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的夜晚总被一层暧昧又粘稠的雾气笼罩,
汉江畔的霓虹灯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扭曲的光影,
像极了这座城市光鲜外表下隐藏的疮痍。林允熙站在化妆间的落地镜前,
指尖微微颤抖着捏着眼线笔,黑色的膏体在眼睑上划出断断续续的线条。
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得如同橱窗里的人偶,烈焰红唇如凝固的鲜血,
可那双曾盛满星光的眼眸,此刻却像被蒙上一层厚重的灰,黯淡得看不见底。
化妆台上散落着各式化妆品,其中一支YSL小金条口红是她三年前刚获得新人奖时买的,
那时她以为自己终于抓住了梦想的衣角,却不知这光鲜的娱乐圈背后,是万丈深渊。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经纪人郑美妍发来的消息:“晚宴七点开始,别迟到,
李会长今晚也会到场。”看到“李会长”三个字,林允熙的心脏猛地一缩,
指尖的眼线笔“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黑色的痕迹在米白色的绒毛上晕开,
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她弯腰捡起眼线笔,指尖冰凉。
三个月前庆州度假村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进脑海——那天是她主演的电视剧杀青宴,
经纪人郑美妍笑着递来一杯香槟,语气亲昵:“允熙,这杯是李会长特意让我交给你的,
他很看好你接下来的发展。”她那时涉世未深,满心感激地接过酒杯,
却不知杯中早已被掺入了不明药物。再次醒来时,她躺在李载元总统套房的大床上,
白色的床单上散落着刺眼的红痕,而李载元正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雪松香混杂着酒精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成为了她此后无数个夜晚的噩梦。
林允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她重新拿起眼线笔,对着镜子仔细描画,
试图用精致的妆容掩盖眼底的疲惫与恐惧。今晚的慈善晚宴是韩国娱乐圈的重头戏,
汇聚了各界名流与财阀大佬,而她,不过是这场盛宴中一个随时可能被丢弃的棋子。
晚上六点半,林允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出化妆间,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
踩上去无声无息,却让她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刀尖上。空气中突然飘来淡淡的雪松香,
那是李载元常用的香水味道,清冽中带着一丝压迫感。她的身体瞬间僵硬,脚步顿在原地,
仿佛能看到那位掌控着韩国三大娱乐集团的财阀会长正像一只蛰伏的蜘蛛,
在某个角落默默注视着她,等待猎物踏入早已编织好的网中。宴会厅内灯火辉煌,
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如星河,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各界名流穿着华丽的礼服穿梭其中,香槟塔折射出晶莹的光芒,
悠扬的小提琴声在空气中流淌,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林允熙端着一杯果汁,
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与前来寒暄的宾客一一打招呼,
可她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角落里的那道身影。李载元倚在雕花栏杆旁,
一身黑色定制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西装袖口露出一块镶钻的百达翡丽腕表,
低调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奢华。他正与几位政客模样的人低声交谈,嘴角偶尔勾起一抹浅笑,
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每当他的目光扫过林允熙,她都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像一把冰凉的刀片缓缓划过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允熙,过来。”突然,
李载元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来,穿透了宴会厅的喧嚣,传入林允熙的耳中。
周围的宾客瞬间安静下来,纷纷识趣地退开,留下一片尴尬的空地,
将她与李载元单独围在水晶吊灯下。林允熙感到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浸湿了礼服的后背,
可她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缓缓走向李载元:“李会长,有什么吩咐?
