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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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浓烈如血,青铜古镜在陆昭手中闪烁出嗡鸣声。镜面突然波动起涟漪,

陆昭身后扭曲变形的秘境天空映入眼帘。原本悬浮在祭坛上方的玄天宗长老残魂突然尖啸,

化作青烟被古镜吞噬。陆昭踉跄后退,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一抹锈迹斑斑的影子正在他血肉中生根。"快扔掉!"同门师姐林清玥的惊叫被狂风吹散。

十二根蟠龙柱剧烈震颤,地面龟裂的纹路里渗出暗金色液体,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雷火交织的味道。陆昭的瞳孔骤然收缩。在他视线所及之处,

所有事物都开始重复三个呼吸前的动作:林清玥倒退着收回剑诀,崩落的碎石重新回到穹顶,

就连流淌的鲜血都逆流回伤口。唯有那面青铜镜的时间在正常流逝,

镜中映出的却不是他的倒影。那是个身披玄甲的男人,胸前插着半截断矛,

跪坐在尸山血海之间。男人抬头与陆昭对视的刹那,九道紫色雷霆贯穿秘境穹顶,

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终于...等到你了。"男人的声音直接在识海炸响,

陆昭感觉浑身经脉被某种古老力量撑裂。丹田处沉寂十六年的烛龙血脉,在这一刻轰然苏醒。

秘境开始崩塌,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扯开,向内坍缩。林清玥抓住陆昭手腕御剑而起,

身后传来其他弟子坠入裂缝的惨叫。陆昭低头看着自己左手,

皮肤下浮现出暗红色的龙鳞纹路,那些纹路正沿着血管向心脏蔓延。"你身上有魔气。

"林清玥突然松手,霜雪剑调转剑尖指向他咽喉,"说!是不是偷练了邪功?

"陆昭在半空中翻转身体,足尖轻点坠落的岩块。

体内暴涨的真气让他看清师姐剑招中的破绽——本该直取咽喉的一剑,

因她右肩三寸处的气脉阻滞慢了半分。这不该是筑基期修士能看穿的细节。

青铜镜在怀中发烫,镜中男人的呢喃与林清玥的呵斥重叠:"杀出去!用我教你的焚天诀!

"陆昭下意识并指成剑。赤色火焰自指尖迸发,竟在空中凝成实质剑锋。

林清玥的冰魄剑气被烈焰吞噬的瞬间,陆昭看见她眼底闪过的惊骇,

以及...一抹诡异的笑意。烈焰焚毁了她半幅的衣袖,露出的手腕上隐约有道蛇形刺青。

陆昭如坠冰窟——那是天机阁暗桩的标志。三个月前外门弟子们集体暴毙的悬案,

尸体上全部都有这样的印记。秘境出口近在咫尺,

林清玥的传音却带着一丝森然寒意:"烛龙血脉果然名不虚传,不枉我们布局三年。

"地面突然升起血色符阵,九具漆黑棺椁破土而出。陆昭感觉体内沸腾的血脉之力突然凝固,

青铜镜发出悲鸣。棺盖开启的瞬间,他看到每具棺椁里都躺着自己的尸体。

"这是第九次轮回。"镜中男人的声音裹挟着滔天恨意,"记住,

太虚剑骨需饮至亲之血方能..."九具黑棺同时喷涌出血雾,

陆昭手中的青铜镜突然迸发青光。镜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图,

那些星辰竟与棺椁摆放位置完全对应。林清玥的霜雪剑刺入他肩胛的瞬间,青铜镜自动翻转,

将剑锋折射向东南角的摇光星位。"咔嚓——"一具黑棺应声炸裂,

漫天血雨中浮现出半透明的人影。那人影与陆昭容貌别无二致,只是眉心多了一道金色剑痕。

人影抬手虚握,原本被封印的血脉之力突然沸腾,陆昭左眼的瞳孔化作竖瞳,

视野里所有灵力流动都清晰可辨。"太虚剑骨..."人影发出沙哑笑声,

突然化作流光没入陆昭丹田。青铜镜表面顿时爬满裂纹,

镜中上古战场的画面与现世重叠——陆昭看到林清玥背后浮现出十二重血色光环,

那是天机阁"斩龙使"才有的业罪轮盘。地面符阵突然逆转,剩余八具棺椁同时开启。

每具棺材里都飞出一枚暗金色骨片,在陆昭周身拼合成完整的剑脊形状。

林清玥终于露出惊恐神色:"他们竟然把剑骨分藏在九世轮回棺!

