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医术初现锋芒,反击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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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苑的炭盆烧得正旺,苏清晚却觉得掌心沁着寒意。

春桃取来钥匙的当口,她的手指在檀木书箱的铜锁上轻轻叩了两下——这锁头与原身记忆里的温度分毫不差,连铜锈的纹路都和母亲临终前抚过的位置重叠。

"县主。

"春桃将钥匙递来,指尖冻得通红,"这箱子自打夫人去后,您...您就再没开过。

"苏清晚接过钥匙,金属凉意刺得指尖一缩。

她没接话,只是转动锁芯,"咔嗒"一声,箱盖掀开的刹那,陈年樟木香裹着潮湿的雪气涌出来。

半本《千金方》静静躺在锦缎上,封皮的墨字被岁月浸得发浅,纸页间那枚合欢花干瓣,边缘仍留着原身当年用指甲掐过的细痕。

烛火在书案上跳了跳,苏清晚将瓷瓶里的酒渍倒在白瓷碟上,又翻开医书。

母亲的小楷在泛黄纸页间舒展:"断肠草,叶如柳,根似参,煎汁入酒,三刻见血封喉。

"她的指尖划过这段批注,突然想起现代特工队实验室里的气相色谱仪——古人靠望闻问切,现代人用分子检测,可这酒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分明和记忆里断肠草提取物的气味重叠。

窗外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

苏清晚抽出随身的银簪,挑了点酒渍在火上烤,焦糊味里果然透出丝甜腥。

她瞳孔微缩——原身记忆里,秦雨薇去年中秋曾给二夫人送过掺了曼陀罗的桂花糕,却推说是厨房手滑;上个月沈婉儿撞翻她的药碗,也是这股甜腥气。

原来这女人早就在试探,只是原身性子软,每次都忍了。

"春桃。

"她突然开口,"去前院问问,老爷今日下朝可在书房用早茶?

"春桃正蹲在地上收拾书箱里的旧帕子,闻言猛地抬头:"县主是要...""去就是了。

"苏清晚将医书合上,把瓷碟收进袖中,"记得绕开西跨院的人。

"春桃应了声,裹紧棉斗篷跑了出去。

门帘被风掀起一角,雪光漏进来,照得案头的《千金方》扉页发亮——母亲写的"医者仁心,亦要明辨是非"八个字,在雪光里泛着温润的黄。

苏清晚摸了摸袖中硬邦邦的瓷瓶,嘴角勾出抹冷硬的弧度:秦雨薇要她死在贪杯的名声里,那她偏要把这杯毒酒,连同一颗黑心,捧到沈牧之面前。

第二日卯时三刻,兰心苑的檐角还挂着冰棱。

苏清晚站在书房外,看翠兰的影子在窗纸上抖成一片。

这丫鬟昨夜被关在柴房,此刻头发蓬乱,眼眶青肿,见她过来,膝盖一弯就要跪:"县主...我、我知错了...""进来。

"苏清晚掀开门帘,沈牧之的墨香混着早茶的茉莉香涌出来。

尚书大人正低头批折子,听见动静抬眼,眉峰微挑:"知夏?

""父亲。

"苏清晚将瓷瓶放在案上,"昨日在冷香阁,有人给女儿递了杯酒。

"她顿了顿,看向缩在门边的翠兰,"翠兰说,是夫人教她的,说喝了这酒,就说是女儿贪杯。

"沈牧之的笔"啪"地落在折子上。

他盯着瓷瓶,又看向翠兰:"翠兰,你跟了知夏三年,可是真的?

"翠兰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喉结动了动:"老爷...夫人说县主总压着小姐们,要...要挫挫她的锐气...""挫锐气需要断肠草?

"苏清晚打断她,将瓷碟里的酒渍推到沈牧之面前,"女儿昨夜翻了母亲的医书,又用火烤了这酒——父亲闻闻,这甜腥气,可是断肠草煎汁的味道?

"沈牧之俯身嗅了嗅,脸色骤沉。

他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叮当响:"断肠草是禁药!

秦雨薇从哪弄来的?

"翠兰"扑通"跪到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青砖上:"是...是夫人让张妈妈去城南药铺买的!

她说县主总仗着嫡女身份压人,这次定要让县主...让县主名声扫地!

"苏清晚盯着翠兰发抖的肩膀,忽然笑了:"名声扫地?

还是要我的命?

"她上前两步,指尖掐住翠兰的下巴,"你昨日说酒里是普通的桂花酿,现在又说断肠草,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不敢!

不敢!

"翠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给我的时候说,这酒喝了最多肚子疼两日,可县主没喝...没喝就撞翻了,夫人今早还骂我没用!

"沈牧之的手攥成拳,指节发白:"去把秦雨薇叫来。

""父亲且慢。

"苏清晚按住他的手腕,"女儿还有话要和翠兰说。

"她转身看向缩成一团的丫鬟,声音冷得像刀,"你记好了——今日的话,出了这门半个字都不能漏。

若让我知道你再替秦雨薇办事..."她顿了顿,指尖划过腰间的玉牌,"宁安县主的令牌,要取个丫鬟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翠兰浑身剧震,重重磕了个头:"奴婢不敢!

奴婢再也不敢了!

