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的拾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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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抽打着教堂外的青石板,暮色被揉进墨色云团里。

托马斯将扫帚往肩头又压了压,玛丽提着的油灯在风中摇晃,昏黄光圈里,雨珠像破碎的银箔簌簌坠落。

他们刚结束教堂的收尾工作。

擦拭圣坛雕花时,指尖残留的松油味混着雨夜潮气,黏腻得叫人发慌。

“今晚的雨比往年来得凶。”

玛丽瞥向教堂西角的浮雕,那尊无名神像的脸在雨幕中扭曲,“神像的眼睛总叫我发慌。”

托马斯闷声应着,脚步不自觉加快。

他们在教堂打杂五年,连侍奉的究竟是光明神还是其他神祇都没弄清,只听主教说“是神”,便对着高踞的雕像磕头。

可最近半年,神像底座总渗出暗红色水痕,像凝固的血。

转过巷口时,哭声刺破雨幕。

那声音极轻,像被掐断的游丝,却精准扎进玛丽耳里。

她猛地攥住丈夫袖子:“托马斯,你听见了吗?”

黑暗巷弄深处,霉烂麻布堆里,蜷缩着个小小的身影。

托马斯蹲下,用扫帚柄挑开破布。

月光漏下的瞬间,他看见男孩苍白的脸,睫毛凝着雨珠,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汪冻住的湖,没有孩童该有的惊惶,只有沉静审视。

“是个孩子。”

玛丽声音发颤,伸手去抱。

男孩皮肤冰得刺骨,被触碰的刹那,颈侧隐约闪过一道墨色纹路,像藤蔓在皮下游走,又迅速消散。

玛丽以为是雨水泡胀的血管,没敢多想。

“谁家会把孩子扔在这儿?”

托马斯皱眉,指尖蹭过男孩额角擦伤,“他身上没胎记,也没信物。”

男孩没哭,任由玛丽把他裹进粗呢斗篷。

斗篷上的樟脑味混着雨夜腥气,他却忽然想起久远记忆。

也是这样的雨夜,也是这样带着怜悯的体温,只是那次,人们发现他的不同后,火把烧穿了整个夜。

家在教堂后巷第三条,石墙爬满青苔,木门闩早己生锈。

玛丽推开门,油灯照亮简陋客厅:松木桌摆着吃剩的麦面包,墙角堆着待补的圣袍布料,二楼传来两个孩子匀浅的呼吸声。

“埃文和露西睡了?”

托马斯轻声问,把男孩放在壁炉边藤椅上。

6岁的埃文像小兽般警觉,4岁的露西总爱把野花***他发辫,此刻都被梦乡收走棱角。

玛丽舀了勺热汤,吹了又吹:“慢些喝,别烫着。”

汤里飘着两片晒干萝卜,是上周教堂的施舍。

男孩接过木勺,动作拘谨却平稳,每一口都咽得很慢,眼神却不时扫向墙上褪色的圣像。

那上面的神祇张开双臂,他却从中嗅到熟悉的,令他厌恶的气味。

夜半,埃文起夜。

他赤着脚摸到客厅,撞见男孩坐在藤椅上,月光从破碎窗纸漏进来,给他周身镀了层银边。

男孩的眼睛在暗处亮得诡异,却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那笑容太安静,不像8岁孩子该有的鲜活,倒像教堂里永远垂着眼的神像。

“你是谁?”

埃文攥着衣角,声音发颤。

“塞缪尔。”

男孩说,伸手想摸他的头,却在触到埃文发梢时猛地收回。

指尖竟不受控制地泛出墨色,像有活物在皮下涌动。

他迅速藏起手,后背抵着藤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埃文没看见这幕,只当是新哥哥的羞涩,转身跑回阁楼:“妈妈!

新哥哥叫塞缪尔!”

玛丽的脚步声杂着困倦传来时,塞缪尔己经恢复平静。

他看着这个眼角有细纹的女人,突然想起白天她擦拭神像时,抹布上的金粉簌簌落在发间,像极了百年前某个试图救赎他的修女。

雨不知何时停了。

窗台上,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落定,漆黑羽毛泛着幽光。

它歪头打量塞缪尔,忽地跳上他肩头,用喙轻轻蹭他颈侧,发出“咕咕”低鸣,亲昵得像相识许久的老友。

玛丽揉着眼睛进来,只看见男孩安***着,乌鸦却猛地振翅飞远,消失在墨色夜。

而客厅阴影里,一滩透明黏液正缓缓蠕动,史莱姆晶亮的身体里,无数细小光点流转,它蹦跳着靠近塞缪尔,在他脚边转了两圈,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托马斯打着哈欠下楼时,只听见玛丽轻声问:“你说,这孩子……”塞缪尔垂下眼,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墨色。

他知道,属于自己的“不同”,又在这个平凡的家里,撕开了第一道缝隙。

远处教堂尖顶,在月光下投下森冷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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