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数算生焉
他猛地攥紧手里的杯子，不锈钢外壳被冷汗浸得发滑，脚踝处的刺痛还在隐隐作祟，化作一组波动的红色正弦曲线，在视野边缘闪个不停。
“嗬……”变异老师迅速爬动起来，头颅以 180 度扭曲转向程舒，黑黝黝的眼洞仿佛是黑洞，渴望吸入一切的物质。
它的左臂突然膨胀三倍，皮肤撕裂处露出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骨骼，利爪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 ——爪击力度：890N攻击半径：1.8 米预判落点：程舒左胸。
这些数字像潮水般涌入大脑，程舒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仿佛有台插了A800的计算机在颅内高速运转。
他拖着伤脚往后踉跄两步，目光扫过广场边缘的花坛，那里堆着半块断裂的水泥长椅，断面还粘着几根干枯的杂草。
长椅残块质量：12kg可承受撞击力：1200N投掷最优角度：45 度。
没有时间犹豫。
程舒侧身躲过怪物挥来的利爪，指尖擦过对方手臂时，清晰 “看” 到皮下肌肉纤维的震颤频率 ——肌肉疲劳周期：1.2 秒。
就是现在！
他弯腰抓起地上的水泥残块，按照视网膜上浮现的抛物线轨迹，将残块狠狠砸向怪物的脊椎。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残块在怪物背上碎成粉末。
程舒眼前的数字瞬间刷新：脊椎损伤度：37%怪物愤怒值：+80。
显然这一击没能造成致命伤，反而彻底激怒了对方。
变异老师发出金属撕裂般的尖啸，西肢着地的速度陡然提升，甚至身体各个部位出现了不同大小的尖锐倒刺。
眼前的“成效”让程舒心中骂开来：移动速度：28m/s，比刚才快了近三分之一。
程舒心脏狂跳，心率：156 次 / 分肾上腺素浓度：0.8μg/mL。
他踉跄着冲向教学楼的后门，余光瞥见广场另一侧的紫藤花架下，有个女生正蜷缩在那里，校服裙摆被血染红了大半，面前两只变异猫正弓着背慢慢逼近她，好似戏老鼠一般，镰刀般的爪子在地面划出细碎的火星 ——变异猫等级：2.0攻击间隔：0.7 秒女生存活概率：32%。
“喂！
往这边跑！”
程舒忍不住喊出声。
他知道现在自顾不暇，但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去，心底的某个角落还是在***，况且似乎他觉醒的能力让他下意识觉得眼前的场景还足以应对。
那女生抬起头，露出一张沾着泪痕的脸，梨花带雨般，正是上午坐在他斜前方的学习委员林晓。
她似乎没料到会有人搭救，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朝程舒的方向奔来。
两只变异猫立刻调转方向，一左一右朝林晓扑去。
程舒瞳孔骤缩，眼前瞬间浮现出两条交错的亮蓝色双曲线 —— 那是变异猫的移动轨迹。
交汇点：林晓身后 0.3 米到达时间：0.4 秒。
他想都没想，将手里的保温杯朝左侧那只猫掷了过去，投掷速度：15m/s命中概率：78%。
保温杯擦着猫的耳朵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左侧的变异猫被惊动，动作顿了顿，右侧的猫却极其狡诈，趁机扑向林晓的脚踝。
就在这时，程舒突然发现视野里的数字变了 —— 林晓的手腕上，竟也浮现出一串淡金色的小字：0.8。
她也拥有某种未知的能力吗？
程舒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却看到林晓突然蹲下身，抓起地上的一根断树枝，朝着变异猫的眼睛狠狠刺去。
动作不算快，但角度却异常精准，正好避开了猫爪的攻击范围。
程舒看得清楚，她刺出的瞬间，视网膜上也闪过一组微弱的数字：攻击角度：60 度弱点命中率：62%。
“快走！”
林晓拉起程舒的胳膊，她的手心同样满是冷汗，却比程舒想象中有力和柔软。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教学楼后门，程舒反手将门死死抵住，门外立刻传来怪物撞门的巨响，门板上逐渐出现布满蛛网状的裂纹 ——门板耐受度：3000N怪物撞击力：2500N剩余支撑时间：20 秒。
“你也能看见数字？”
程舒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借着这个短暂的机会，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林晓点点头，手指颤抖地指向自己的眼睛：“刚才那只猫扑过来的时候，眼前突然全是数字…… 告诉我它的弱点在眼睛。”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的手腕上有1.0，我只有0.8，这是等级吗？”