"剧痛从脊椎蔓延至天灵盖,陆昭的骨骼发出金石碰撞之声。

秘境出口的光门突然被血色浸染,三道缠绕着锁链的巨斧破空劈来——是天机阁的刑天卫!

青铜镜在此刻彻底破碎,锋利的碎片割开陆昭手掌,血液滴落在剑骨上的刹那,

整座秘境的时间流速突然加快十倍。"抓住我的剑穗!"清冷女声穿透时空乱流,

一截缠绕着银丝的红绳从光门另一端射来。陆昭本能地抓住红绳,

在巨斧斩落的瞬间被拽出秘境。身后传来林清玥凄厉的咒骂:"你以为逃得出命轮盘?

每个时辰你的左手会石化一寸!"眼前景象骤变,陆昭跌坐在一片紫竹林间。

握剑的左手传来异样触感,他低头发现小指关节已然变成青灰色。

方才救他的女子正用玉尺丈量他周身穴位,尺上刻着"药王宗苏妙"五个小字。"烛龙血脉,

太虚剑骨,还有轮回镜的气息..."女子突然用尺端挑起他下巴,"三百年来,

你是第三个符合预言之人。"竹叶沙沙作响,陆昭这才看清女子腰间挂着七盏琉璃灯,

其中三盏已经熄灭。最右侧那盏灯的火焰里,赫然跳动着林清玥的面容。

"你还有六十九个时辰。"苏妙弹指点亮第四盏灯,"当七灯尽灭时,

天机阁就能锁定你的方位。不过..."她忽然扯开陆昭衣襟,

指尖按在他心口的龙鳞纹路上,"若是你能让烛龙逆鳞完全显形,或许能改写命灯轨迹。

"远处传来鸾鸟哀鸣,天空突然下起血雨。苏妙脸色骤变,

玉尺在空中划出金色结界:"他们居然动用了‘葬天舟’!"陆昭顺着她视线望去,

云层中缓缓降下白骨堆砌的巨船。船首悬挂的人皮灯笼上,

正是他在青铜镜里见过的玄甲男子画像。更诡异的是,船上三百名修士的丹田处,

都延伸出血线与他心口的逆鳞相连。青铜镜碎片在怀中发烫,

陆昭听到镜中男子的冷笑:"这些蠢货,竟用我的血裔来做阵眼。

"葬天舟垂下的血线突然绷直,陆昭心口逆鳞发出龙吟。三百修士齐声嘶吼,

他们的瞳孔同时化作金色竖瞳。苏妙手中玉尺迸发青光,在结界外筑起十二道药鼎虚影。

"闭目凝神!"她将陆昭推进竹泉,"这些血傀要唤醒你体内的共祖记忆!

"冰冷泉水漫过胸膛的刹那,陆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有个戴青铜面具的女子正在剖开孕妇腹部,

鳞的胎儿;穿星纹法袍的老者把骨片埋进火山口;最后画面定格在林清玥将匕首刺入他心脏,

匕首柄上刻着天机阁的饕餮纹。泉水突然沸腾,陆昭的石化蔓延到手腕。

苏妙割破指尖将血滴入泉眼,水面顿时浮现北斗七星阵图:"这是药王宗禁地蚀骨泉,

能暂时隔绝天道窥视。但你的烛龙血脉正在污染泉眼..."话音未落,

泉水变成粘稠的血浆。陆昭背后浮现烛龙虚影,葬天舟上的修士们开始自相残杀,

获胜者吞食同伴后竟长出龙角。苏妙腰间的琉璃灯接连爆碎两盏,结界出现裂缝。

"原来你就是阵眼!"她突然扯开陆昭的衣襟。心口逆鳞不知何时嵌着半枚青铜镜碎片,

正将葬天舟的杀气转化为血脉养分。地面突然隆起,泉水中伸出白骨巨手。

陆昭被拽入水下时,看到泉底堆满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最古老的碑文显示他死于三百年前,

