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池,水池的池。二十五了,没啥大出息,在一家小装修公司当监理,每天灰头土脸,
最大的梦想是彩票能中个五百万,把跟兄弟陆枫合租那房子的房贷给还了。所以,
当我坐在一个金碧辉煌、亮得能闪瞎人眼的演播厅里,
对面坐着一个传说中身家千亿、能跺跺脚让整个商界抖三抖的首富沈天明时,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还是那种最离谱的、宿醉之后才会做的梦。这档节目叫《归途》,
火得一塌糊涂。专门帮人寻亲,不过这次玩得特别大,寻亲的发起人是沈天明。
他要找他二十五年前,失散的亲生儿子。而我,江池,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
就是那个被节目组从茫茫人海里找到的、最有可能是他儿子的人。说实话,
我一开始以为是诈骗电话。直到节目组把一份份证据甩在我脸上:我被送进孤儿院的时间,
和我身上那块从小戴到大的、刻着“长庚”二字的半块龙纹玉佩。一切,
都和沈天明公布的信息,严丝合缝。此刻,我坐在聚光灯下,感觉自己像案板上的一块肉,
被全国观众的目光反复煎烤。主持人用一种激动到快要破音的声音说:“沈先生,江池先生,
我们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一定都非常激动!最终的DNA鉴定结果,
就在我手里的这个信封里!”镜头立刻给了我一个特写。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像打鼓,
手心里全是汗。我下意识地,摸了***口那块温润的玉佩。我偷偷看了一眼观众席,
在第一排的角落里,找到了陆枫。陆枫是我兄弟,过命的那种。我俩一个孤儿院出来的,
他比我大两个月,从小到大,有他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汤。他现在坐在那儿,比我还紧张,
脸绷得紧紧的,拳头都攥白了。他对着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加油”的口型。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沈天明看着我,那双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眼睛里,此刻,
竟然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的期盼和紧张。“孩子,”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能……能让我看看你的信物吗?”我点点头,从脖子上,
取下了那块从小被我用红绳系着的玉佩。工作人员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去,
呈现在镜头前。沈天明也从怀里,拿出了另外半块玉佩。当两块玉佩,在镜头前,
缓缓靠近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缺口,那纹路……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天呐!
”主持人发出一声惊呼,“严丝合缝!严丝合缝!看来,结果已经毫无悬念了!”演播厅里,
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沈天明看着我,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颤抖着站起身,
向我走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江池,以后就是首富的儿子了?我再也不用挤地铁,
再也不用看甲方的脸色了?我能给陆枫买一套大房子,
让他再也不用跟我挤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了?巨大的狂喜,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沈天明的手,即将要碰到我的肩膀时——“等一下!”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突然,
从观众席上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回头看去。我也愣住了。因为那个声音,
我再熟悉不过了。是陆枫。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全场愕然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
走上了舞台。他走到我身边,没有看我,而是直视着沈天明,眼神里,
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决绝的光。“沈先生,”他说,声音不大,但清晰地,通过麦克风,
传遍了整个演播厅,“在您认亲之前,我想,您或许,也应该看看这个。”说完,
他在亿万观众的注视下,从自己的脖子里,掏出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红绳。红绳的下面,
坠着一块,和我那块,无论是形状、色泽,还是上面刻着的“长庚”二字,都一模一样的,
龙纹玉佩。2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演播厅,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陆枫手里的那块玉佩,感觉自己的血液,从头凉到了脚。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这二十五年,我们吃一锅饭,睡一张床,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搅拌机。
“这……这是怎么回事?”主持人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都结巴了,“陆枫先生,
您……您的这块玉佩……”陆枫没有理会主持人,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沈天明脸上。
沈天明也愣住了,他看着陆枫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我,那双精明的眼睛里,
充满了震惊和困惑。“你……”他艰难地开口,“你也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是的。
”陆枫点点头,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和江池,是一起长大的。”“轰!”这句话,
像一颗炸弹,在全场观众,以及直播间亿万网友的脑子里,炸开了。“我靠!什么情况?
