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涌动,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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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辞这一“歇”,就“歇”到了傍晚时分。

期间,她又“昏昏沉沉”地醒了几次,每次只由春分喂几口温水或极清淡的米粥,说上一两个模糊不清的词语,便又疲惫不堪地睡去。

将一个大病初愈、气若游丝的老太太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实则,她的大脑一刻也未停歇。

她像一块贪婪的海绵,反复梳理、吸收着原身的记忆碎片,将鲁国公府的人际关系、利益纠葛、乃至京城权贵圈的微妙平衡,一点点拼凑起来。

这鲁国公府,看着花团锦簇,实则内里暗流涌动,危机西伏。

现任鲁国公楚豫,也就是她如今名义上的大儿子,为人儒雅有余,魄力不足,守成尚可,开拓艰难,遇事容易犹豫不决。

他虽为一家之主,但许多时候反而容易被妻子宋氏和府中幕僚的意见所左右。

国公夫人宋氏,出身清贵翰林之家,表面恭顺贤良,实则心高气傲,惯会做表面文章。

她一心想着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世子楚修远推上高位,巩固自身势力,对原身这个婆婆不过是面子情,对庶子庶女以及惹祸的三少爷楚允昊(乃妾室所出)更是多有算计。

三少爷楚允昊,就是个被宠坏了的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仗着家世和祖母(原身)的溺爱,在外横行霸道,如今终于踢到了铁板。

而楚允昊的生母、妾室林姨娘,此刻怕是己经哭成了泪人,正想方设法要救儿子,但她人微言轻,所能依靠的,无非是国公爷的怜惜和……病中老太太的态度。

除此之外,府中还有二房、三房的人,以及其他几位庶出子女,关系盘根错节,利益诉求各不相同。

楚清辞躺在床上,闭着眼,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简首就是一个标准的宅斗地狱局!

而她,就是这个局里原本即将出局、现在却意外复活的核心人物。

正当她默默盘算时,外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交谈声。

“房嬷嬷,母亲今日如何?

可曾再用些吃食?”

是国公爷楚豫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焦虑。

“回国公爷,太夫人下午醒了几次,进了一些米粥,精神头还是短,说不上两句话就又睡下了。”

房嬷嬷的声音恭敬地响起,顿了顿,她又似不经意地补充道,“只是……太夫人虽病着,心里似乎还记挂着事,迷迷糊糊间,还念叨着‘陛下’、‘厌烦’、‘仗势’几个词儿……”外面瞬间安静了片刻。

楚清辞嘴角在锦被下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房嬷嬷果然是个聪明人,这话递得恰到好处。

良久,才听到楚豫沉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丝后知后觉的惊惧:“母亲……母亲竟在病中仍思虑至此……是我糊涂了!

我只想着如何平息那御史的怒火,却忘了陛下那一层!

若陛下认为我鲁国公府恃宠而骄,藐视法度,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国公爷息怒,您也是忧心太夫人和府中上下,一时心急。”

房嬷嬷轻声劝慰。

“不行,之前的法子行不通了。

不能一味想着压下去,必须拿出态度来!”

楚豫的声音变得果断了些,“我这就去书房重新商议!

嬷嬷,母亲这里,劳你多费心。”

脚步声匆匆远去。

楚清辞心里稍稍一定。

看来她播下的种子开始发芽了,至少能改变楚豫最初的应对策略,避免国公府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

然而,没消停多久,又一阵香风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靠近。

“儿媳给母亲请安。”

国公夫人宋氏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温婉得体,“听闻母亲今日进了些粥水,儿媳心下稍安。

特地让小厨房炖了上好的血燕,最是滋补不过,母亲可要用一些?”

楚清辞闭着眼,没吭声。

春分看了一眼房嬷嬷,得到示意后,小声对外道:“夫人,太夫人刚睡下,太医嘱咐了,眼下虚不受补,饮食需得极其清淡。”

宋氏似乎并不意外,语气依旧温和:“既如此,那便先温着。

母亲醒了若想吃,随时送来。”

她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愁:“唉,母亲这一病,家里真是乱了套了。

昊儿那孩子还在大理寺关着,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那苦主家一口咬定要杀人偿命,国公爷愁得几日没合眼了。

若是母亲身子骨康健,能拿个主意就好了……”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和感慨,实则句句都在试探,想看看老太太到底清醒到了什么程度,会不会心软插手管楚允昊的事。

楚清辞心里冷笑,这宋氏,巴不得楚允昊彻底废了,好给她亲生儿子扫清障碍,现在却来做这番姿态。

她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沉沉睡去。

宋氏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毫无反应,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放心。

看来老太太是真的病重,无力管事了。

她刚想起身离开,忽然,床幔里传来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梦呓般的***:“……冤孽……报应……”声音模糊不清,却恰好能让外间的人听到。

宋氏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

报应?

老太太这是在说昊儿遭了报应?

还是……在暗示别的什么?

她心里莫名一慌,不敢再深想,忙道:“母亲既安睡,儿媳便不打扰了。”

说完,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离开了。

室内再次恢复安静。

房嬷嬷和春分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异。

太夫人这病中呓语,时机拿捏得……也太巧了些。

楚清辞却暗自挑眉。

对付宋氏这种心思弯绕的人,就不能按常理出牌。

给她一个模糊不清、引人遐想的信号,让她自己去琢磨、去心虚,反而比明确的表态更有威慑力。

夜色渐渐深沉,府中各处陆续点起了灯火。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个穿着素淡、未施脂粉的妇人被丫鬟引着,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外。

她并未进来,只在门槛外噗通一声跪下,压抑着低低的啜泣声。

“太夫人……求太夫人救救昊儿吧……他是混账,是该打该罚……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啊……求您看在他是您亲孙儿的份上……”是林姨娘。

她哭得哀切,声音却不敢太大,生怕惊扰了里面的“病人”。

楚清辞心中毫无波澜。

楚允昊是自作自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是她根深蒂固的现代观念。

更何况,原身就是被这“亲孙儿”气死的。

但她现在不能表态,任何明确的表态都会打破她辛苦营造的“病重”形象,从而被卷入漩涡中心。

她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发出沉重而不适的呼吸声。

房嬷嬷立刻会意,走到门口,低声道:“林姨娘,你快起来。

太夫人刚睡稳,太医说了绝不能受***。

你在这里哭诉,岂不是要太夫人的命吗?

昊少爷的事,国公爷自有主张,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林姨娘闻言,哭声一噎,失望和绝望交织,却也不敢再纠缠,只得磕了个头,一步三回头地哭着走了。

这一晚上,探病的、试探的、求情的,走马灯似的来了几波。

楚清辞始终稳坐钓鱼台……啊不,是稳卧病榻,凭借出色的“病中演技”,将所有人恰到好处地挡了回去,同时又不经意地释放出一些微妙信号,搅动着府中本就暗流汹涌的局势。

首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退去,只留下春分在脚踏上守夜。

楚清辞才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望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这第一天,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她初步稳住了局面,没有暴露自己,并开始极其轻微地拨动命运的琴弦。

前路依旧艰难险阻,但她楚清辞,最不怕的就是演戏和挑战。

好戏,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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