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言灵初现，冰雹成灾
又是一道惊雷，比刚才那道更加狂暴，仿佛天神在愤怒地咆哮。
那颗拳头大小的冰雹，就静静地躺在被砸裂的石狮子脚下，散发着森然的寒气，像一枚来自地狱的死亡判书。
全场死寂。
山风卷过，吹动着众人早己被冷汗浸透的衣衫，带来刺骨的寒意。
前一秒还喧嚣鼎沸的龙王庙前，此刻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咕咚。”
不知是谁，第一个承受不住这极致的恐惧，喉咙里发出一声艰难的吞咽。
这声音，仿佛一个信号，瞬间引爆了积压在所有人胸口的恐慌！
“冰……真的是冰雹！”
一个离石狮子最近的村民，声音颤抖得如同筛糠，他指着那颗冰雹，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怪物。
“她……她说的是真的！
哑巴说的是真的！”
“跑啊！
快跑！
天要塌了！”
人群，炸了！
理智，在绝对的天灾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所谓的“大义”，所谓的“祭天”，在死亡的威胁下，瞬间成了一个笑话。
村民们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再也顾不上什么族长，什么龙王爷，连滚带爬，疯了一样地朝着山下自家的方向冲去。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收稻子！
躲起来！
人踩人，人挤人，场面瞬间失控！
“别慌！
都别慌！
回来！
都给我回来！”
族长程富贵还想维持他那可笑的威严，他挥舞着文明棍，声色俱厉地嘶吼着。
然而，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一个慌不择路的村民，甚至一把将他撞倒在地，狠狠地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哎哟！”
程富贵发出一声痛呼，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身体哪里受过这个，他狼狈地在泥地里打了个滚，沾了满身的尘土。
当他再抬起头时，看到的只有一道道仓皇逃窜的背影。
“我的娘啊！
真的要砸死人了！”
叫得最凄厉的，莫过于刘兰花。
她那张刻薄的脸，此刻己经毫无血色，只有纯粹的恐惧。
她试图比所有人都跑得快，跑的时候还不忘尖叫：“我的房子！
我的青砖大瓦房啊！”
，没想到的是，被一个村妇一撞，把她撞得头晕眼花，倒地不起了。
转眼间，刚才还人头攒动的龙王庙前，只剩下被绑在祭祀柱上、摇摇欲坠的程锦丽，和几个被吓傻了、瘫软在地的老弱妇孺。
程锦丽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凡人的嘴脸，何其可笑。
前一刻还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下一刻，就作鸟兽散。
她没有丝毫同情，这些人，不值得。
言灵的反噬之力，正一波波地冲击着她脆弱的身体。
生命力被抽走的空虚感，让她头晕目眩，视线开始模糊。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补充能量，否则，就算不被冰雹砸死，也会因为生命力耗尽而再次陨落。
就在她意识渐渐沉沦之际——“咻！
咻！
咻！”
密集而尖锐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镰刀，从天而降！
毁天灭地的冰雹，来了！
不再是一颗两颗，而是如同决堤的天河，倾盆而下！
鸡蛋大小的，拳头大小的，甚至还有些……堪比婴儿头颅大小！
每一颗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疯狂地砸向大地！
“咔嚓！”
龙王庙本就破败的屋顶，瞬间被砸穿了无数个窟窿！
“嘭！
嘭！
嘭！”
山间的树木，在冰雹的轰击下，枝叶横飞，碗口粗的树干竟被硬生生砸断！
山下的村庄里，更是传来一阵阵瓦片碎裂的脆响和牲畜凄厉的惨叫！
这是一场真正的天灾！
一场足以将整个青石村从地图上抹去的、末日般的灾难！
程锦丽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她抬起头，看着那夹杂在狂风暴雨中，铺天盖地砸向自己的冰雹，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
她，是玄门之主。
即便虎落平阳，也不是这区区凡间天灾所能折辱的！
就在一颗人头大小的冰雹，即将砸中她天灵盖的瞬间，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了言灵之体最本源的、也是代价最小的能力——气运护体！
她没有开口，只是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此身，不可伤。”
嗡——一股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能量场，以她的身体为中心，瞬间撑开！
奇迹，发生了！
所有砸向她的冰雹，在距离她身体还有三尺远的地方，仿佛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竟诡异地一顿，然后纷纷改变方向，擦着她的身体边缘飞了过去！
她周围三尺之地，竟成了一片绝对安全的、万法不侵的“领域”！
然而，更震撼的奇迹，还在后面！
这场冰雹，仿佛长了眼睛！
它们疯狂地摧残着青石村的每一寸土地，砸毁了程富贵家的屋顶，砸烂了刘兰花家的菜园，砸死了无数村民赖以为生的鸡鸭牛羊……唯独，在村东头，那座属于程锦丽的青砖大瓦房，以及房后那一亩三分地上空，冰雹仿佛遇到了君王，纷纷绕道而行！
狂风暴雨之中，那一小片金黄色的稻田，安然无恙，甚至连一根稻穗都没有倒伏！
有几个跑得慢，恰好躲在程锦丽家附近墙根下的村民，亲眼目睹了这神迹般的一幕！
冰雹来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十几分钟，仿佛耗尽了天空所有的怒气。
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洒下，照亮的，却是一片满目疮痍、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废墟。
全村，哀鸿遍野。
幸存的村民们，从破败的屋子里走出来，看着被砸得稀烂的家园和田地，嚎啕大哭。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村东头那片完好无损的“奇迹之地”时，哭声，渐渐平息了。
他们的眼神，从悲痛、绝望，慢慢变成了震惊、敬畏，最后，化为了最极致的……狂热！
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后山的方向，嘶声呐喊：“她不是灾星！
她救了我们程家的根啊！
她是活锦鲤！
是活菩萨啊！”
这一声，如同惊雷，炸醒了所有沉浸在悲痛中的村民。
对啊！
如果不是她那句“快回家，收稻子”，现在躺在废墟里的，恐怕就不只是那些牲畜了！
如果不是她，程家赖以活命的种子田，就彻底毁了！
是她！
是她救了所有人！
村民们的脸上，瞬间被一种混杂着愧疚、感激和狂热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他们再也顾不上收拾自家的烂摊子，疯了一样地，朝着后山的方向冲去。
这一次，他们不是去行刑。
他们，是去朝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