程舒还没来得及回答，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墙壁上的应急灯开始闪烁，橘黄色的光线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 那是体育老师张猛，此刻他的身体膨胀到近三米高，肌肉像铁块般隆起，皮肤变成了暗紫色，双手化作两把巨大的骨斧，斧刃上还滴着暗红色的血珠。
更让程舒头皮发麻的是，张猛的胸口赫然印着一串金色数字：3.0。
视网膜上瞬间弹出警告：变异体：狂斧战士攻击力：2100N防御值：1800N威胁等级：S当前存活概率：7%。
“嗬…… 两个…… 美食……” 张猛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骨斧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火花，朝两人缓缓走来，如同杀猪屠夫一般沉默而让人窒息。
程舒握紧了从地上捡起的铁棍，铁棍攻击力：450N耐久度：80%。
他看着眼前的巨型变异体，又看了看身边脸色苍白的林晓，突然发现视野里的数字开始变得不稳定，手腕上的1.0闪烁着微弱的金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你的能力…… 能算出来怎么打断他的骨斧吗？”
林晓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后退，但是她紧紧握住程舒的手倒是有点冰凉了。
程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前的世界再次分解成流动的符号：张猛的步频是每秒 0.5 步，骨斧挥出的轨迹是完美的圆弧，斧刃的薄弱点在连接处，耐受阈值：900N。
而自己手里的铁棍，需要借助起跳，才能在局部达到足够的压强，从而打断斧头。
“你帮我吸引他的注意力，” 程舒压低声音，“我去攻击他的斧刃连接处。”
林晓咬了咬嘴唇，捡起地上的一个被人随意丢弃的布包，朝着张猛扔了过去，并且快速向着斜前方跑去——那里是一处逃生通道。
张猛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怒吼一声，挥起骨斧朝林晓冲去。
程舒盯着视网膜上闪烁的攻击窗口：0.3 秒，猛地冲向逃生出口正对着的楼梯扶手，踩着扶手纵身跃起，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棍上，朝着骨斧的连接处狠狠砸去。
“铛！”
金属撞击的巨响在走廊里回荡，程舒感觉虎口震得发麻，铁棍几乎脱手。
他低头看向张猛的骨斧，只见斧刃连接处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 ——骨斧损伤度：15%狂斧战士愤怒值：+120。
张猛发出震天的怒吼，骨斧朝着程舒横扫过来。
程舒慌忙落地，却因为脚踝的伤没能站稳，摔倒在地。
骨斧擦着他的肩膀劈在地上，水泥地面瞬间裂开一道深沟。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程舒手腕上的1.0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眼前的数字骤然清晰 ——检测到宿主完成三次与异界生物的对抗，突破level1.0，数链能力初步觉醒，根据宿主的性格与经历：解锁 “数值干涉（初级）”当前可干涉目标：狂斧战士骨斧耐久度干涉消耗：30% 体力。
干涉数值？
程舒来不及细想，几乎是本能地集中精神，盯着张猛的骨斧。
视网膜上的骨斧耐久度：85%开始疯狂跳动，很快降到了30%。
“咔嚓！”
张猛挥出的骨斧突然断裂，断刃飞出去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张猛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程舒抓住这个机会，拉起林晓就往楼梯间跑。
他能感觉到体力在飞速流失，脚步也变得晃荡不规律，好像是大病初愈的人才能走出的步伐，眼前的数字开始变得模糊，但手腕上的1.0，却悄然变成了1.1。
楼梯间里回荡着张猛的怒吼，两人不敢回头，拼命朝着楼下跑去。
窗外的天空，墨色己经蔓延到了大半，金色的光斑闪烁得越来越频繁，像是某种倒计时。
程舒知道，这只是末世的开始。
而他的 “数链” 能力，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