双黄蛋?”“这哥们儿是来碰瓷的吧?这也太狗血了!”“不对啊,你们看他的眼神,
一点都不心虚!这事儿有意思了!”“所以,到底谁才是真太子啊?”弹幕,疯了。
现场的记者,也疯了。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扛着长枪短炮,就往台上冲。
保安们赶紧上来维持秩序,整个演播厅,乱成了一锅粥。我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心,
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睛里,只有陆枫。他依旧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
像一棵孤傲的松。他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钱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狠狠地掐灭了。
不可能。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陆枫。他可以为了给我凑大学学费,自己偷偷跑去献血。
他可以为了我被工地老板欺负,拎着一根钢管,就敢去找人拼命。他不是那种会为了钱,
就背叛兄弟的人。那到底是为什么?我看着他,很想冲上去,抓住他的领子,问个清楚。
但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一种巨大的、被背叛的荒诞感,攫住了我。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彼此唯一的家人。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可现在,
他却用这样一种近乎惨烈的方式,告诉我,我错了。“肃静!请大家保持肃静!
”导演在后台声嘶力竭地喊着。节目,被迫中断了。我和陆枫,还有沈天明,
被请到了一个独立的休息室里。休息室的门一关上,沈天明就走上前,从陆枫手里,
拿过了那块玉佩。他把两块玉佩,放在一起,仔仔细细地,对比着。良久,他抬起头,
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一模一样。”他说,“无论是材质,还是雕工,
甚至连细微的磨损痕迹,都一模一样。”“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这块玉佩,
是当年请大师雕刻的,天下,独此一块。”他说着,看向我们两个,眼神锐利如刀。
“你们两个,到底谁在说谎?”“我没有。”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陆枫也摇了摇头,
嘴唇紧紧地抿着,一言不发。我看着他,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冒了上来。“陆枫!
”我冲他低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他抬起眼,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决绝。“江池,”他开口,
声音沙哑,“事实,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什么叫我看到的这样?”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的意思是,你也可能是他儿子?”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揪住他的衣领,眼睛都红了,“我们是兄弟啊!你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
你把我当什么了?”“放手。”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愣住了。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
跟我说过话。我慢慢地,松开了手。“所以,”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为了钱,
你连兄弟都不要了,是吗?”陆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看着我,
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转过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地,捅穿了。比被全世界误解,还要痛。
**3</strong>那场直播认亲,最终,成了一场席卷全网的闹剧。
#真假太子爷#、#首富认亲大型翻车现场#、#心疼沈天明#……各种词条,
霸占了所有平台的热搜。我和陆枫,成了全国人民的笑料。有人说我是个处心积虑的骗子,
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故意拉着兄弟来演戏。有人说陆枫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为了钱,
不惜在直播上,背刺最好的兄弟。各种不堪入目的辱骂和猜测,像潮水一样,向我们涌来。
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三天三夜,没出门。我没心情去看那些评论,我脑子里,反反复复,
都是陆枫在休息室里,那个冷漠的眼神,和那句默认。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
二十五年的情谊,难道,在千亿财富面前,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陆枫也把自己关在了他的房间里,我们俩,一墙之隔,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这三天里,
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个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小屋,如今,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第四天早上,沈天明派的人,找上了门。来人是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中年男人,
自称是沈天明的特助,姓王。“江先生,陆先生,”王特助对我们说,“沈先生想请二位,
共进晚餐。”我看着他,心里冷笑。请我们吃饭?怕不是一场鸿门宴吧。“我们没空。
”我直接拒绝了。“江先生,”王特助的语气,依旧很客气,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
“沈先生说,这件事,关乎到你们两位,以及他自己未来的声誉。他希望能和两位,
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他相信,两位,都不是为了钱,而来碰瓷的人。”听到这句话,
