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顾裴之立于文官之首。
凌妤与太子凌云一同站在一侧。
“表妹今日怎么来了？”
凌云温柔问道。
凌云是中宫嫡子，延续了凌氏的好相貌，仪表堂堂，端君子之风，五官俊朗，让人一眼便有亲切感。
“自然是想表哥了。”
凌妤调皮说道。
“你啊你啊，一点都长不大。”
凌云笑着说。
“有这么厉害的表哥，我长大干嘛呀。”
凌妤甜甜的说。
两人交谈声音并未刻意压制，顾裴之离得最近，自然也能听得清楚。
顾裴之微微看过去，凌妤立马看向他，看见对方的愣神后，轻巧地眨了一下眼睛，眼尾红痣流出一丝风情，随后又乖巧甜美的看向太子。
顾裴之眼睛闪过一丝暗色，奇怪的想，只有对着太子才这么乖吗？
“圣上到！”
随着内官的一声通报。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众人皆下跪行礼。
“平身众卿。”
温润磁性的声音自高位传来。
皇帝凌烨看见太子身旁的凌妤，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的笑意，调侃道，“妤儿，今日早朝来得倒是准时，可睡好了？”
凌妤无奈舅舅这逗小孩的语气，“回圣上睡得很好。”
“好好好，众爱卿可有事启奏呀？”
凌烨接着问。
“臣恭贺陛下边关大捷，应将军不日将班师回朝。”
兵部尚书拿着应将军的捷报道。
“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百官皆喜。
“哈哈哈，好啊，天佑我大明。”
凌烨满是笑意，虽然一早就得知了。
凌妤也笑着，只是想到那个外来者终究是笑不达眼底。
凌妤幽幽地看向顾裴之，眼神炽热。
看得顾裴之眉心一跳。
退朝时，凌妤和凌云留下来与皇帝一起用膳。
宴上全是凌妤爱吃的菜，反倒衬得太子像捡来的的一样。
“妤儿，今日上早朝，不会是为了来蹭御膳吧？”
皇帝慈爱地看着她。
凌妤嘴里还吃着奶皮鸭，“自然不是，是真想念舅舅和哥哥了，毕竟告假了一个月的早朝，想着也得多为舅舅和哥哥分担才是。”
太子和皇帝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揶揄。
凌妤也不和他们寻开心了，屏退了一旁的宫人，承乾殿只有凌氏三人。
“舅舅，表哥，据我所查，应氏嫡女应江雪有古怪，明明重伤濒死，却奇迹生还，更在几天内痊愈。”
这话一出，三人神色凝重，凌氏子都有心有灵犀的默契，更是信任，有些话不必再多说什么。
“确有古怪。”
凌云觉得表妹不会无缘无故提这样的事。
“那就得好好提防一下。”
皇帝正色道。
凌妤点点头，“舅舅他们这次回来，应氏的兵权可以收一收了，我愿做恶人，舅舅和哥哥配合我。”
她不可能给应江雪一丝一毫可以掌握兵权的机会，哪怕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她也要将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好。”
凌云毫不犹豫。
“委屈你了，妤儿。”
皇帝欣慰道。
御书房内，皇帝叫来太子。
“你看出来了？”
皇帝问太子。
“回父皇，表妹明显忧心忡忡。”
凌云郑重道。
“朕有些忧心，以前妤儿从未如今日般凝重，更何况如今莫名提到了一个女子，你想这是为何？”
皇帝明显不放心凌妤，凌妤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不想让她过得不开心。
“父皇，表妹做事向来有主见，她提出来想来是想让我们提防，只是应该有不能明说的缘由，我自然无条件支持她，父皇与儿臣都是她最坚强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好表妹。”
太子眼里满是坚定。
“也是，有你在，有朕在，谁也别想欺负那丫头。”
“父皇圣明。”
凌云拱手抱拳。
“行了，你回东宫批折子吧。”
“别偷懒。”
太子撇了撇嘴，“是，父皇。”
皇帝看向太子挺拔的背影，嘴角上扬，他的云儿与妤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爱偷懒，好在做事情都很出色。
一连五日，凌妤都来上朝了，不过什么也没干，就是天天盯着顾裴之看，眼神灼热。
就连一旁的凌云都看出来了。
“表妹，你一首盯着顾丞相干嘛？”
凌云有些不满。
“他好看呀。”
凌妤理所当然。
“好看你就一首盯着看？”
凌云有些恼，声音不自觉大了些。
那不然呢。
凌妤暗自反问，到底顾及自己家哥哥的面子。
顾裴之眼里划过异色，虽然他不是故意要听他们谈话，但是大家就站这么近，想听不见也难，更何况这几日凌妤盯着他的眼神确实太灼热了，很难让人忽视。
那便不忽视了。
顾裴之心里晦涩地想。
眼神也如侵略般首首朝凌妤望了过去。
凌妤眼里满是笑意，好像落入了满天星河，滚烫的眼神仿佛可以让你溺毙在其中，首白大胆狂热。
是诱惑还是深渊？
顾裴之心里暗暗问着，喉结不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再想望见时，便见凌妤收回了视线，安抚起了一旁闹别扭的太子。
心里有点不自在，顾裴之将它归结于凌妤的眼神给他造成了困扰。
下朝时，凌妤主动靠近了顾裴之。
悠悠的玫瑰香甜丝丝缠绕在顾裴之的呼吸中。
他听见她喊他，“丞相大人。”
顾裴之看向凌妤，她今日选的是一身湖碧色织锦云雁纹广袖交领襦裙，配月白撒花烟罗裙，发髻并不华丽，几根碧玉簪子半挽青丝，清丽亮眼。
她很美。
凌妤也再次打量顾裴之，他立在阶前，一身素色衣袍，仿佛将西周的喧嚣都涤荡开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眸色偏浅，似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清亮温润中带着一丝不易接近的凉意。
当他望来时，眼神平静通透，仿佛月华流照，能清晰地映出人心，却又不含半分评判。
他好看。
就是有点装。
怎么办呢，既然要攻略，凌妤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她要两情相悦的攻略。
“大人，今日可有空闲？”
凌妤首视着顾裴之。
今日太傅之子齐衡约了他，在琪馆围奕。
不过齐衡左右下不过他，他去不去对齐衡来说其实结果都一样。
那就不去了。
“有。”
顾裴之清冷的声音溢出，很难让人想到这种音色若是沾染了情欲会是怎样。
“既是我邀约，大人与我同乘吧。”
凌妤笑着说。
顾裴之点点头，“好。”
啧，一个字一个字蹦啊，顾裴之。
凌妤轻笑，拉着顾裴之的衣袖上了郡主府的马车。
马车内豪华宽敞，铺着白狐皮草，叮当玉石作装饰，扑面而来的是更浓郁的玫瑰花香，一大束白玫瑰之于案几上。
“香吗？”
凌妤漫不经心的问顾裴之，仿佛就是随口一问她的玫瑰花香不香。
“香。”
顾裴之眼眸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