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闺蜜,和我穿进了同一本小说。她穿成了被万人迷恋的女主角,而我,
穿成了活不过三章的恶毒女配。按照情节,我会在今天的宴会上因为嫉妒女主而推她下水,
然后被男主们联手搞得身败名裂。宴会开始,闺蜜果然楚楚可怜地站在了泳池边,
等着我“动手”。我笑了笑,转身端起一杯红酒,
径直走向了全书最大的反派——那个因为腿疾而自卑、最终黑化毁灭世界的商业巨擘,
季屿川。在他的轮椅前,我单膝跪地,仰头望着他:“他们都说你是地狱的恶魔,
可我偏想看看,恶魔怀里是什么滋味。”他愣住了,而我那位等着被拯救的闺蜜,
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1我跪下的那一刻,整个宴会厅的水晶吊灯似乎都安静了一秒。
空气中浮动的香槟气泡、衣香鬓影和低语交谈,被我这个动作彻底凝固。我能感觉到,
身后几十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背上,其中最灼热的一道,来自泳池边我的好闺蜜,
林梦。她大概没想到,剧本还能这么演。我没理会身后的惊涛骇浪,
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季屿川。书里那个被所有人踩在脚下,
最后却站起来把整个世界都踩碎的残疾反派。他坐在轮椅上,被排挤在宴会最不起眼的角落,
与周遭的浮华格格不入。一条昂贵的羊绒毯盖在他的腿上,
却盖不住那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阴郁和孤僻。他面前的桌上空空如也,连一杯水都没有。
“你是谁?”他终于开口,声音比我想象中要清冽,也更冷。我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将手中的高脚杯又往前递了递,鲜红的酒液在杯中轻晃,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一个想投靠你的人。”我说。他扯了下嘴角,那不能算一个笑,更像一个嘲弄的表情符号。
“投靠我?投靠一个废人?”“不。”我摇摇头,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我的选择,
“是投靠一个恶魔。”身后传来压抑不住的骚动,原书男主之一,
脾气最火爆的体育生顾彦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苏晚,你发什么疯!快给我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手腕上传来剧痛,但我没动,
甚至没看他一眼。我的所有注意力,依旧锁定在季屿川脸上,我在等他的判决。这时,
林梦也带着她楚楚可怜的腔调飘了过来。“晚晚,
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因为顾彦跟我走得近,心里不舒服,
但你不能用这种方式作践自己啊。季先生,对不起,晚晚她不是故意的,我替您向您道歉。
”她这话说得真有水平,三言两语就把我定性成了一个因嫉妒而失去理智的可怜虫,
顺便还把他季屿川划为了我“作践自己”的工具。我内心冷笑,不愧是女主,
茶艺都这么浑然天成。季屿川没理会他们,他只是看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审视和戒备。“放手。”我对顾彦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苏晚你——”“我说,放手。”我加重了语气,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弄疼我了。
还有,林梦,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揣测,我做什么,跟你们没关系。”我转向季屿川,
无视了身后两人铁青的脸色。“季先生,这杯酒,是我献给你的投名状。我的名誉,
我的安全,我的一切。我赌你,敢不敢收?”这是一场豪赌。赌他虽然身处深渊,
却依然有搅动风云的野心。赌他被全世界抛弃,所以会接纳一个同样被抛弃的我。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久到我的膝盖开始发麻,久到顾彦的耐心即将告罄。季屿川终于动了。
他伸出手,苍白修长的手指越过桌面,稳稳地接过了我手中的酒杯。他没有喝,只是把玩着。
然后,他对顾彦和林梦吐出两个字。“滚开。”他甚至没抬眼,
就好像他们是两只聒噪的苍蝇。顾彦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还想说什么,
却被季屿川身后的保镖拦住了。全场死寂。季屿川这才重新看向我,把酒杯递回到我面前。
“你的酒,我不喝。”我的心一沉。“不过……”他话锋一转,“既然要做我的狗,
就要有狗的样子。”他用下巴指了指地面。“舔干净。”羞辱,***裸的羞辱。
我看到林梦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我没有犹豫,接过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我低下头,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刚刚握过酒杯、冰凉的指尖。我抬起头,
