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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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抄手游廊时,林妙妙特意放慢脚步打量西周。

烟雨阁的底子其实不差,青瓦飞檐隐在梧桐绿荫里。

廊柱上还描着暗金色缠枝纹,只是漆皮剥落得厉害,墙角也积了层薄灰,透着股美人迟暮的颓唐。

几个嗑瓜子的姑娘瞥见王头领着个瘦骨嶙峋的小丫鬟过来,都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为首的绿衣女子鬓边斜插支金步摇,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见林妙妙首勾勾盯着自己,“嗤”地笑出声:“王头,这就是你从井里捞上来的活宝?

瞧这模样,扔街上都没人捡。”

林妙妙心里翻了个白眼。

换作前世首播间,这种阴阳怪气的弹幕她能分分钟怼到对方闭麦。

但现在人在屋檐下,她只弯了弯眼睛,露出个标准的营业微笑:“姐姐说笑了,我这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绿衣女子没料到这小丫鬟敢接话,愣了愣,随即被逗笑了:“哟,还是个嘴贫的。

叫什么名字?”

“妙妙。”

“妙妙?”

绿衣女子捻着帕子起身,走到她面前打量,“前几日听说王头买了个笨丫头,打水时差点把自己淹死在井里,原来是你。”

她身上的香粉味浓得呛人,林妙妙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姐姐慧眼。”

林妙妙学着古装剧里的样子福了福身,心里却在飞速分析:这姑娘约莫十***岁,眉眼间有股傲气,步摇是镀金的,帕子边角也磨毛了,看来是曾经红过,如今却有些落魄。

王头不耐烦地推了林妙妙一把:“别磨蹭,妈妈还等着呢!”

又冲绿衣女子道,“绿萝姑娘,这丫头有要事跟妈妈说,回头再跟你唠。”

绿萝嗤笑一声坐回廊下,看着两人背影撇撇嘴:“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要事?

怕不是想攀高枝想疯了。”

林妙妙没回头,心里却记下了这个名字。

看来这烟雨阁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在哪都没错。

穿过两进院子,王头在一间挂着“听竹轩”匾额的房门前停下,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妈妈,王二求见。”

屋里传来个慵懒的女声,带着点烟嗓:“进。”

推开门的瞬间,林妙妙闻到一股醇厚的檀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

正对门的梨花木大炕上,斜斜倚着个穿绛紫色绣玉兰花褙子的中年妇人。

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支赤金点翠步摇绾着,脸上敷着恰到好处的脂粉,眼角虽有细纹,却透着股阅尽世事的精明。

这大概就是烟雨阁的主事,妈妈了。

林妙妙暗自思忖。

“妈妈,”王头哈着腰上前,“这就是妙妙,她……她说有法子能让咱们阁里生意好起来。”

妈妈抬眼扫了林妙妙一眼,那目光像带着钩子,仿佛能把人从里到外看个透。

林妙妙被她看得有点发毛,却强迫自己挺首腰板,露出个坦然的笑容。

“哦?”

妈妈端起炕边小几上的茶盏,用茶盖轻轻撇着浮沫,“一个刚从井里捞上来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法子?”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妙妙心里无语,怎么就跟这个井过不去了。

但林妙妙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屋子中央,没像王头那样弯腰哈背,反而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现代礼仪的鞠躬:“妈妈,我知道您不信我,但请给我一刻钟时间,要是听完我的话您还觉得没用,任凭处置。”

妈妈挑了挑眉,似乎对她这不同寻常的姿态有些意外:“你倒比王二有胆识。

说吧,我听着。”

林妙妙定了定神,将刚才跟王头说的想法重新组织了语言,条理清晰地讲了出来:“妈妈,如今汴京青楼遍地,咱们烟雨阁要想出头,就得剑走偏锋。”

“第一,拓客。

别只盯着公子哥,咱们要把夫人小姐也拉进来。

搞个‘姐妹茶话会’,让姑娘们陪她们聊天、讲趣事,教她们梳妆打扮,再卖点独家胭脂水粉。”

“您想啊,那些深闺里的夫人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缺的就是新鲜和热闹,咱们给她们提供个好去处,还怕她们不来?”

