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捏着外卖单,白色的外卖服上沾了点故意蹭的油污,安全帽压得很低,遮住了眼底的寒光。
指尖的微型设备正嗡嗡震动——是姐姐林溪生前最后用的工作账号,刚刚在38楼的WiFi信号里“活”了过来。
三个月前,林溪从砚山集团38楼坠亡,警方结论是“因工作压力过大,***”。
但林野记得,姐姐出事前一天,给他发过一条语音,声音发颤:“小野,别用砚山的任何产品,他们在监控……还有,我抽屉里有个红色U盘,要是我出事,你一定要拿到,交给……”语音没说完,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等他赶到姐姐的出租屋,抽屉被翻得乱七八糟,红色U盘不见踪影。
今天是他第17次尝试潜入砚山集团。
前16次,要么被门口的人脸识别拦下来,要么就是没找到38楼的入口——沈砚山的专属楼层,比银行金库还严,除了他的贴身助理,没人能随便进。
“滴——”电梯到了38楼,门开的瞬间,林野闻到一股冷冽的雪松味,和沈砚山在电视采访里用的香水味一模一样。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只有尽头的办公室亮着灯,门虚掩着。
他放轻脚步,贴着墙走过去,微型设备的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信号格——姐姐的账号正在连接办公室里的电脑!
“沈总,海外账户的流水己经整理好,您看什么时候……”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沈砚山的助理,陈默。
林野屏住呼吸,手指在设备上飞快操作,“复制”的进度条开始缓慢爬升。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他故意设的“闹钟”,用来伪装成“催单电话”。
“谁?”
办公室里的声音顿住,紧接着,脚步声朝门口走来。
林野心脏狂跳,立刻按下“暂停”,把设备塞进外卖箱,装作慌慌张张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外卖,鳗鱼饭,催单催得急,我走错楼层了!”
门被拉开,陈默站在门口,戴着金丝眼镜,眼神像冰锥:“38楼不是外卖能来的地方,你怎么上来的?”
“我、我跟着一个戴工牌的大哥上来的,没看清……”林野低着头,余光瞥见办公室里的沈砚山,正坐在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背对着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
陈默皱着眉,伸手要拿他的外卖箱:“打开检查。”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电梯突然“叮”了一声,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喊:“省检察院监察组,例行检查,所有人原地待命!”
陈默脸色一变,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办公室。
林野抓住这个间隙,猛地推开他,冲向电梯口——那里站着一队穿制服的人,为首的男人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的机械表,气质温润,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是陆承泽。
林野在新闻里见过他,市检察院最年轻的监察组组长,沈砚山的“老熟人”——去年,就是陆承泽带队查过砚山集团的税务问题,最后却不了了之。
“站住!”
陈默追了上来,伸手要抓林野的胳膊。
林野侧身躲开,却不小心撞进陆承泽怀里。
怀里的人很稳,手轻轻扶了他一下,声音平静:“这位先生,你是?”
还没等林野回答,陈默己经冲过来:“陆组长,他是可疑人员,冒充外卖员潜入沈总楼层!”
陆承泽的目光落在林野的外卖箱上,又扫过他藏在袖口里的微型设备——刚才撞过来时,设备露了一角。
他没说话,只是朝身后的组员抬了抬下巴:“带回去,例行询问。”
林野心里一沉:完了,刚摸到线索,就被“自己人”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