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空调开得极冷,白大褂在眼前晃动,那些专业术语化作冰锥刺入耳膜:"进行性肌萎缩...平均生存期3-5年...建议尽早告知家属..."指节扣在金属椅扶手上,用力到泛出青白。
玻璃窗外飘着樱花,正是他们初遇那天的品种。
七年前图书馆顶层的露台,穿着白衬衫的少女踮脚去够《建筑空间组合论》,发梢扫落他手中的咖啡。
深褐液体在素描本上洇开,却意外形成教堂穹顶的纹路。
"赔你杯咖啡吧?
"她慌乱翻找零钱时,胸牌滑出衣领——服装设计系,林夕。
顾沉舟捻了捻指间残留的温度,腕骨突然不受控地痉挛。
CT片在掌心皱成一团,那些关于婚礼的承诺在耳边轰然坍塌。
北极光观测站的设计图还锁在办公室抽屉里,他说要造一座会旋转的玻璃教堂,让极光成为他们的证婚人。
四个月前"阿舟,酱油瓶要倒啦!
"林夕踮着脚往橱柜顶层塞玻璃罐,淡紫色睡裙下摆扫过流理台。
新买的泡菜坛子挤在调味料中间,她总说等老了要开家私房菜馆。
顾沉舟伸手扶住摇晃的调料瓶,指尖碰到她发烫的耳垂。
厨房里炖着椰子鸡,水汽在窗棂凝成珍珠。
林夕转身时撞进他怀里,发间铃兰香混着椰香,像是某种蛊惑人心的咒语。
顾沉舟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疼..."林夕嗔怪着抬头,撞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在颤抖,青筋在冷白皮肤下起伏如山脉。
手机在此时响起。
顾沉舟瞥见来电显示,松开她时带翻了案板上的西芹。
林夕弯腰去捡,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他失手打翻了醒酒器。
深红酒液在地砖上蜿蜒成河,倒映着支离破碎的面容。
林夕蹲下身擦拭,碎玻璃划破指尖。
顾沉舟抓过她的手含在嘴里,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大二那年她熬夜做立裁被针扎伤,少年也是这般又气又急地处理伤口。
"怎么还像个小孩。
"他声音发闷,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
林夕笑着戳他喉结,却被他偏头躲开。
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两周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