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专访
"那只瞎眼的小橘猫，我刚捡到的时候，眼睛都化脓了。
"林诗琪咬着鱼丸，含糊不清地说，"我每天用生理盐水给它洗三次，涂药膏，喂维生素。
"苏舟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姑娘说起猫狗来，眼睛都在发光。
"后来呢？
""三个月后，它突然对着窗户喵喵叫。
"林诗琪比划着，"原来它能看见外面的鸟了！
现在被一对老夫妻领养，天天吃进口罐头。
"苏舟突然想起上辈子***前，最后看到的是一条骂她"怎么还不去死"的私信。
那时候要是有个人像林诗琪这样，兴高采烈地跟她讲猫猫狗狗的故事，或许结局会不一样。
"怎么啦，舟舟？
"林诗琪用手肘捅了捅她，"周末你还来吗？
新到了一只被虐待的德牧，特别可怜。
""来。
"周末清晨七点，苏舟就拎着自制的狗饭到了救助站。
笼子里，一只瘦骨嶙峋的德牧蜷缩在角落，看到人就发抖。
"它前主人用烟头烫它。
"林诗琪蹲在笼子前，声音压得很低，"兽医说它至少断了三根肋骨。
"苏舟胸口发闷。
她轻轻打开笼门，德牧立刻往后缩，喉咙里发出呜咽。
"别怕..."苏舟把饭盒推过去，自己退到两米外。
德牧警惕地闻了闻，终于慢慢凑近吃起来。
林诗琪惊讶地看着她："你真的挺懂的诶。
""以前养过狗。
"苏舟没多说。
其实是她上辈子被网暴最严重的时候，只有家里的金毛不离不弃。
后来金毛死了，她哭了一整夜。
接下来的两周，苏舟每天都来。
她和林诗琪一个负责喂食，一个负责换药。
德牧渐渐不再躲闪，甚至会冲她们摇尾巴了。
"舟舟！
"这天刚进门，林诗琪就红着眼睛冲过来，"我妈又骂我了！
说我不务正业，非要我去相亲！
"苏舟递给她纸巾："你怎么想？
""我想继续做救助！
呜呜呜"林诗琪擤了擤鼻子，"可是...家里断了我的生活费..."苏舟看着她手腕上还没拆线的狗咬伤，突然说："我有个美妆账号，可以教你做博主赚钱。
"林诗琪愣住了："我？
我又不会化妆...""你可以拍救助日常。
"苏舟点开手机给她看，"这种真实的内容，现在很吃香。
"林诗琪眼睛亮了起来，又很快暗下去："可是买设备要钱...""你可以先用手机。
"苏舟说起做账号来滔滔不绝，"现在人反而喜欢看手机记录的，更有真实感。
"林诗琪突然抱住她，眼泪蹭了她一身："苏舟你真好！
"苏舟僵了一下。
上辈子她被黑成名后，再也没有人这样毫无顾忌地抱过她。
这天苏舟正在家剪辑视频，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您好，我是《都市生活》的记者陈宇。
"男人的声音温和有礼，"看了您的美妆视频，想约个专访。
"苏舟本想拒绝，但听到杂志名字时顿住了——这是上辈子唯一为她说过话的媒体。
咖啡馆里，陈宇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眼镜后的目光专注而锐利。
他听苏舟讲述美妆心得时，时不时抛出几个专业问题。
"您的妆容很有辨识度。
"陈宇推了推眼镜，"特别是眼妆技法，像是经过多年专业训练，是美妆专业的吗。
"苏舟心里一紧。
这人太敏锐了。
"不是，但我从小就对化妆感兴趣。
"她含糊地回答，转移话题，"您对美妆很有研究？
""只是工作需要。
"陈宇笑了笑，"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人背后的故事。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桌面上，苏舟鬼使神差地讲起了上辈子的事。
当然没说重生，只说曾经被网络暴力伤害过。
她低头搅动咖啡，没注意到咖啡馆门口，齐白白正挽着个男人的胳膊走进来。
"哎呀，这不是小纸箱吗？
"齐白白甜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约会呀？
"苏舟转头，看到齐白白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陈宇。
她今天穿了件纯白的连衣裙，衬得身边的秃顶男人格外油腻。
"这位是《都市生活》的陈记者。
"苏舟故意强调，"在做专访。
"齐白白的笑容僵了一瞬。
这家杂志向来以犀利著称，她上个月刚被他们曝光过刷数据的事。
"那我不打扰了~"齐白白拉着男伴快步离开，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宇一眼。
陈宇若有所思："这位是...""同行。
"苏舟简短地说，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您有兴趣采访流浪动物救助吗？
我有个朋友..."窗外，齐白白站在路边打电话，不时回头看向咖啡馆。
苏舟眯起眼睛——这女人肯定又在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