"沈牧之盯着苏清晚,目光里多了几分陌生的审视。

他张了张嘴,终究只是叹道:"去用早膳吧,我自有分寸。

"苏清晚退出书房时,晨雾正漫过廊下的腊梅。

春桃捧着热粥迎上来,欲言又止:"县主,方才门房说...西跨院的周妈妈来过,说夫人午后要亲自来兰心苑,说...说关心您昨日受了惊吓。

"苏清晚脚步微顿,望着漫天飘雪笑了。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它在掌心慢慢融化:"来得正好。

"午后的雪停了,檐角冰棱在日头下滴滴答答落着水。

春桃刚把炭盆里的炭块拨得更旺些,就听见院外传来环佩轻响——秦雨薇的鎏金点翠步摇先晃进了门槛,身后跟着捧着锦盒的周妈妈。

"知夏。

"秦雨薇褪去玄色斗篷,露出月白暗纹锦袄,指尖刚要碰苏清晚的手背,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昨儿听翠兰说你受了惊吓,我这心里就跟压了块石头似的。

特意让厨房炖了雪耳羹,你尝尝可合口?

"苏清晚垂眼盯着她腕间的翡翠镯子——原身记忆里,这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嫁妆,后来平白无故"丢"在西跨院,倒成了秦雨薇的新宠。

她指尖在案上轻轻叩了两下,春桃立刻会意,搬来雕花圆凳:"夫人请坐。

""让春桃把羹汤热了。

"苏清晚抬手指向案上的青瓷茶海,"我这儿新得的碧螺春,夫人难得来,不如尝尝?

"秦雨薇的瞳孔极浅地缩了缩。

她昨日让翠兰递的那杯酒,分明是算准了苏清晚素日滴酒不沾,才敢下三分量的断肠草——可今早翠兰被沈牧之叫去问话的动静,西跨院的丫鬟们传得比雪化得还快。

她盯着苏清晚从容倒茶的模样,喉间发紧:"知夏如今倒爱起茶来了?

""从前总觉得茶苦。

"苏清晚将茶盏推过去时,袖中瓷瓶轻轻一倾,一小撮淡绿色药末顺着茶雾滑进盏底,"可昨日翻母亲的医书才明白,苦的未必是坏的——就像有些人,面上甜如蜜,心底下..."她抬眼笑了笑,"倒比茶苦上百倍。

"秦雨薇的茶盏"当啷"磕在案上。

她望着浮着茶沫的茶汤,忽然想起昨夜张妈妈战战兢兢的话:"那酒...若没喝下去,县主会不会请大夫?

"喉间的甜腥气突然涌上来,她猛地灌下一口茶,却被滚水烫得舌尖发麻。

"夫人这是急什么?

"苏清晚支着下巴看她,"难不成怕茶里有毒?

"秦雨薇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分明看见苏清晚倒茶时袖角动了动,可这茶是春桃看着烧的水,茶饼是她昨日才送的——除非...她猛地抬头,正撞进苏清晚似笑非笑的眼:"夫人昨日让人递的酒,我没喝。

可若我喝了..."她指尖划过茶盏边缘,"夫人猜,是酒里的毒先发作,还是我房里的大夫来得快?

"茶盏在秦雨薇手里晃得厉害,几滴茶汤溅在月白锦袄上,晕开深色的痕。

她突然觉得心口发闷,额角沁出细汗——那杯酒里的断肠草,她明明只敢放三分量,可若苏清晚真喝了,就算救得回来,也得躺半个月...她猛地站起来,锦凳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我突然想起前院还炖着参汤,先回去了。

""夫人慢走。

"苏清晚起身送她到门槛,看秦雨薇几乎是踉跄着跨出门槛,周妈妈扶她的手都在抖,"春桃,把夫人送的雪耳羹送回西跨院——夫人心善,这羹汤该给更需要的人喝。

"秦雨薇的脚步顿了顿,却不敢回头,只攥着帕子加快了步子。

雪水混着泥星子溅在她绣鞋上,她也顾不得了,首到转过月亮门,才扶着影壁大喘气。

周妈妈凑上来要给她擦汗,被她一把推开:"去查!

查兰心苑的茶是哪里来的,查苏清晚昨日翻了什么医书!

""是。

"周妈妈缩着脖子应了,见她转身要走,又小声道,"夫人,那杯酒...要不奴才去药铺把张妈妈的嘴封了?

""封什么封!

"秦雨薇突然尖叫,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你当沈牧之是傻子?

昨儿翠兰那小蹄子全招了,现在动张妈妈,不是往枪口上撞?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颤抖的声音,"先...先看看苏清晚要做什么。

"兰心苑里,苏清晚望着秦雨薇消失的方向,指尖轻轻抚过案上的《千金方》。

春桃端着空茶盏过来,小声道:"县主,您方才放的是...""薄荷加甘草。

"苏清晚随手翻着医书,"薄荷清头目,甘草缓急,喝了只会口干些。

"她停在某一页,指腹摩挲着纸页上母亲的批注——"御赐酒器,铜胎鎏金,内侧刻百子图,遇毒则现暗纹",墨迹有些晕开,像是被泪水浸过,"春桃,去把我那只檀木匣拿来。

"春桃应了声,转身去里间。

苏清晚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将医书轻轻合上。

匣子里会有什么?

母亲为何要在医案里提御赐酒器?

她指尖敲了敲书脊,嘴角勾起抹淡笑——秦雨薇以为她只是个被欺负的嫡女,却不知从她翻开《千金方》的那刻起,这局棋,就该换她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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