冲他笑。“主人,现在干净了吗?”季屿川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大概没料到,
我会做到这个地步。他沉默地看了我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会让我滚。最后,他只是转动轮椅,
背对着喧嚣的宴会厅。“跟上。”2我成了季屿川名义上的助理。但这工作,
与“助理”二字所代表的体面和专业,没有半分钱关系。
它更像是一场场无声的、毫无尊严的服从性测试。季屿川的办公室里,暖气开得很足,
他的商业对手,一个姓张的油腻中年男人,正坐在他对面。桌上摆着一袋刚出炉的糖炒栗子,
热气腾腾。“苏助理,”季屿川慢条斯理地开口,“给张总和我剥点栗子。”“好的,季总。
”我拿起一颗栗子,滚烫的温度瞬间从指尖传来,像被火灼烧一样。我强忍着,
用指甲费力地剥开外壳,将完整的栗子肉放到盘子里。季屿川没说话,只是看着。
那个张总则笑得不怀好意:“哎呦,季总好福气啊,这小助理长得漂亮,还这么听话。
不像我们公司那些,一个个都当自己是公主。”我没理他,继续剥第二个,第三个。
指尖很快被烫得通红,像是涂了不均匀的劣质口红。细小的水泡开始在皮下聚集,
每一次触碰都带来一阵刺痛。我把一小碟剥好的栗子推到季屿川面前。他看都没看一眼,
只对张总说:“张总,请用。”他自己一颗都没碰。这场酷刑直到张总离开才结束。
我的十个指尖已经红肿不堪,像是熟透的樱桃。季屿川这才拿起一颗我剥好的栗子,
扔进嘴里,慢悠悠地咀嚼。“疼吗?”他问。“不疼。”我回答。“很好,”他点点头,
“撒谎的样子,比你刚才下跪时顺眼多了。”没过几天,林梦带着顾彦来了,
美其名曰“探望”我。“晚晚,你还好吗?我听说……”她欲言又止,
满脸担忧地看着我被纱布简单包扎的手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女孩子的手多重要啊。
”顾彦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苏晚,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钱,
你真的什么都肯做?跟我回去,我……”“顾彦,”我打断他,“我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指手画脚的?前男友?还是普通同学?”顾彦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林梦赶紧打圆场:“晚晚,顾彦也是关心你。你在这里……季先生他对你好吗?
”她问这句话时,眼睛却瞟向坐在办公桌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季屿川。
季屿川正在翻看文件,仿佛我们三个人是透明的空气。他默许了林梦的挑衅,
默许了顾彦对我的羞辱。就好像在说,看,这就是你选的主人。
你的朋友可以随意上门来踩你,而我,不会为你出头。
我心里那点因为他那天让顾彦“滚开”而升起的微末希望,瞬间被浇灭。“他对我很好。
”我对着林梦,笑得灿烂,“好到不需要外人来关心。你们要是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我要工作了。”他们走后,季屿川才放下文件。“看来你的朋友,很不喜欢我。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我平静地回答。“哦?”他似乎来了点兴趣,“那我是你的什么?
”“我的主人。”他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去把书房整理一下。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但狗可以。”我在书房里,按照他的要求,将所有书按颜色分类。
在一个书架的最底层,我发现了一个被锁上的画夹。锁很简陋,我轻易就打开了。
里面全是画稿。没有人,没有建筑,全都是风景。
阴郁的、压抑的、但又充满了挣扎和力量的风景。我认出其中一幅,画的是一片废墟,
废墟之上,有一棵枯死的树。我默默地把画夹放回原处,锁好。深夜,
我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是季屿川的房间。我立刻想起来,书里写过,他有严重的胃病,
尤其是在精神压力大的时候。我倒了杯温水,拿上我早就备好的胃药,敲响了他的房门。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更痛苦的喘息。我推门进去,看到他蜷缩在床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脸色白得像纸。“季总,你胃病犯了,吃点药会好受些。”我把水和药递过去。
他猛地睁开眼,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像狼一样,充满了警惕和杀意。他一把挥开我手中的杯子。
“啪”的一声,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沙哑,
却更显狠厉,“下毒吗?”“滚!”他指着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个字。“滚出去!
