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日来临
林默偷瞄着同桌苏语冰。
她趴在桌上睡觉，马尾垂在手臂上，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边。
这姑娘是全校皆知的学神，平时总冷着脸，此刻却睡得安稳，嘴角还轻轻抿着。
突然，走廊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
林默猛地抬头，看见隔壁班有人撞开门，跌跌撞撞冲出来时脖颈渗着血——那血是黑紫色的，沾到墙面竟滋滋冒烟。
他心脏狂跳，想起昨晚刷到的不明病毒新闻，抓起书包砸向讲台：“快跑！
丧尸来了！”
苏语冰被惊醒，抬头时正撞见林默把课本往她怀里塞。
男生耳尖通红，却攥着她手腕往楼梯间拽：“天台！
顶楼安全！”
楼道里己经传来嘶吼声，不知是谁摔倒在地，哭喊声混着血肉撕扯的闷响。
林默把她护在身后，踢开堵在楼梯口的课桌，摸到天台铁门时掌心全是汗。
铁门“哐当”撞上的瞬间，楼下传来重物捶门的闷响。
苏语冰背靠栏杆喘气，校服领带歪在脖子上，忽然指着远处问：“那是什么？”
林默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天边乌云翻涌，夕阳把云层染成暗红色，像某种巨兽张开的獠牙。
他咽了咽口水，低头看见苏语冰手腕上有道擦伤——刚才拽她时太用力了。
“对不起...”他掏出水壶递过去，声音比平时低了半截，“你、你先擦擦血，等会儿...等会儿咱们再想办法。”
苏语冰没接水壶，却从书包里翻出张草稿纸和笔。
她靠着栏杆蹲下，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写写画画，发丝被风掀起时，林默看见她眼尾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有三条路。”
她忽然开口，笔尖在纸上划出利落的横线，“一是等救援，二是找物资突围，三...”她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睫毛下的眼睛亮得惊人，“你包里有绳子吗？
隔壁楼天台间距不到三米，也许能——”楼下的捶门声突然变密集了。
林默盯着她笔下的逃生路线图，发现她连风向和落脚点都标了出来。
远处不知哪栋楼的玻璃轰然炸裂，他突然想起上周值日生忘记关窗，这姑娘把自己的保温杯推到他这边：“靠窗容易着凉。”
“有绳子！”
他猛地掀开书包，尼龙绳蹭过铁皮发出刺耳声响，“还有压缩饼干！
你、你说怎么干，我听你的。”
苏语冰把绳子绑好在天台栏杆上，林默深吸一口气，助跑跳了过去，绑好了绳子。
“过来吧。”
苏语冰紧紧地抓着绳子，绳子的一端牢牢地固定在天台的栏杆上。
她也深吸一口气，和对面的林默对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顺着绳子慢慢地爬过去。
跳下绳子，她站起身整理校服，领口沾了片灰尘，却在暮色里笑得格外清晰：“这次要是活下来，教你解最后那道压轴题。”
天台铁栏被风刮得哐当响，林默攥着苏语冰的手，掌心的汗混着她腕间未干的血。
远处传来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却也盖不住楼下丧尸群撞门的闷响——它们终于撞破了三层铁门。
苏语冰的发梢扫过他手背，她仰头望着天际逐渐清晰的救援标志，指尖却在他掌心轻轻蜷起。
“他们来了。”
她声音有些发颤，却仍是平日里那副笃定的调子，“带压缩饼干和绳子，跟我去西侧天台。”
“你先走。”
林默突然扯开书包，把装着地图的防水袋塞进她怀里。
首升机的探照灯扫过教学楼顶，他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映着眸中晃动的光——像暴雨前湖面碎掉的月亮。
“听着！”
他抬高声音，丧尸的嘶吼己近在咫尺，“首升机悬停时气流会掀翻杂物，你顺着空调外机爬过去，抓住缆绳就别松手！”
他抽出尼龙绳缠在她腰间，指腹擦过她后腰突起的骨节，想起她总在数学课上用钢笔敲自己脑袋：“林默！
这道题再错就把你绑去办公室补作业！”
“那你呢？”
苏语冰抓住他手腕，首升机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楼下转角传来利爪刮擦墙面的声响，林默看见她眼底倒映的自己——衬衫纽扣崩了两颗，露出锁骨下狰狞的抓痕。
“我垫后。”
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从书包里摸出半瓶酒精和打火机。
远处丧尸群己经转过楼梯口，为首的腐烂手掌撞上天台铁门，铁锈簌簌掉落。
他猛地推她肩膀：“走！
等我把它们引到东侧，你就——笨蛋！”
苏语冰突然踮脚，在他汗湿的额角飞快碰了下。
首升机的缆绳己垂到面前，她攥着绳子后退半步，风掀起她校服裙摆，露出膝盖上他今早用创可贴贴的小熊图案。
“活着回来。”
她的声音被风扯得破碎，却像钉子般钉进他心口，“我在首升机上——”话未说完，丧尸群撞破铁门。
林默抄起灭火器砸向最近的腐尸，余光瞥见她抓住缆绳的瞬间回头——发丝被气流掀成金色的弧，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水光。
“等我！”
他挥着燃烧的酒瓶冲向尸群，火焰在暮色中溅开橙红的花。
首升机的轰鸣渐远，却盖不住他此刻擂鼓般的心跳。
丧尸腥臭的呼吸近在眼前，他摸向口袋里被汗浸透的纸条——那是她今早塞给他的数学错题解析，末尾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林默的笨脑袋，大概需要一对一辅导。
“苏语冰！”
他踹翻扑来的丧尸，燃烧的酒精溅上袖口，却笑得疯癫，“等我把这些怪物全烧成灰——”螺旋桨的气流卷起漫天烟尘，他看见首升机在云层下悬停成小黑点，而她的身影，始终扒在舱门边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