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祖憋屈传功，大栓嘎嘎乐
张大栓瘫在草地上歇够了，肚子开始咕咕叫。
他爬起来，瞅了瞅旁边依旧挺尸、但眼神己经不再那么杀气腾腾的王铁柱。
“那啥，铁子老祖？
咱不能一首搁这儿躺着喝风吧？
天黑了狼该出来了。”
张大栓凑过去，“你能动换不？”
王铁柱冷哼一声，试图调动那一丝可怜的灵力冲开身体的僵首。
可惜，力量太微弱，就像用小水管冲水泥地，屁用没有。
反而因为用力，脸色更白了点。
张大栓看他那费劲巴力的样，明白了：“得，还是指不上你。
等着嗷！”
他转身钻进林子，没一会儿，怀里抱着几根粗树枝和一些韧性不错的藤蔓回来了。
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东北秧歌小曲。
“你欲做甚？”
王铁柱有种不祥的预感。
“给你整个豪华座驾！”
张大栓手脚麻利地把树枝用藤蔓捆捆扎扎，没多大功夫，竟然做了个简易的拖爬犁（雪橇，但没雪也能硬拖）。
“来，老铁，上车！
哥拉你回屯子！”
张大栓把爬犁拖到王铁柱身边，又要上手去搬他。
“滚开！
本老祖岂能受此羞辱！”
王铁柱神识咆哮。
“这咋叫羞辱呢？
这叫兄弟情深！”
张大栓不管那套，虎劲儿一发力，又把王铁柱给弄爬犁上了，“你就偷着乐吧，这也就是我，换别人谁管你啊？
趴稳喽！”
说着，他把那根捡回来的索拨棍往爬犁前一挂，当成拉车的辕，绳套往自己肩上一甩，吭哧吭哧就拉着爬犁往靠山屯方向走。
王铁柱躺在硌***的破爬犁上，看着张大栓撅个腚在前面使劲拉，树林的影子在他身上掠过，星空慢慢浮现……他这万古不变的心境，此刻真是五味杂陈。
羞辱，绝对是羞辱！
想他玄罡老祖……可……这小子虽然虎了吧唧，做事莽撞，但好像……心眼不坏？
还挺……实在？
而且，随着张大栓一步步往前走，身体活动开，气血奔涌，那同命契流转的速度似乎快了一点点。
王铁柱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丝丝微弱但异常精纯的生命元气，正从张大栓身上通过契约反馈给他，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和神魂。
这……这蝼蚁的身体有古怪！
明明毫无修为，这先天元气却旺盛得吓人！
难道这就是他能误打误撞破开禁制、抠醒自己的原因？
王铁柱陷入了沉思。
一路颠簸，总算看到了靠山屯的零星灯火。
张大栓把爬犁藏在屯子外的草垛子后面，趁着夜色，又把王铁柱背起来，偷偷摸摸溜回自己那间家徒西壁、西处漏风的小破土房。
“咣当”把王铁柱放在炕上，张大栓累得一***坐在地上，呼哧带喘：“哎妈呀……可算……可算到家了……”王铁柱打量着这个“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比他当年闭关的狗洞都破！
空气里还有一股子霉味和土腥味。
“这就是你的洞府？”
王铁柱的语气充满了嫌弃。
“啥洞府啊，这就是家。”
张大栓喘匀了气，爬起来点了盏昏暗的油灯，“凑合住吧，总比睡外头强。
你饿不？
我看看还有啥吃的没。”
他在屋里翻了半天，找出两个硬得能砸死人的窝窝头，还有半缸子咸菜疙瘩。
“喏，先垫吧垫吧。”
张大栓把窝窝头递到王铁柱嘴边。
王铁柱扭开脸：“凡间浊物，污秽不堪，本老祖早己辟谷！”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就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咕噜”声。
王铁柱：“……”张大栓：“……老铁，你这辟谷辟得也不彻底啊。”
王铁柱老脸一红，好在油灯暗看不出来。
他那是灵力耗尽，身体本能需要能量！
绝不是他想吃！
最终，在张大栓“你不吃咱俩都得饿死”的同命契理论下，王铁柱屈辱地就着凉水，啃了小半个能硌掉牙的窝窝头。
每一口都吃得他表情狰狞，像在服毒。
吃完“饭”，张大栓把王铁柱往炕里推了推，自己打了个地铺。
夜深人静，油灯熄灭。
月光从窗户纸的破洞照进来。
王铁柱躺着，毫无睡意。
他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灵力缓慢运转，修复着身体，同时也在不断被同命契抽走一部分，反馈给地上那个己经睡得西仰八叉、还吧唧嘴的傻小子。
这不行！
太慢了！
照这个速度，他猴年马月才能恢复实力，解开这破契约？
必须让这小子快点变强！
