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棺椁投下的阴影如巨蟒游动。
“停下!”
太子景琰玄衣素冠,横剑拦在神道中央,“开棺。”
司礼监陈保跪地哀泣:“殿下!
陛下遗容己殓,惊动龙体恐招天谴啊!”
剑光乍起。
陈保的貂蝉冠滚落雪地,花白头发披散下来。
景琰的剑尖抵着他咽喉:“昨夜父皇掌心攥着此物。”
他摊开手,半枚虎符在雪光下泛青——这正是晋王节制边军的信物。
棺盖在死寂中撬开。
腐臭扑面而来时,百官骇然后退。
靖隆帝口中含着的夜明珠幽光下,面颊赫然有三点紫斑。
“七窍散!”
太医令失声惊呼,“此毒见血封喉...昨夜最后近身的是谁?”
景琰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在陈保腰间。
那里悬着的银针囊少了一枚。
陈保突然暴起!
银针首射太子眉心。
电光石火间,严崇礼扑倒景琰,针尖没入他肩胛。
“护驾!”
混乱中,晋王景煊的玄甲军如黑潮涌来。
箭雨泼向金棺的刹那,严崇礼用身体压住棺盖,嘶声大喊:“棺中不是陛下!”
一支羽箭穿透老首辅的胸膛。
他染血的手抓住太子衣襟,将染血诏书塞进对方怀中,气若游丝:“真诏...在...”大雪吞没了未尽之言。
景琰抱着垂死的恩师,看见金棺内赫然是穿着龙袍的草人。
真正的龙体,正在太庙地宫渐渐冰冷。
此刻安定门城头,郑沅颤抖着展开晋王给的密函。
当看清“诛太子者封亲王”的***时,他转身将火把扔向粮仓。
冲天火光中,帝京最后的粮秣化作烈焰。
雪越下越急。
景琰擦去严崇礼脸上的血,发现老首辅僵硬的食指正指向奉先殿方向——那里供着历代皇后的玉牒。
“传旨。”
太子声音淬着冰,“开玉牒金匮。
"景琰带着一队亲随匆匆赶往奉先殿。
殿中,烛光摇曳,历代皇后的玉牒整齐排列。
景琰目光扫过,最终落在最显眼处的玉牌金匮上。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打开了金匮。
里面静静躺着一份诏书,他颤抖着展开,上面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缩。
原来,靖隆帝早己察觉晋王谋逆之心,暗中写下遗诏,命太子景琰继位,并命边军即刻勤王。
就在此时,晋王景煊带着玄甲军闯入殿中。
“景琰,你以为找到诏书就能坐稳皇位?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晋王狞笑着。
景琰将诏书藏于怀中,拔出佩剑,冷冷道:“景煊,你谋逆弑君,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双方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而此时,远方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是勤王的边军赶到了……..................................暴雪封住了太庙的九重门。
当景琰抱着严崇礼的尸身撞开朱漆大门时,积雪簌簌落下,砸在蟠龙柱旁的白幡上,如同苍天的叹息。
“开金匮!”
太子的声音在空旷大殿回荡,惊起梁间栖息的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