而最新一座的死亡日期竟是明日辰时。"欢迎来到时空夹缝。

"镜中男子的声音从碑林深处传来。陆昭的石化左手触碰到墓碑时,

竟能读取死者记忆——昨日被杀的那个"自己",曾在药王宗地牢见过苏妙调配人烛。

水流突然倒卷,陆昭被抛回现世。葬天舟甲板站满龙化修士,他们的丹田伸出血线缠住苏妙。

女子七窍流血却在大笑:"难怪前两位预言者都失败了,

原来药王宗才是..."陆昭的石化左臂自动挥拳,击中她心口的瞬间,两人意识突然连通。

他看见十五岁的苏妙跪在青铜古镜前,镜中映出的却是二十年后的自己正将剑骨刺入她灵台。

"这难道就是轮回镜的诅咒。"苏妙传音带着哭腔,"我们看到的未来,都是注定发生的,

无法改变的..."葬天舟在此刻发射龙骨炮,如瀑布般的紫色光柱击穿结界。

陆昭本能地举起石化左臂去格挡,石屑剥落后露出的竟是青铜镜材质一般的手臂。

镜面手臂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玄甲男子亲手将剑骨植入苏妙脊椎。时空在此刻错乱。

陆昭的青铜臂射出一道道光束,被命中的修士皆已全部化作青铜雕像。

这时苏妙趁机启动药王宗禁术,整片紫竹林拔地而起,带着两人遁入虚空。昏迷前,

陆昭隐隐约约听到镜中人的叹息:"现在你该明白,

为何太虚剑骨必须饮至亲之血了..."虚空乱流撕扯着皮肤,陆昭在剧痛中苏醒。

映入眼帘的是倒悬的青铜古树,每片叶子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画面:有他跪在坟前自刎的场景,

有苏妙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惨状,还有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世界殊死搏杀。

"这是太虚剑冢的因果树。"苏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正在用银针刺入自己脊椎,

随着骨片抽出,初代剑骨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威压,"每次轮回都会长出新枝,

我们的命运早在三百年前就纠缠不清。"陆昭的青铜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剑骨。

苏妙没有躲闪,任由他的手穿透胸膛,

却只触碰到冰冷的镜面——她的身体竟是由无数青铜碎片拼凑而成。"你果然能触碰真实。

"她苦笑着解开衣襟,心脏位置嵌着半面轮回镜,"当年你...或者说初代烛龙,

把剑骨和轮回镜分别封印在药王宗两任圣女体内。"树根突然剧烈震颤,

倒悬的叶片纷纷坠落。陆昭在纷乱的镜像中看到惊人画面:二十年前药王宗灭门夜,

正是幼年苏妙用这半面轮回镜,将整个宗门拖入时空夹缝。"葬天舟要追来了。

"苏妙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洒在因果树上。青铜树根如活物般蠕动,

在虚空中撕开裂缝:"握住剑骨,想着你最想改变的那个瞬间。"陆昭握住初代剑骨的刹那,

千万段记忆洪流般涌入。他看到三百年前自己或者说初代烛龙与天机阁主立下血契,

将烛龙血脉分化九支以躲避天道诛杀。而苏妙正是初代圣女用轮回镜复刻的镜像人,

承载着逆转因果的使命。裂缝外传来鸾鸟哀鸣,三道血影破空而至。是葬天舟的追魂使!

