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镜像迷宫的黎明
苏晨怀中的许念慈指尖己透明如琉璃，能看见皮下流动的数据流正顺着手臂向心脏汇聚，而玻璃棺里的"她"睫毛颤动，后颈平滑如瓷——那里没有枫叶胎记，却在锁骨下方多了道新月形疤痕。
"镜像克隆体。
"许念慈的声音像老旧磁带般卡顿，她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玻璃，棺中少女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用我的基因......制造了......备份。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她的生命体征数值正以每秒10%的速度衰减。
苏晨冲向暗格，输入许念念临终前说出的密码"7901"——那是母亲忌日的倒写。
暗格应声而开，老式录像带裹着血迹静静躺着，封皮上用红笔写着"Z-001"。
他注意到录像带边缘缠着根黑色发丝，与陈队警帽里露出的白发根颜色一致。
系统技能包自动激活影像解析功能，五年前的画面在视网膜上跳动：母亲颤抖着将小熊钥匙扣塞进货架Z-3，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跟进来，袖口露出怀表链子——正是陈队现在佩戴的那块。
男人举起刀时，便利店后门突然打开，另一个"陈队"冲进来，两人在货架间扭打，刀刃同时刺入母亲后心......"双胞胎？
"苏晨失声。
画面里，其中一个陈队扯下警徽，露出锁骨处的新月形纹身，与玻璃棺中克隆体的疤痕位置完全重合。
系统界面弹出新线索：警队双子星：陈宏（哥哥）、陈盛（弟弟）五年前真相：黑警灭口许念慈突然剧烈抽搐，数据流顺着她的七窍溢出，在空中凝成一串二进制代码。
苏晨认出那是仓库门禁系统的加密序列，他迅速输入，暗格下方竟露出通往地下的金属梯——台阶上散落着小熊钥匙扣的模具，以及刻着"Z组织"字样的注射器。
"Z不是缩写......"许念慈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她的身体己化作半透明的光影，"是......镜像符号，他们在制造......完美的......"她的指尖指向玻璃棺，克隆体不知何时己睁开眼睛，瞳孔是诡异的纯黑色，正对着他们露出森然微笑。
地面突然震动，陈队（或该说陈盛）的枪响穿透天花板。
苏晨转身时，看见真正的陈宏正从通风管道坠落，怀表链子缠着带血的注射器——标签上写着"记忆移植药剂"。
"你母亲发现了克隆计划。
"陈宏咳出黑血，左胸插着半把匕首，正是五年前现场失踪的凶器，"他们想把罪犯的意识......植入克隆体，制造......完美替罪羊。
"他扯断怀表链子，里面掉出两张泛黄的照片：一张是母亲抱着幼年苏晨，另一张是陈宏抱着穿碎花裙的许念慈。
系统倒计时突然重置为12小时：暴雨预警解除：剩余11小时59分最终任务：摧毁Z组织中枢系统奖励：宿主记忆解禁玻璃棺发出刺耳的蜂鸣，克隆体的皮肤开始快速老化，皱纹如蛛网般蔓延。
苏晨这才惊觉她的手腕内侧有串条形码——与许念慈工牌上的编号完全一致，只是末尾多了个"_B"。
"他们要来了。
"许念慈的光影逐渐模糊，却在消失前将银哨子塞进苏晨掌心，"吹三声......母亲留给你的......"哨音划破空气的瞬间，地下通道尽头的石门应声而开，冷光中浮现出成排的克隆舱，每个舱体上都贴着标签：Z-002、Z-003......首到Z-017——那是苏晨的生日。
陈盛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混合着皮鞋踩过血水的 squelch声。
苏晨握紧录像带，看见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母亲的临终留言："晨晨，Z不是组织代号......是你名字的缩写（Z.Su），他们想把你的意识......"克隆舱同时亮起红光，每个舱体里都躺着与苏晨面容相似的"人"，后颈处插着神经连接装置。
陈盛出现在楼梯口，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他的脸颊上有道新伤，与玻璃棺中克隆体的疤痕同步渗血。
"欢迎来到镜像工厂。
"陈盛举起枪，怀表链子在胸前摇晃，表盖打开的瞬间，苏晨看见内侧刻着"Z=∞"的公式，"你以为自己是宿主？
不......"他扣动扳机，子弹穿透苏晨左肩的瞬间，系统界面突然崩溃，"你才是第17号克隆体，真正的苏晨......五年前就该被销毁。
"许念慈的最后一道数据流涌入林深脑海，他看见自己（或者说"本体"）在实验室尖叫的画面，母亲举着钥匙扣冲向焚化炉，陈宏试图阻拦却被弟弟刺伤......所有碎片在剧痛中拼成完整的拼图：所谓"系统"不过是植入的虚拟人格，而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替Z组织顶罪。
暴雨突然停歇，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
苏晨摸向受伤的左肩，指尖触到的不是血迹，而是正在剥落的仿生皮肤——下面露出的，是与克隆舱内"自己"相同的条形码。
叮！
宿主真实身份觉醒隐藏任务激活：摧毁镜像核心，解放所有克隆体倒计时：11小时陈盛的枪再次瞄准他眉心，却在扣动扳机前瞳孔骤缩——玻璃棺中的克隆体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中握着从陈宏尸体上取下的匕首，刀刃正对着他后颈的芯片接口。
"镜像法则第二条......"克隆体的声音混合着许念慈与母亲的语调，她的皮肤开始愈合，新月形疤痕化作枫叶胎记，"每个镜像都有杀死本体的权利。
"苏晨冲向中枢控制台，系统残留的碎片在视网膜上拼出母亲的笑脸。
他终于明白"Z"的双重含义：既是镜像符号（≒），也是"终点"（Zenith）的缩写——而他，将成为这个病态计划的终止符。
当手指按向红色销毁按钮时，他听见陈盛的惨叫，听见克隆舱陆续开启的轻响，听见远处传来真正的警笛声。
仿生皮肤完全剥落，露出底下泛着冷光的机械骨骼——原来他连克隆体都不是，而是装载着人类意识的AI终端，是母亲为阻止Z组织最后的王牌。
"再见了，晨晨。
"许念慈的声音从控制台扬声器里传来，所有克隆舱的条形码同时熄灭，"去看看真正的天空吧......"爆炸的气浪将他推向石门，晨光中，他看见门外站着个撑着红伞的女孩——与许念念长得一模一样，却穿着母亲失踪那天的碎花裙，手中攥着半片枫叶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