然,林间的鸟全部扑腾着飞起来,叫着,乌拉拉的朝林子外面飞去。
明溪感觉头顶一阵阴风吹过,倏的从树梢上掉下一个人,一个受伤的男人!
明溪看着趴在地上,浑身是伤的男人,想起了父亲的告诫,“溪儿啊,世道艰险啊,人心叵测啊,好心未必有好报啊,凡事要多三思啊!”
明溪犹豫着,救?还是不救?
明溪认真的思考了九九八十一秒,拍拍手,准备走人!
“救——救我!”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
明溪拍拍额头,“哎哟,我这该死的同情心!”
明溪将男子翻过来,准确说是一个少年,17岁左右,脸上虽然有血渍,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因为血渍倒还显得更加妖孽!
明溪吞了几下口水,我靠,居然有这么帅的人,本小姐把他救回去做压“宅”夫君,天天给本小姐捶背捏腿,端茶递水,嘿嘿!想想就爽!
姜昙昏迷前模糊的看见面前是一个猎装打扮的民间少女,眼神恐怖的看着自己,好像是猎人在看猎物!
明溪将姜昙半拖半背的带到自己山谷中的秘密“宅”院,开始给他疗伤!
“哇,这是什么仇?什么恨?刀刀致命!果然老爹说得对,江湖险恶啊!不行,这里的草药根本压不住这么重的伤!帅哥,等着本小姐哟!”明溪对昏迷中的姜昙说完,人影很快不见了!
“百草堂”药铺
明溪飞快的溜进药铺后面的仓库里,轻车熟路的寻找着药材,嘴里念叨着,“血见愁……石莲……白牛胆……”
一把玉扇打在她要去抓草药的手背上,明南甑斜睨着她,“又偷!这回抓住现行了吧!嗯?!”
明溪揉着手背,嘟起嘴,不满的辩解,“爹,自己家里面的东西怎么能说是偷呢?”
“真是家贼难防啊!”明南甑用手捻着嘴上的八字胡,“是不是又要拿这些草药去换钱?”
“这回你可冤枉我了,我是去救人的。”
“救人?什么人伤的这么重,需要这样的药材?”
“一个快要死的人,”明溪趁说话的当头,将白牛胆迅速的藏在衣袖里,“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女儿先闪了——”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唉,整天风风火火的,哪里有一个15岁的女孩该有的样,当心找不着婆家。”明南甑对着女儿消失的方向骂道。
姜昙醒了,他警觉的打量四周,一间猎户歇脚的木屋,简陋,但一应物什俱全,桌子边坐着一位身穿枣红色大袄,大袄外面套了一个银鼠褂,狍皮裤,搭在椅子上晃荡的脚上是一双反绒皮猎靴,头发用一根蓝色丝带高高束起。女子一双清眸璀璨如明月,如湖水般深邃,同时灵动又炯炯有神,眉毛细如柳叶,她那高挑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张樱桃小嘴,那红润的嘴唇微微上翘,仿佛总是带着微笑。
姜昙暗忖着:没想到在这样的山野乡间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孩。
他看着面前大口大口啃着烤兔,嘴边手上全是油渍,不时从鼻腔里嗯哼几声,发出胃叹,丝毫没有大家闺秀模样的女孩,声音沙哑着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明溪在心里翻白眼:哇靠,好老套的搭讪方式!
明溪调皮的眨眨眼睛,朝他媚笑,“雷锋——”
“雷……锋……?”姜昙看着明溪大口大口的吃肉喝酒,吞了一下口水,“雷姑娘,你能给我一点吃的吗?”
明溪将手里的兔腿撕下,丢给他,“给——”
姜昙拧眉,“我现在的身体恐怕更需要一些清淡的东西!”
明溪把兔腿抢过来,哼嗤道:“不吃拉倒,本小姐可没有那个功夫做其他的。”
吃饱喝足的明溪,躺在木椅上,哼着歌,剔着牙,享受着从窗***进来的阳光。
姜昙口干舌燥,感觉喉咙都在冒烟,“雷小姐,能给我倒一杯水吗?”
明溪起身拍拍手,撇撇嘴,说道,“好吧,帮人帮到底。”
明溪用木勺子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喝吧!”然后慵懒的伸伸胳膊,惬意地说道,“这样好的阳光,最适合来一瓶冰镇啤酒了。”
姜昙:……?
晚上,姜昙被一阵香味唤醒,他看见床边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蔬菜瘦肉粥,他狼吞虎咽的,很快就吃了个底朝天,他觉得这是长这么大自己吃的最美味的一顿,甚至超过以往的山珍海味!
翌日,明溪提着大包小包,风风火火的冲进木屋,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渴死老娘了!”用衣袖随意擦掉嘴边的水渍。
姜昙看着桌子上的空杯子:这是自己刚刚用过的,这雷姑娘也太不拘小节了,怎么能和男子同用一个餐具?
明溪将他按倒在床上,伸手脱他的衣服,姜昙收拢衣领,“做甚?”
明溪翻翻白眼,指指旁边的大包小包,“能干嘛?换药呗!”说完,弯腰又要去扯姜昙的衣服。
“别,”姜昙抬手,“我自己来!”
明溪指尖上的轻茧触碰到姜昙***的背时,姜昙心中泛起涟漪,心悸,背不由自主的绷紧,“pia——”明溪一掌拍下去,“放松,一副待宰羔羊模样,还是昏迷的时候乖!任老娘蹂躏——”
姜昙一头黑线:……?(乡下姑娘都这样粗野吗?!)
明溪让姜昙翻过来,准备给他腹部和腰部换药。
姜昙哑声说道,“我可以自己来。”
明溪拍掉他的手,“别动,背上的伤又会崩裂了,之前你全身是伤,本姑娘早已经看遍了,别不好意思啦!”
姜昙的耳根子一下子红了。
他闻着从明溪身上不时飘来的药草香,看着一脸认真为自己换药的明溪,以及从窗口洒进来的斑驳阳光,他突然觉得岁月静好!
一周后,侍卫听风找来了!“属下来迟,请爷降罪。”听风跪在地上,请求责罚。
“你为了救我,引开敌人,深受重伤,何罪之有?”
“爷,你觉得这次是谁的手笔?”
姜昙嗤笑道,“看这大手笔,还能有谁?除了我的那个好继母,也就是与我姜家处处作对的谢家!”
“爷,接下来怎么做?”
“尽快回京!”姜昙取下身上的如寿带鸟衔花玉佩,放在桌子上。
“爷,不可,这可是国公老夫人给你的,是以后要给世子妃的。”
“诶,一块玉佩而已,身外之物。”
“世子爷……”
“好了,时间紧迫,立刻出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