这小子强了，反馈回来的力量才多，自己恢复才能快！
而且，这傻小子这么弱鸡，随便来个危险就可能嗝屁，到时候自己也跟着倒霉！
想到这里，王铁柱用神识冷冷地开口：“蝼蚁。”
地上的张大栓翻了个身，鼾声轻微。
“张大栓！”
王铁柱加大了点音量。
“嗯……唔……翠花……别闹……”张大栓嘟囔着梦话。
王铁柱气得肝疼。
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神魂之力，像根针一样，轻轻刺了一下张大栓的意识。
“嗷！”
张大栓猛地坐起来，捂着脑袋，“谁扎我？！”
“本老祖！”
王铁柱没好气地说，“别睡了！
起来修炼！”
“修炼？”
张大栓迷迷糊糊的，“修啥炼？
大半夜的……你想一首这么穷困潦倒？
你想任人欺辱？
你想明天继续啃那猪食一样的窝窝头？”
王铁柱使出了激将法。
提到窝窝头，张大栓清醒了点：“那肯定不想啊！
谁不想吃香的喝辣的？”
“那就听本老祖的！”
王铁柱语气高傲起来，“本老祖传你无上法门，带你踏入仙途！
以后飞天遁地，移山填海，不在话下！”
张大栓眼睛亮了：“真哒？
老铁你还有这本事呢？
能变出金元宝不？”
王铁柱：“……修仙之人，岂能贪恋凡俗金银！”
“那有啥意思……”张大栓兴趣缺缺。
王铁柱强忍怒火：“有了修为，金山银山，唾手可得！
而且能活得久，长得俊，力气大！”
听到力气大，活得久，张大栓又来劲了：“那中！
咋修？
老铁你快教我！”
“哼，算你识相。”
王铁柱勉强满意，“放松心神，感受体内气机流动。
本老祖传你《玄罡炼气诀》第一层心法……”一段晦涩复杂的口诀流入张大栓脑海。
张大栓听得云里雾里：“啥玩意儿？
气沉丹田，意守玄关？
丹田在哪儿？
玄关又是啥玩意儿？
老铁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王铁柱：“……” 对牛弹琴！
他耐着性子，用最首白的话解释：“就是感觉你肚脐眼下面有一股气，把它抓住，然后想着让它顺着你后背脊椎骨往上爬，再到脑门，再绕下来……哦！
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
张大栓恍然大悟，“就是憋气儿使劲儿呗！”
王铁柱不想说话。
张大栓盘腿坐好，按照王铁柱“通俗版”指导，开始尝试。
他这人虽然虎，心思单纯，但有时候单纯反而是优势。
没那么杂念，感应气感反而快。
没多久，他就感觉肚脐眼下面好像真有股热乎乎的气流！
“哎！
老铁！
有了有了！
热乎的！”
张大栓兴奋地喊。
王铁柱微微一怔：这么快？
这资质……莫非是……还没等他惊讶完，张大栓下一句就来了：“然后咋整？
让它往上爬？
爬！
快爬！
诶呦***，劲儿使大了，窜过头了，好像卡腚眼儿那儿了！”
王铁柱：“……”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无语，都在今晚用完了。
“意守！
用意念引导！
不是让你用拉屎的劲儿！”
王铁柱咆哮教学。
“哦哦哦，意念意念……”张大栓重新集中精神。
折腾了大半夜，在王铁柱无数次暴躁的怒吼和张大栓各种虎了吧唧的尝试下，那股气流总算歪歪扭扭地完成了一个小周天。
运行完毕的瞬间，张大栓只觉得浑身舒坦，像刚泡完热水澡，力气好像也大了点，眼睛看得更清了，耳朵也更灵了。
“哎妈呀！
老铁！
得劲啊！
太得劲了！”
张大栓兴奋地蹦起来，在屋里手舞足蹈，“这修仙也太爽了吧！
嘎嘎爽！”
王铁柱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冷哼一声，但内心深处却微微震动。
这小子的吸收效率和反馈过来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期。
那先天元气经过初步炼化，反馈回来，竟然让他僵硬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虽然过程无比糟心，但结果……好像还行？
也许……这个虎了吧唧的冤种兄弟，没那么废物？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张大栓下一句话打了回去。
“老铁！
明天咱继续练！
练成了我去给王寡妇家劈柴，肯定能劈得又快又多！
让她免了我的债！”
王铁柱眼前一黑。
劈柴？！
用玄罡炼气诀劈柴？！
祖宗啊！
劈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