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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白纱拉直。

焚香点着。

门口风铃轻响。

小贺压低声音。

“姐,对门挂拱门了。大红的。”

我抬头。

“什么拱门?”

“开业大吉。喇叭都搬出来了。”

我看表。

九点四十。

十点告别开始。

时间卡得死。

我走到门口。

红拱门在晨光里闪。

彩带飞。

“初芽花店”四个字,亮。

家属提前到了。

穿黑色T恤的男孩扶着奶奶。

父亲眼眶红。

他抬头看见拱门,脸色沉。

他问我。

“你们这边能不能管管?”

我说。

“我去沟通。”

我迈出一步,正对上隔壁男人的目光。

他穿灰衬衫,袖子卷到小臂。

笑意不重。

眼神很稳。

我开口。

“先生——”

他先道歉。

“抱歉,没注意你们这边有仪式。音乐我马上关。”

我点头。

“谢谢。能不能把拱门也撤了?”

他侧身看了一眼红拱门。

犹豫了一秒。

“现在就撤。”

他打了个手势。

两个小伙子抬脚凳。

彩带落地。

音乐戛然而止。

街道,忽然安静。

家属父亲出声。

“这年头,谁在丧家门口挂喜庆?”

我说。

“您先进去喝口水。十点准时开始。”

他没动。

“我母亲最忌讳这个。”

隔壁男人把拱门折叠。

他走过来。

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花头低垂。

他说。

“这束,送给您母亲。”

父亲盯着那束花。

鼻翼微动。

“我们不收。”

我挡了一下。

“心意收到了。谢谢。今天不合适。”

男人点头。

“理解。”

小贺从我背后探头。

小声。

“他撤得挺快的。”

我轻声。

“这是边界。”

男人听见了。

他看我一眼。

“边界,我记住。”

我把门合上半截。

房间里温度回落。

香味稳定。

照片架光点稳住了。

我对家属父亲说。

“等会儿流程我再说一遍。您有想听的歌名,告诉我。”

他喉结动了下。

“她爱听评弹。”

我点头。

“好。”

男孩忽然开口。

“奶奶喜欢白色康乃馨。”

我看着他。

“我们准备了。你可以亲手放一朵。”

他使劲点头。

“好。”

奶奶的手在膝上颤。

她抬眼看我。

声音细。

“安静点就好。”

“会的。”

我压低嗓音。

“会很安静。”

十点整。

门外没有音乐。

风里只有鸟叫。

流程开始。

我示意。

“家属上前。”

父亲深吸一口气。

走。

男孩搀着奶奶。

脚步很轻。

我递纸。

“想说什么,就说。”

父亲开口第一句,劈啪地掉。

“妈,我今天来晚了。”

奶奶伸手摸照片。

“老伴,你放心。”

男孩把花放下。

“奶奶,再见。”

我站在一侧。

看他们呼吸。

看他们停顿。

我不插话。

让情绪自己落地。

外面忽然有人吸气。

我侧头。

一部手机在玻璃外举起。

红点闪。

镜头对着“殡葬店×花店同框”的门楣。

小贺皱眉。

“要不要挡一挡?”

我摇头。

“先顾里面。”

评弹起。

老唱腔像细雨。

奶奶的肩膀缓了。

男孩轻轻拍她。

父亲抹了一下脸。

没有声。

我示意下一个环节。

“告别信。”

父亲把纸递给我。

“你代读吧。我怕我读不出来。”

我接过。

眼睛扫一遍。

字很直。

情绪收着。

我读。

每个句子都停一拍。

“妈。

我学会了给儿子刮胡子。

他像我。

我也像你。”

读到最后一句,奶奶笑了一下。

轻得像一粒尘。

“好。”

***响起。

外面有人轻轻敲门。

是隔壁男人。

他压低声音。

“抱歉。我想确认一下。我们店里暂不接待客人。需要我把门帘放下来吗?”

我点头。

“麻烦。”

他嗯了一声。

门帘落下。

一条浅蓝的布,把花海遮住。

颜色,温和了。

告别结束。

父亲回头。

对我鞠了一躬。

“谢谢。”

我说。

“路上慢点。”

他们走了。

小贺长出一口气。

“刚才那个拍视频的,我看见他发群了。”

我看她。

“哪个群?”

“同城生活。还有一个‘县城新鲜事’。”

我嗯了一声。

“等会再管。”

隔壁男人又敲门。

门开一条缝。

他把白玫瑰递给我。

“我把花头修短了。你如果需要……可以用。没有名片。”

我没接。

“今天不合适。”

他点头。

“明白。”

他转身。

背影挺直。

肩膀宽但不压人。

我忽然开口。

“谢谢你撤门拱。下次……提前说一声。”

他回头。

眼睛很黑。

“会的。我叫顾行舟。”

我顿了一下。

“温宁。”

他轻笑。

“认识你,很荣幸。”

我没接话。

把门关上。

香味在室内绕一圈。

停在桌角。

手机震了三下。

一个陌生私信跳出来。

“您门口花店蹭丧事热度?太缺德。”

后面是视频链接。

我点开。

四秒。

红拱门、黑衣家属、我侧脸、花店招牌。

弹幕刷。

“冲喜?”

“阴阳贴贴?”

“离谱。”

小贺凑过来。

“要不要回?”

我摇头。

“先别。”

她还想说什么。

我手机又响。

来电显示:刘姨。

房东。

我接起。

“刘姨。”

她嗓门大。

“宁宁,你那边今天是不是有事?隔壁也开张?街道群里在议论,说以后要整顿门面。”

我“嗯”。

“先把今天过了。”

她压低声。

“你注意点。有人盯着。说两家最好错峰开门。”

我刚要回,第二个来电进来。

显示:城管中队。

我看了一眼小贺。

“接吗?”

她怔了一瞬。

“接。”

我按了接听。

“你好,这里是城管。今天网上有个视频,你们门口出现大型拱门,对周边造成聚集。下午三点来一趟街道吧。我们要开个协调会。”

我说。

“好的。”

对面停了一下。

“另外,邻里经营应当互相体谅。你们这边是特殊行业,注意影响。”

“明白。”

电话挂断。

我靠在柜台边。

木头有点凉。

风铃又响。

小贺抿嘴。

“会不会很麻烦?”

我说。

“会。”

她看我。

“那我们怎么办?”

我盯着那束白玫瑰。

花瓣边缘还有露。

我把它们***店里最普通的白瓷瓶。

“先把今天的告别做完。

再去开会。”

她点头。

“好。”

门外有人走过。

脚步轻。

隔壁那条蓝门帘仍旧垂着。

没再起风。

街道短暂地安静,像什么事还没发生。

而手机里,热度在涨。

红点一颗一颗亮。

像一串逼过来的小灯。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

不快。

但不稳。

我把名片夹收起。

看着门口那块浅金的小字牌。

上面刻了我的名字。

温宁。

两字。

薄。

也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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