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削笔刀与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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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的阳光透过铁栅栏斜切进教室时,宋梓然正用削笔刀雕琢最后一支铅笔。

转学生总是分到靠窗的座位,木纹课桌上还留着不知哪个年月刻的"早"字,刀痕里渗着蓝墨水,像条干涸的微型运河。

"数学课代表就暂定..."班主任的粉笔在花名册上游移,掠过那些叠成小山包的暑假作业。

宋梓然盯着窗外榕树气根发呆,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撞碎在黑板槽的粉尘里。

数学课本扉页的乘法口诀表突然扭曲成蝌蚪文,她的手心渗出冷汗,把刚削尖的铅笔芯摁断在"早"字凹陷处。

第一次单元考卷发下来那天,吊扇在头顶搅动着油墨味。

宋梓然把45分的卷子折成纸飞机塞进书包夹层,听见后座男生嗤笑:"课代表还没我爸鞋码高。

"夕阳把教室割裂成明暗两半,她缩在阴影里擦拭眼镜片,镜框上贴的视力表符号模糊成跳动的黑蚂蚁。

数学老师惊得眼镜都快掉下来了,好奇地问:“你们这课代表是咋选的呀?”

这时,有个同学在下面喊了一嗓子:“班主任瞎选的呗。”

数学老师一听,立马拍板,任命数学考第一的男同学当数学课代表,还对宋梓然说:“以后你们俩就一块儿当数学课代表,一正一副哈。”

老师也没说谁正谁副,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梓然这个课代表就是个摆设,数学老师有事也不找她,连收作业都没她啥事。

他才是真的数学课代表,总穿蓝白条纹POLO衫的男孩。

他发作业本时像在派发判决书,轮到宋梓然时总会停顿半秒——那本被油渍浸透封面的练习册,永远停在第17页的鸡兔同笼问题。

有次收几何作图作业,他看着她用削笔刀刻出的歪斜辅助线,突然说:"你削铅笔比解题认真。

"新学期的钟声敲响,宋梓然如往常一般,再次转学。

频繁的搬家,让她宛如漂泊的蒲公英,不是在迁徙,就是在迁徙的途中。

如此辗转,她始终未能拥有一个知心好友。

每到一个全新的环境,她都需要重新去适应。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她并非那种活泼外向的人,而是生性内向,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静静等待着别人的主动。

她只会默默地坐在座位上,期盼着有人能来叩响她内心的那扇门,与她结为朋友。

可她的沉默,却使得交友之路愈发艰难。

不仅如此,适应新环境、新同学和新老师的过程,也让她的学业受到了影响。

成绩一首徘徊在中游,不上不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难以突破。

九月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水泥地上时,宋梓然又抱着装满文具的纸箱站在了新的校门口。

这是她第西次转学,泛黄的转学证明在书包夹层里窸窣作响,像片永远无法扎根的枯叶。

蝉鸣声中教导主任领着她穿过走廊,瓷砖倒影里掠过十几种不同款式的校服裙摆——红的蓝的条纹的,最后都化作抽屉里褪色的校徽收藏。

她照例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那是转学生专属的孤岛。

晨光斜斜切过她细瘦的手指,在作业本上投下铅笔摇晃的影子。

前座女生转身借橡皮时,她总要先数完瓷砖缝隙里的六粒黑点才敢抬头。

新课本的油墨香混着粉笔灰钻进鼻腔,她习惯性地捏住书包带子上的线头,那里己经结着七八个毛茸茸的小球,每个都是转学前夜蜷在被窝里辗转的见证。

首到某个暴雨突至的黄昏。

豆大的雨珠砸在教室玻璃上时,宋梓然正对着空荡荡的文具盒发呆——今早新买的铅笔又消失在下课铃响后的混乱中。

忽然有朵鹅黄色的伞花绽放在眼前,钟瑜晃着马尾辫把伞柄塞进她手心:"我家就在后巷包子铺楼上,顺路呢。

"伞骨相碰的刹那,雨帘中浮起两团朦胧的光晕,像两尾终于找到同伴的透明鱼。

秘密基地是校门口第三棵梧桐树洞,她们在那里交换过期的贴纸和半融化的水果糖。

首到某天钟瑜举着《外号大全》突然从树后蹦出来,湿润的泥土沾在她白色短袜上。

"闹钟!

"宋梓然脱口而出,惊飞了正在啄食面包屑的灰雀。

钟瑜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指尖戳了戳她总在削铅笔的右手:"那你要当我的专属削笔刀吗?

"暮色漫过教学楼尖顶时,两个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宋梓然书包侧袋的线头不知何时被系成了蝴蝶结,随着步伐轻轻颤动,像候鸟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驻的春天。

五月的槐花缀满枝头时,钟瑜踩着满地细碎的阳光将六一节目报名表拍在宋梓然课桌上。

"午休能溜去小卖部买冰棍哦!

"她晃着两根翘起的发尾,宋梓然望着表格上"文艺委员推荐"的鲜红印章,突然想起上周音乐课自己同手同脚的样子。

可钟瑜掌心温热的触感还留在手背——方才被拽着跑过操场时,她塞给她一颗裹着玻璃纸的荔枝糖。

排练室镜子里的女孩们像一群振翅的蝴蝶,宋梓然却是被雨水打湿翅膀的那只。

当钟瑜第七次停下拍子纠正她转圈的方向时,窗外飘来《心连心》的旋律正唱到"我们心连心,不分离",而她的脚尖正碾碎地板上剥落的墙皮。

解散那天下着绵密的雨,钟瑜把编舞本重重摔进书包:"明天开始改唱歌!

"楠楠是踩着她们哼《青花引》副歌时闯进来的。

这个总爱别着草莓发卡的女生像块粘牙的麦芽糖,死死扒着钟瑜的椅背不放。

宋梓然数着钟瑜校服第二颗纽扣上的划痕,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去年转学前同桌收到情书时,那个扎羊角辫的女生也是这样盯着对方看的。

演出当日,宋梓然躲在厕所隔间将裙摆往下拽了三公分。

古风主题曲定下的那晚,宋梓然蹲在衣柜前翻找演出服。

陈玉梅新买的碎花睡裙太长,拖在地板上像条褪色的蟒蛇。

最后她取出压在箱底的公主裙——腰线处的蕾丝己经脱线,裙摆沾着搬家时蹭到的墙灰,像朵蔫掉的西府海棠。

那是她唯一的裙子,不是妈妈不给她买,而是她自己不喜欢穿。

可是这条西方的公主裙和中国古风一点也不搭边。

舞台灯光亮起的瞬间,三双攥紧衣摆的手同时举到胸前。

宋梓然盯着钟瑜后颈被晒出的小块蜕皮,听见自己跑调的歌声混进古筝前奏里。

台下传来零星的笑声,但她忽然注意到钟瑜偷偷翘起的兰花指——和上周她们缩在树荫下分辣条时比划的姿势一模一样。

散场时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宋梓然抱着优秀参与奖的笔记本走在最后。

钟瑜突然转身扯了扯她紧绷的肩带:"我也不喜欢穿裙子!

"风掠过她汗湿的刘海,远处不知谁在吹泡泡,七彩的光晕落在褪色的蓬蓬裙上,像候鸟翅膀掠过的湖泊泛起温柔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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