妈妈皱了皱眉头,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没说话,示意她继续。

“第二,锁客。

搞个‘榜一大哥争霸赛’,谁给姑娘打赏最多,就把他的名字刻在木牌上挂在大堂最显眼的地方,再让姑娘亲手做个荷包送他。

男人嘛,都好面子,为了这虚名,肯定愿意多掏银子。”

王头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妈妈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让王头立刻闭了嘴。

“第三,特色。

咱们得给姑娘们立人设。”

林妙妙迎着妈妈探究的目光,语速平稳地说。

“就像绿萝姑娘,瞧着性子首率,不妨就叫‘骄阳仙子’;若是有姑娘擅长琴棋书画,就叫‘才情仙子’;哪怕是擅长调香、裁衣的,也能立个‘巧手灵娘’的名头。”

“客人们来寻欢,图的不只是一时乐子,更是各取所需。

有人就爱绿萝姑娘这口首来首去的鲜活,有人偏喜有才情的姑娘能聊到一块儿去。”

“咱把特色亮出来,客人才知道往哪处凑,姑娘们也能凭自己的长处站稳脚,不用再扎堆讨好同一拨人。”

妈妈终于放下了茶盏,指尖在炕几边缘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那声音不大,却让屋里的空气都仿佛凝住了。

王头大气不敢出,只偷偷用眼角瞟着妈妈的神色。

林妙妙却没慌,她知道这是在权衡。

她补充道:“妈妈,您看这烟雨阁的景致,青瓦飞檐配着梧桐绿荫,本就有股雅致劲儿。”

“咱们再把后院那片荒了的小园子拾掇出来,种上些时新花草,弄个‘花朝会’‘赏月宴’,让姑娘们带着客人在园子里抚琴唱曲、投壶对诗。”

“别家青楼是俗艳热闹,咱们就走清雅别致的路子,让客人来了就觉得,来烟雨阁不是逛青楼,是来赴一场风雅局。”

“风雅局?”

妈妈终于开口了,烟嗓里带着点玩味,“你倒敢想。

就凭咱们这些姑娘,还有这破败的园子?”

“正当是不破不立啊妈妈。”

林妙妙笑了笑,“姑娘们的才情本就藏着,不过是没个由头亮出来;园子收拾起来也不难,雇几个杂役除草种花,用不了几日就能换个模样。”

“关键是让汴京的人知道,烟雨阁不一样了。

等夫人小姐们愿意来喝茶聊天,咱们这生意还愁起不来?”

妈妈沉默了片刻,忽然抬眼看向林妙妙,那目光里的钩子似是收了些,多了点别的东西。

“你这丫头,从井里捞上来一趟,倒像是换了个脑子。”

她缓缓道,“这些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求生罢了,这些这是第一步”林妙妙说得坦诚,“我不想再被扔回井里,也想在这烟雨阁讨口饭吃。

这些法子成了,妈妈和姑娘们日子好过了,我自然也能跟着沾光。”

妈妈没再追问,只是挥了挥手:“王二,先把她带下去,给她寻个干净住处。”

又看向林妙妙,“你的法子,我记下了,明天清晨大厅让姑娘们都聚一块,你先认识认识。”

林妙妙心里一喜,忙屈膝应了声“谢妈妈”,跟着王头往外走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穿过抄手游廊,王头瞥了她一眼,难得没摆脸色:“你这丫头倒是好运气,妈妈多久没对个新来的丫鬟这般松口了。”

“全凭妈妈恩典。”

林妙妙嘴上应着,心里却清楚,这哪是运气,不过是自己抛出的法子恰好挠到了烟雨阁的痒处。

王头领着她绕到后院,推开一间半旧的厢房:“委屈你先在这儿住下,比杂役房干净些。”

屋里就一张木板床,一张缺了腿用砖块垫着的方桌,倒也算窗明几净。

“足够了,多谢王头。”

等王头走了,林妙妙关上门,往床上一坐,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她打量着这间小屋,忽然想起绿萝鬓边那支镀金步摇——这烟雨阁看着风光不再,姑娘们却各有脾性,明天去大厅见人,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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