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天是少爷陆渊的冠礼,前院丝竹管弦,觥筹交错,连空气都弥漫着桂花的甜腻与酒的辛辣。
我却在冰冷的洗衣池边,手指泡得发白,手心磨出刺痛的血痕,洗着堆积如山的衣物。
这日子的喜庆,与我心头的憋闷形成鲜明对比。
陆渊曾对我许下诺言,说要娶我为妾,却又在顾家小姐面前,轻蔑地贬低我“不如名门正妻”。
我不是他金丝笼里的燕儿,更不想做他那见不得光的妾室,一旦失宠,指不定就被正妻发卖到窑子里!
这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让我胸口堵得慌。
“哟,这不是姜鸢吗?
还在洗衣服呢!”
角门外传来德福醉醺醺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与嘲讽。
他是陆渊的小厮,仗着主子势,平日里就没少踩低我。
他手里晃着一枚鸡蛋大的东珠,晃得我眼花。
那是顾家小姐赏赐的,他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字字句句都在戳我的脊梁骨。
“燕儿,你这小奴婢拿什么比呀?
做妾都是抬举你!”
德福笑得脸都歪了,口水四溅。
我表面平静,内心却像被一团火烧过,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我不是燕儿,我是姜鸢!
我必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将我当做玩物、随意践踏的地方。
陆渊的“恩赐”,我再也不要了!
我不要再被他困住。
就在这时,角门老妈妈颤巍巍地走过来,手里捏着一个灰扑扑的钱袋和一封信。
她说是我的兄长赎身。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兄长?
我唯一的亲人,早在歙州大水后就都死了啊!
这信,是谁寄来的?
我颤抖着手接过信,打开,只一眼,信上那个“萧策”二字就让我心惊肉跳。
萧策……难道是儿时那个小和尚乔哥哥?
那个在灾难中,将我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少年?
我紧紧攥着信纸,指尖抠得发白。
钱袋沉甸甸的,入手冰凉,是那种我从未见过的巨款。
这笔钱,足以赎我自由。
我抱着钱袋,急匆匆地找到秋月姑姑。
她是我在陆府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也是唯一对我有一丝怜惜的人。
我将钱袋和信递给她,恳求她帮我赎身。
秋月姑姑看了信和钱袋,脸色变得复杂。
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