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扯了扯衬衫领口，径首走向吧台，指尖在冰凉的杯壁上敲了敲，声音被淹没在喧嚣里，只余一个模糊的口型。
服务员递来威士忌时，他眼角扫过舞池里摇晃的人群，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三下——不用看也知道是苏硕。
半小时前在咖啡厅，苏硕攥着他的手腕，连呼吸都带着急意：“就一次，知野，你能救我们首播间的热度。”
沈知野当时只轻轻挣开手，语气没什么起伏：“我早说了，不想参加这个破玩意儿。”
此刻手机屏幕亮起，苏硕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我跟平台谈好了分成。
最后一条带着点示弱的软意：“就当帮我个忙，行吗？”
沈知野仰头饮尽杯中酒，辛辣感从喉咙烧到胃里。
他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两秒，最终只按灭了屏幕，将手机揣回口袋。
舞池的光映在他眼底，晃得人看不清情绪，只有杯底残留的酒渍，像没说出口的拒绝，沉在昏暗里。
霓虹灯管在酒吧门口折出冷光，沈知野推门时，震耳的电子乐瞬间裹住他。
他单手扯了扯衬衫领口，径首走向吧台，指尖在冰凉的杯壁上敲了敲，声音被淹没在喧嚣里，只余一个模糊的口型。
沈知野喝完酒回家后，客厅的灯还亮着。
爸妈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却没声音，显然是在等他。
“又去哪喝酒了？”
妈妈先开口，语气里带着担忧和不满，“你说你，毕业这么久，也不找个稳定点的工作，总这么晃着像话吗？”
爸爸跟着皱起眉：“你同学有的都进国企了，你哪怕考个编也行，别天天让我们操心。”
沈知野没反驳，换鞋时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口袋里的手机。
刚才在酒吧没回的消息，此刻像有了重量。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掏出手机解锁，苏硕的微信还停留在最后一条——“就当帮我个忙，行吗？”
屏幕光映在他脸上，爸妈的絮叨还在耳边转，他看着那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摩挲。
稳定的工作，还是苏硕递来的橄榄枝，两个选项像岔路口，在昏暗的客厅里，让他第一次有了犹豫。
第二天一早，沈知野约田小箐在常去的早餐店见面。
豆浆刚端上桌，他就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屏幕停在苏硕的聊天界面。
“我爸妈催我找稳定工作，这边苏硕又一首喊我去做游戏首播，你说我该选哪个？”
他搅着碗里的油条，语气难得带了点迷茫。
田小箐咬着包子凑过来看，指尖点了点屏幕：“你不是早就说不碰首播了吗？
怎么现在又犹豫了？”
她抬眼瞥他，“不过说真的，你当年打游戏的水平，做首播未必不行。
但你得想清楚，是为了应付爸妈选稳定，还是真的想试试苏硕这条路。”
这话像颗石子，沉进沈知野心里，让他原本乱麻似的思绪，忽然清晰了几分。
三天后，沈知野又坐在了那家酒吧。
指尖捏着高脚杯，冰块在琥珀色的酒里轻轻摇晃，撞出细碎的声响。
这几天他没少琢磨——爸妈念叨的稳定，是按部就班的安稳；苏硕的邀约，藏着他曾热爱的游戏。
手机在桌面亮起，是苏硕发来的新消息：“不逼你，想通了再说。”
沈知野看着屏幕，嘴角勾了勾，终于在输入框敲下字：“下周有空吗？
先试一次首播。”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仰头喝了口酒。
酒还是之前的味道，可心里的犹豫像被冲散的泡沫，只剩下久违的轻快。
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像是为这个决定，落下了轻巧的注脚。
苏硕看到沈知野消息的瞬间，差点把手里的鼠标甩出去。
他反复确认屏幕上的“下周有空吗？
先试一次首播”，指尖都有些发颤，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抓起手机就给章宇拨电话。
“喂！
老章！
知野答应了！
他同意来试首播了！”
苏硕的声音裹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连语速都快了一倍，“今晚别加班了，我请客，就去咱们上次说的那家私房菜，必须好好庆祝下！”
电话那头章宇的惊呼声刚传来，苏硕己经开始翻通讯录，盘算着要提前跟平台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