他们手中的锁魂链竟是由细小的青铜镜碎片编织而成。"闭眼!"苏妙厉喝。

陆昭感觉青铜左臂与初代剑骨产生共鸣,当他再度睁眼时,

世界已然不同——所有事物都呈现出镜面正反两重形态。追魂使的攻击在双重空间里交错,

他本能地侧身闪避,现实中的锁链却突然调转方向洞穿追魂使自己。"这是镜像视界。

"苏妙咳着血解释,"你能同时观测两个互为倒影的时空,

但每次使用都会加速石化..."话音未落,陆昭的右眼突然蒙上灰翳。

他透过双重视野看到惊人真相:在倒影时空里,

苏妙正将匕首刺入自己后心;而现实中的她却拼命抵挡着追魂使攻击。"选哪个都是错。

"追魂使首领突然开口,声音赫然与镜中男子相同,"你每改变一个因果,

就会诞生十个更糟的结局。"陆昭的青铜左臂突然暴涨,将初代剑骨按进自己脊椎。

剧痛中他看清了因果线的走向——所有世界线的终点,

都是苏妙用轮回镜将他封印在时空琥珀里。"我拒绝!"他怒吼着折断三根因果树枝。

虚空开始崩塌,现实与镜像开始融合。追魂使们的身体在虚实间闪烁,最终化作青铜雕像。

苏妙趁机抛出轮回镜碎片,镜光照射处显现出血色门扉。穿过门扉的瞬间,

陆昭感觉时间被拉成细丝。当他站稳时,发现自己站在天机阁问心殿,

而林清玥正被铁链吊在祭坛上方。更诡异的是,殿内所有人的手腕都有蛇形刺青。

"这就是三年前的药王宗。"苏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却带着少女的稚嫩。

陆昭转身看见十四五岁的苏妙,她手中捧着尚未破碎的完整轮回镜,"看仔细了,

当年究竟是谁..."话音未落,问心殿地面突然浮现血色阵图。

陆昭看到成年后的自己从阴影走出,太虚剑骨迸发的剑气瞬间斩落林清玥头颅。

鲜血溅在轮回镜上,映出三百名烛龙血脉者同时暴毙的画面。"这是既定因果。

"少女苏妙流泪抚摸镜面,"你此刻若出手阻止,

就会触发..."陆昭的青铜左臂突然贯穿少女胸口,却不是出于他的意志。

指尖触碰到温热心脏的刹那,无数记忆汹涌而来:当年正是少年陆昭将轮回镜一分为二,

用半面镜子创造了苏妙这个镜像人。"你终于记起来了。"成年苏妙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所谓预言者,不过是自己留给自己的提示。"时空开始坍缩,

陆昭抱着少女苏妙坠入虚空乱流。怀中的身体逐渐透明,

他惊恐发现自己的记忆正被改写——关于药王宗灭门的所有认知都在扭曲。"记住,

太虚剑骨真正的用法是..."少女苏妙在他手心写下古老符文后彻底消散。

陆昭的石花已经蔓延到脖颈,却在此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明。当他砸落在现世的山涧中时,

手中多了一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正是少女苏妙的魂魄,火光里浮现出九处星图坐标。

第一处标记赫然是他幼年居住的陆家村,而那村庄早在五年前就被天机阁屠灭。

溪水倒映出他现在的模样:左半身完全化作青铜镜面,右眼变成琥珀色竖瞳。

当他尝试触摸水中倒影时,指尖竟穿透水面,抓住了三年前自己放在溪边的木剑。

"原来这就是逆转因果..."陆昭突然狂笑,笑声震落山崖积雪。他对着虚空挥剑,

剑气所过之处,无数个自己的镜像从时空褶皱中走出。葬天舟的阴影再次笼罩天际,

这次船首站着戴青铜面具的苏妙。她手中的龙骨弓对准陆昭眉心,

箭矢却是由密密麻麻的轮回镜碎片凝聚而成。"看来你终于踏进命运回环了。

"她的声音带着怜悯,"接下来,你会亲手杀死最珍视之人——就像前八次轮回那样。

"陆昭的青铜左臂映出漫天箭雨,每个碎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悲剧结局。但在无数个倒影中,

有个微小的镜像与众不同——那个世界的他正将剑骨刺入自己心脏。

龙骨箭矢穿透山崖的刹那,陆昭踏进自己映在溪水中的倒影。时空涟漪荡开的瞬间,

他坠入五年前的陆家村。炊烟依旧袅袅,

村口老槐树下却摆着九具黑棺——正是秘境中出现过的轮回棺。更诡异的是,

所有村民脖颈都系着红绳,绳上铜钱刻着他现在的容貌。"这便是因果闭环。

"戴青铜面具的苏妙从祠堂走出,手中托着的命盘刻满逆鳞纹,"当年天机阁血洗此地,

为的是获取完整的时空坐标。"陆昭的青铜左臂突然灼痛,地面浮现血色星图。

那些被屠杀的村民残魂从地底升起,化作流光注入他手中的青铜灯。第一处星图被点亮时,

祠堂牌位纷纷炸裂,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青铜镜。"陆家世代都是守镜人。"苏妙摘下面具,

露出半张被青铜侵蚀的脸,"你父亲本该在成年礼上将轮回镜移交给你,

但他妄图打破宿命......"记忆突然翻涌。陆昭看见父亲跪在祠堂,将匕首刺入心脏。

鲜血渗入地砖缝隙,激活了埋藏百年的镜阵。年幼的自己被推进镜中,

出来时怀里多了盏青铜灯。葬天舟的阴影笼罩村庄,时空开始错乱。

陆昭透过双重视界看到惊人真相:现实中的村民正在耕田,

而镜像世界的他们却被铁链锁在青铜柱上。每个镜像村民的胸口都延伸出血线,

与祠堂镜阵相连。"选吧。"苏妙的声音在双重时空中回响,"救现世还是镜像界?