”3我没有滚。我只是默默地收拾了地上的玻璃碎片,重新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床头柜上,
然后退出了房间。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我拿着从网上打印出来的卫星地图,
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又转一小时的黑车,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
季屿川画稿里的那片废墟。这里是一家废弃的私立疗养院,荒草丛生,断壁残垣。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对照着记忆中的画稿,用手机拍下每一个角落。最后,
我在疗养院后面的一处小山坡上,找到了那棵枯树。它和画里一模一样,
孤独地、顽固地伸展着枝丫,指向灰色的天空。我联系了当地的村委会,
用我卡里仅剩不多的钱,签下了一份协议,买下了这片无人问津的荒坡五十年的使用权。
回城的路上,我在花卉市场买了一盆精心养护的同种树苗,翠绿的叶子,生机勃勃。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深夜。我悄悄潜入季屿川的书房,将那盆生机盎然的树苗,
放在了他书桌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还压着一张我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上,
是那棵在夕阳下沉默的枯树。我做完这一切,像个小偷一样溜回了房间。
我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或许,他会把树苗连同我的那点小心思,一起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我去上班时,内心忐忑。季屿川已经坐在办公桌后了,他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但那盆树苗,还好好地摆在他的桌上。我心里松了口气。
他一整天都没跟我说一句话,工作量却比平时少了一半。快下班的时候,林梦又来了。
她大概是上次在我这里吃了瘪,心里不痛快,这次是特意来找茬的。“晚晚,真巧啊,
我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她巧笑嫣嫣地走进来,
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季屿川桌上的那盆树苗。“咦,这是什么?
季先生还喜欢养这些花花草草吗?真看不出来呢。”她说着,就要伸手去碰那盆树苗。
我心头一紧,正要开口阻止。“别碰。”开口的,是季屿川。他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林梦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我……”“我说,
”季屿川终于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她,那目光冷得像冰,“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东西。
”林梦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大概从没受过这种当面的羞辱,眼眶立刻就红了,
泫然欲泣地看着季屿川,又求助似的看向我。“晚晚……”我没理她。我正低着头,
掩饰自己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爽。太爽了。季屿川没再看她,而是对我下令:“苏晚,
送客。”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维护我。我站起身,对林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小姐,请吧。季总这里,不欢迎你。”林梦咬着嘴唇,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最后还是跺着脚,哭着跑了出去。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我能感觉到季屿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低着头,等他发话。过了一会儿,
我听到他转动轮椅的声音。他来到我面前,递过来一支药膏。是我昨天烫伤手指后,
随手扔在茶几上的那支。“手。”他只说了一个字。我伸出被纱布包着的手。他解开纱布,
看到里面已经有些化脓的水泡,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挤出药膏,用棉签,一点一点,
仔细地涂抹在我每一个伤口上。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或许,我赌对了。这颗冰封的心,好像真的被我撬开了一条缝。
4那条缝隙带来的暖意,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以为,信任的桥梁正在搭建。我以为,
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把他从那个阴冷的世界里,一点点拉出来。这个错觉,在三天后,
被摔得粉身碎骨。季家的死对头,星海科技,突然宣布将在下周发布一款打败性的AI芯片,
一旦上市,将对季家的核心产业造成毁灭性打击。整个季氏集团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季屿川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两天两夜。我看着他日渐憔悴的脸,心疼又无能为力。
第三天下午,我被叫进了他的办公室。林梦也在。她站在季屿川身边,一脸的悲伤和正义。
“屿川,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毁掉。
这些……这些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证据。”她将一个U盘,***了季屿川的电脑。屏幕上,
出现了一封封邮件,一张张聊天记录截图。
所有内容都指向一件事——我是星海科技派来的商业间谍,我接近季屿川,
就是为了窃取季氏的商业机密。那些证据,做得天衣无缝。有我深夜进入他书房的监控录像,
有我银行账户里凭空多出来的“巨款”,甚至有我购买那片荒山和树苗的记录,
都被解读为“为了获取信任而精心设计的苦肉计”。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扭曲的“事实”,又看向林梦。她也看着我,眼神里是胜利者的怜悯。
“晚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钱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没理她,我只看着季屿川。
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窗外的阳光,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他面前的桌上,
还摆着那盆我送他的树苗,绿色的叶子,在压抑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眼。“不是我。
”我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我没有。”季屿川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手,
轻轻抚摸着那盆树苗的叶子。那个曾经让我心动的温柔动作,此刻却像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