”李载元手中端着一杯冰蓝色的鸡尾酒,手指在酒杯边缘轻轻摩挲,
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眸看向林允熙,
眼神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深渊:“下周的新剧发布会,
我希望你能‘特别配合’制作组的安排。”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知道的,有些‘投资人’对情节有自己的想法,你要好好满足他们。
”林允熙的心脏猛地收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所谓的“投资人”,不过是李载元豢养的权贵圈子,那些人以投资影视剧为名,
实则是为了满足自己龌龊的欲望。她想起三个月前在庆州度假村的那一幕,
想起自己醒来时的绝望与无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
“我会尽力完成工作。”她咬住下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载元突然向前逼近一步,身上的雪松香更加浓郁,几乎要将她窒息。他伸出手,
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看似温柔,眼神却冰冷刺骨:“尽力可不够,允熙。
你应该清楚,在这个圈子里,‘听话’才是生存法则。像去年那个不听话的女演员,
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待着呢。”林允熙的身体瞬间冰凉,
去年那位试图曝光财阀丑闻的女演员金智秀,曾是她的前辈。
金智秀在一次采访中隐晦地提及娱乐圈的潜规则,没过多久就被爆出“精神失常”的消息,
从此消失在大众视野中。后来她偶然从郑美妍口中得知,
金智秀是被李载元派人强制送进精神病院的,而郑美妍的鳄鱼皮手袋,
也在那之后换成了更昂贵的款式。晚宴结束后,林允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
这间位于首尔江南区的公寓是公司分配的,装修精致却冰冷,没有一丝家的温暖。
她蜷缩在沙发里,反复擦拭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还停留着郑美妍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到李会长办公室。
”她死死盯着那行字,直到眼睛酸痛发红,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将那行字晕染成模糊的痕迹。她想起远在釜山的父母,父亲因工伤瘫痪在床,
每天都需要巨额的医疗费,而保险公司却以“操作不当”为由拒绝赔付。
直到后来她才偶然得知,父亲所在的工厂正是李载元集团旗下的产业,
保险公司拒绝赔付的真相,是李载元通过人脉强行压下的。
母亲每次在电话里哽咽着说“允熙啊,你爸的医疗费又快不够了”,
都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上。她之所以一直忍受着李载元的压迫,
不过是为了父亲能得到更好的治疗。第二天清晨,首尔的雾气依旧浓重。
林允熙站在李载元办公室的镀金门前,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扇门背后,
是无数像她一样的女演员的噩梦。门自动打开的瞬间,
熟悉的雪松香混着雪茄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涌。李载元坐在宽大的皮质沙发上,
姿态慵懒,身旁站着一位秃顶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脸上带着油腻的笑容,
眼神色眯眯地打量着林允熙,让她感到一阵恶心。“这位是崔议员,他对你的演技非常欣赏。
”李载元将一份文件推到林允熙面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新剧的‘特别情节’需要你亲自参与,合约已经拟好了,你看看吧。
”林允熙低头看向合同条款,胃部猛地抽搐起来。
条款中赫然写着“需配合投资方指定场景拍摄,包括但不限于特殊亲密戏份,
不得拒绝投资方提出的合理要求”,而违约金的数字高达五亿韩元,
足以让她在娱乐圈永远消失,甚至背上巨额债务。就在她愣神之际,
崔议员的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油腻的触感让她浑身僵硬。“允熙小姐,合作愉快啊。
”崔议员的声音猥琐,手指还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摩挲。林允熙强忍着想要推开他的冲动,
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李载元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
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记得上次庆州度假村的教训吗?这次要是敢违约,
可就不是媒体封杀那么简单了。你父亲的医疗费,还有你母亲的养老问题,
我想你应该不想让他们出事吧。”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林允熙最后的防线。
她想起父亲在病床上痛苦***的模样,想起母亲憔悴的面容,喉咙像被塞进烧红的炭块,
灼热得发疼。她闭上眼,泪水在睫毛上凝结成冰凉的水珠,最终还是颤抖着拿起笔,
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三个字,像是用鲜血写成,
每一笔都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拍摄日很快到来。
林允熙走进布置成豪华酒店套房的摄影棚时,崔议员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
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眼神贪婪地盯着她。导演拿着剧本走到她面前,语气敷衍:“允熙,
今天的戏份你跟崔议员好好配合,争取一条过。”场记板“啪”地一声落下,拍摄正式开始。
林允熙按照剧本走向崔议员,脸上努力挤出笑容,可崔议员却突然撕开预定的台词,
粗暴地将她按倒在沙发里。“这才是真实的‘权色交易’场景,不是吗?
”崔议员的手指用力扯开她衬衫的纽扣,眼神中充满了欲望。摄影机的红灯不停闪烁,
将这肮脏的一幕记录下来,而林允熙的挣扎在监视器里,
竟被导演夸赞为“生动逼真的演技”。郑美妍站在场外,手里拿着笔记本,
冷漠地记录着拍摄进度,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林允熙看着郑美妍冰冷的眼神,
心中充满了绝望。她想起自己刚入行时,郑美妍曾温柔地对她说:“允熙,我会好好带你,
让你成为最顶尖的女演员。”可如今,曾经的承诺早已变成了泡影,
经纪人变成了财阀最锋利的刀,将她一步步推向深渊。深夜收工后,
林允熙独自一人躲在更衣室的角落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从化妆包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刀片,这是她上次割腕未遂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