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混天初现
牧云生蜷在李家飞檐的嘲风脊兽旁，数到第七百三十西滴露水渗入瓦当时，忽见东海方向腾起暗红色潮雾——八百蛟龙正在云层下翻涌，铁鳞摩擦声隔着百里都刺得人耳膜生疼。
"咔！
"太乙真人揪断的胡须飘落在他膝头，瞬间燃成三簇金色火苗。
老道祭出九龙神火罩的刹那，牧云生腰间玉佩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尖啸。
九条火龙盘踞成的结界里，殷夫人产房梁柱正迸出蛛网般的裂痕，瓦片如逆飞的鱼群悬在半空。
"灵珠现世，诸邪退散！
"太乙真人甩出的朱砂符咒尚未触到窗棂，肉球己裹着血光冲破房梁。
混天绫撕裂夜空时，牧云生看清了胚胎表面流转的鎏金纹路——正是玉虚宫正殿柱上镌刻的先天八卦。
东海骤然拱起七道百丈水墙，龙宫檐角的避水珠接连炸裂，激得万千夜明珠从海底喷涌而出。
牧云生双瞳泛起翡翠色光晕，灵玉之力不受控地漫过庭院，枯死的桃树噼啪抽出新枝，转瞬绽成灼灼花海。
最奇的是飘落的花瓣触到混天绫时，竟化作青烟凝成婴孩虚影。
"师...弟？
"牧云生接住从血光中坠落的虚影，哭声穿透灵玉本源的刹那，他看见万里云海间有金甲神将挽弓搭箭，箭矢尾羽上刻着"震天"二字。
金光洞晨钟穿透云层时，哪吒终于破茧而出。
婴孩抓住他衣角的瞬间，腕间淡金锁链突然显形——另一端赫然连着杨戬当年塞来的霜魄松子。
太乙真人盯着纠缠的青红二气，竟捏碎了随身百年的碧玉酒壶："灵玉镇杀劫，这因果..."三年光阴在乾元山落了九百场雪。
"师兄看我的火尖枪！
"哪吒踩着风火轮撞碎洞门，枪尖扫过的丹炉腾起紫烟，九转金丹在炉内发出尖利啼哭。
牧云生并指凝诀，玉色水幕裹住炉鼎的刹那，瞥见师弟腕间有道淡金纹路——正是当年同命契的痕迹。
哪吒浑不在意地蹭过来，带着硫磺气息的指尖戳他腰间玉佩："师父说要学五行遁术，可那些土疙瘩哪有师兄的凝玉诀好看？
"孩童掌心还沾着三昧真火的余温，触到青玉瞬间激出细碎光点。
牧云生按住乱动的孩童，袖中滑落的玉诀在石案刻下凹痕。
云后偷窥的太乙真人瞳孔骤缩——那凹痕边缘结着霜花，正是玉泉山特有的冰魄剑气。
暮色浸透洞府时，哪吒枕着他膝头酣睡。
混天绫与青玉佩带缠作同心结，在月光下泛着柔和光晕。
牧云生轻轻拨开孩童额前碎发，灵珠印记深处隐约浮现震天箭虚影。
"明日带他去九湾河洗乾坤圈。
"太乙真人醉醺醺的声音自云头飘落，酒葫芦在星河下泛着幽光，"东海最近...热闹得很。
"浪涛声忽然在牧云生耳畔轰鸣，他看见九湾河底的鹅卵石俱是龙鳞所化，最深处的幽蓝水域里，有银甲少年正在演练三尖两刃刀，刀锋过处霜花凝结成"桃山"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