我愣了一下。他竟然,还愿意相信我们?我看了看陆枫,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看不出在想什么。“好。”陆枫突然开口,答应了。我惊讶地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想继续争下去?我的心,又沉了下去。晚上,王特助的车,准时停在了我们楼下。
那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低调而奢华,和我们这个破旧的小区,格格不入。我和陆枫,
一前一后地,上了车。整个路上,我们俩,依旧是零交流。车子,最后,
停在了一栋位于半山腰的,灯火辉煌的别墅前。这里,就是沈天明的家。别墅大得像个城堡,
里面的装修,是我这种搞装修的人,一辈子都只能在杂志上看到的水平。沈天明,
就坐在客厅巨大的沙发上,等着我们。他换下了一身西装,穿着一套中式的便服,看起来,
少了些商人的锐利,多了几分长者的温和。“来了,坐吧。”他对我们说。我和陆枫,
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
”沈天明开门见山,“其实,我也有。”他把那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放在了我们面前的茶几上。“这两块玉佩,我都找国内最顶级的专家,鉴定过了。”他说,
“结论是,两块,都是真品。用的,都是同一块和田古玉,雕刻的工艺,
也出自同一位大师之手。”这个结论,让我们两个,都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我忍不住问。“我也想知道,怎么可能。”沈天明看着我们,眼神深邃,“所以,
我把二十五年前,所有经手过这件事的人,都重新调查了一遍。”“然后,”他顿了顿,
说出了一个,让我们意想不到的名字,“我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当年,
你们所在的那个孤儿院的,老院长。”“她,在三年前,已经去世了。”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和陆枫,都是被老院长一手带大的。她对我们来说,就像亲奶奶一样。“但是,
”沈天明继续说,“在她留下的遗物里,我的人,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
”他拍了拍手。王特助,捧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走了过来,放在了茶几上。
“这个盒子的钥匙,”沈天明看着我们,“我相信,应该就在你们两个,某一个人的身上。
”4我和陆枫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老院长的铁盒子?
我们从来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沈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问,
“院长奶奶去世的时候,我们都在场,她的遗物,我们都整理过,没有这个盒子。
”“这个盒子,是她去世前,特意交代了律师,要在我发起寻亲之后,才能拿出来的。
”沈天明说。我沉默了。看来,老院长,早就预料到了今天。“钥匙呢?”沈天明看着我们。
我摇了摇头。我身上,除了那块玉佩,没有任何跟老院长有关的东西。我看向陆枫。
他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他在我和沈天明惊讶的目光中,慢慢地,从口袋里,
掏出了一串钥匙。那串钥匙很旧,上面挂着一个已经褪了色的小熊挂件。我认得那串钥匙。
那是老院长生前,一直带在身边的,孤儿院所有房间的备用钥匙。老院长去世后,这串钥匙,
就一直由陆枫保管着。我从来没多想过。可现在……陆枫从那串钥匙里,
找到了一把最小的、已经生了锈的铜钥匙。他走上前,把钥匙,***了那个铁盒子的锁孔里。
“咔哒”一声,锁,开了。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个盒子里,到底,
藏着什么秘密?是能证明谁才是真儿子的证据吗?陆枫打开了盒子。里面,
没有我想象中的什么身世证明,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只有一沓厚厚的、已经泛黄的信纸。
和一本,同样很旧的,日记本。陆枫把那本日记,拿了出来,递给了沈天明。然后,
他把那沓信纸,拿了过来,放在了我面前。“这是什么?”我问。“是院长奶奶,
写给你的信。”陆枫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愣住了。写给我的?我颤抖着手,
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封上,写着:“江池亲启”。那熟悉的、娟秀的字迹,是老院长的。
我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小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奶奶大概,
已经不在了……”只看了第一句,我的眼睛,就湿了。“……奶奶知道,
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关于你的身世,关于你和陆枫,也关于那块玉佩……”“……孩子,
奶奶要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们所有-人……”“……二十五年前,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倒在了孤儿院的门口。
那个女人,就是沈先生的妻子。那个婴儿,就是你。”“她把玉佩交给我,求我,
一定要保护好你。她说,有人,要害你。”“她说完,就断了气。”“我害怕,
我不知道那些要害你的人是谁。我怕他们找到孤儿院来。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找了镇上最好的玉器师傅,仿制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然后,我把这块假的玉佩,
挂在了比你早来两个月的,陆枫的脖子上。”“我让你们,一起长大。我让所有人都以为,
你们两个,都有可能是那个孩子。我以为,这样,就能分散那些坏人的注意力,就能保护你。
”“……孩子,奶奶是不是,很自私?为了保护你,却把陆枫,
也拉进了这个危险的漩-涡里……”我看着信纸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字,感觉自己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原来是这样。原来,陆枫的玉佩,是假的。原来,我,
才是那个,真正的,沈天明的儿子。而陆枫,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老院长推出来,
保护我的,“靶子”。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陆枫。他也正在看着我。他的眼神里,
充满了痛苦,和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所以,”我的声音,在发抖,“你早就知道了?