"陆昭的石化已蔓延到下颌。他举起青铜左臂砸向地面,

镜面手臂映出第三条时空分支——所有村民都化作青铜雕像,指尖共同指向后山乱葬岗。

时空在此时分裂。陆昭同时存在于三个世界:现实世界挥剑斩向苏妙,

镜像世界徒手挖开血线根源,而第三条时间线的他正跪在无名碑前。当葬天舟降下雷火时,

三个世界的陆昭同时做出不同选择。现实世界用村民结阵防御,镜像世界吞噬血线激活剑骨,

第三条时间线的他竟将剑锋刺入墓碑。石碑炸裂的瞬间,整个陆家村的时间轴突然收束。

所有青铜镜同时映出陆昭自刎的画面,而真实的他却从墓碑里抽出一柄骨剑。

剑柄刻着:斩因果者,当受永世孤寂。苏妙突然凄厉惨叫,她背后的初代剑骨正在消融。

陆昭手中的骨剑发出龙吟,三个世界的能量在此刻汇聚。当剑锋刺穿苏妙的命盘时,

陆家村上空浮现出九重天界的虚影。"你竟敢触碰空碑!"苏妙的身体开始虚化,

声音却带着释然,"记住,被抹除的因果才是真正的..."她的遗言被时空乱流吞噬。

陆昭跪在废墟中,发现所有村民的遗体都变成无字空碑。青铜灯剧烈震颤,

第二处星图自动点亮——指向药王宗遗址下的蚀骨泉。石化蔓延突然停止,

陆昭的青铜左臂浮现出苏妙的脸庞。她闭目低语:"去南海归墟,那里藏着轮回镜的背面。

"葬天舟再次破空而至时,陆昭挥动骨剑划开时空。这次他精准跌入二十年前的药王宗,

正好看见少年时期的自己将半面轮回镜按入苏妙胸膛。"这便是因果。

"已成魂魄的苏妙浮现在他身侧,"现在你该明白,

为何每个时空的我都会与你为敌..."陆昭突然抓住少年自己的手腕,将骨剑塞进他手中。

这个举动导致现世崩塌,当他再度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蚀骨泉底,

手中攥着苏妙破碎的命盘。泉水中升起万千光点,凝聚成林清玥的虚影。

她手腕的蛇形刺青变成活物,吐出青铜钥匙:"阁主在九嶷山等你,他说该物归原主了。

"陆昭的青铜左臂自动变形,将钥匙吞噬。手臂表面浮现出完整星图,

其中三处坐标正在移动——那竟是活着的烛龙血脉者。当他要追问时,泉水突然结冰。

冰层下封印着数百具青铜棺,每具棺材都刻着"陆昭"的名字。最古老的棺椁突然开启,

里面飘出张泛黄的信笺:"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轮回九世。切记,

真正的敌人是..."信纸在此处断裂,背面的血迹组成星图残片。陆昭将残片贴近左臂时,

青铜镜面突然映出天道真容——那竟是亿万面轮回镜组成的巨大轮盘。

南海之水在天道威压下沸腾,陆昭踏浪而行。青铜左臂映出的星图突然扭曲,

平静的海面升起十二座倒悬冰山。每座冰山内部都冰封着烛龙血脉者,

他们的心脏通过青铜锁链与海底相连。"这便是归墟的待客之道?"陆昭挥动空碑骨剑,

剑气却穿透冰山化为虚无。冰层中的血脉者突然睁眼,

三百道声音在他识海炸响:"你来得太晚了。"海水骤然分开,

露出由青铜镜铺就的归墟宫阶。陆昭每踏一步,镜面就映出他不同时期的死亡画面。

第九十九级台阶处,他看见浑身缠满锁链的苏妙——或者说,

三百年前被囚禁在此的初代圣女。"轮回镜背面就在她体内。

"林清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手中的饕餮纹匕首滴着血,

身后是八具被剥皮的烛龙血脉者尸体,"杀了她,你就能看到天道真容。

"陆昭的青铜左臂突然暴涨,却不是攻向苏妙。骨剑穿透林清玥丹田的刹那,

她的皮肤如蝉蜕般脱落,露出里面青铜浇铸的骨架——这竟是天机阁制造的傀儡替身。

"你果然不是他..."傀儡眼眶迸发红光,归墟宫开始崩塌。冰封的血脉者集体苏醒,

他们的身体融化重组,最终凝聚成与陆昭完全相同的容貌。"我们是你的影子。

"三百个声音重叠轰鸣,"每个轮回剥离的残次品。"海底镜阵突然反转,

陆昭看到惊悚真相:所谓烛龙血脉者,全是他历次轮回剥离的废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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