”他点点头。“什么时候?”“院长奶奶去世前,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说,
“她把这串钥匙,和这个秘密,一起,交给了我。”“那你在直播上……”“是奶奶交代的。
”陆枫打断我,“她说,如果有一天,沈先生来找你。就让我,拿出这块假的玉佩。把水,
搅浑。她说,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给逼出来。”“她说,这是,
保护你的,最后一道防线。”我看着他,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我骂他,
我误会他,我以为他为了钱背叛我……可他,却一个人,默默地,背负着这个天大的秘密,
承受着所有的误解和辱骂。用他自己,给我当盾牌。**5</b>“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冲着陆枫,低吼出声,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哭腔。“告诉你?”陆枫看着我,
第一次,对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江池,
咱俩这么多年的兄弟,其实是我一直在骗你?告诉你,我脖子上这块破玩意儿是假的,
你才是那个真太子?然后呢?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吗?
”“我……”我被他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江池,你是我弟。”他看着我,眼睛通红,
“从小到大,都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谁他妈也别想动你,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他说得那么用力,那么理所当然。我看着他,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刷地往下掉。
我真是个***。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沈天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我们俩的对话。
他看完了那本日记,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和悲痛。“日记里,都写了。”他开口,声音沉重,
“当年,害死我妻子的,是我的亲弟弟,沈天华。他为了抢夺集团的继承权,
制造了那场车祸。”“这些年,他一直以为,我和孩子,都死在了那场车祸里。所以,
他才没有再继续追查。”“直到我,发起了这次的寻亲节目。”“他慌了。
他怕我找到真正的继承人,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
甚至……除掉这个继承人。”沈天明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愧疚。“孩子,
是爸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还让你,陷入了这样的危险之中。”他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张开双臂,似乎想抱抱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爸”这个字,
对我来说,太陌生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是我的亲生父亲,但在我过去二十五年的生命里,
他只是一个存在于财经新闻里的,遥远的符号。而陆枫,才是我唯一的,家人。沈天明的手,
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是陆枫,走上前,轻轻地,推了我一把。“去啊。”他低声说,
“他等了你二十五年了。”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面前这个,鬓角已经有了白发,
眼角也爬上了皱纹的男人。我慢慢地,走上前,给了他一个,迟到了二十五年的拥抱。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和他肩膀上,那滚烫的,属于一个父亲的泪水。“好了,
煽情的部分,可以先告一段落了。”顾衍,哦不,是陆枫,清了清嗓子,
打破了这感人的气氛,“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怎么对付那个,叫沈天华的坏蛋了?
”我:“……”这小子,入戏是不是太快了点?沈天明擦了擦眼泪,
也恢复了那个商界枭雄的本色。“你说的对。”他看着陆枫,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小伙子,你很不错。有勇有谋,有情有义。”“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帮我,也帮江池?
”沈天-明说,“我不会亏待你。以后,你就是我沈天明的,第二个儿子。
”我惊讶地看着沈天明。陆枫也愣住了。“沈先生,我……”“不用急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