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身体不好，那五十万就当给她补身体了，你别那么小气。
”我看着眼前这个理直气壮的男人，我的合法丈夫周凛。他刚刚用我们攒来买婚房的积蓄，
给他的初恋林薇买了一枚钻戒。我气得浑身发抖：“周凛，那是我们房子的首付！”他皱眉，
语气不耐烦：“房子可以再攒，薇薇的病不能等。苏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冷血？原来在他心里，不肯为他心上人掏空家底的我，就叫冷血。1半小时前，
我还在售楼处跟顾问反复确认户型，指望着今晚就能跟周凛一起，
把我们名字填在 “房屋买受人” 那栏里，再把那张存着五十万的银行卡递给他。
那五十万，是我毕业三年的工资加奖金，是我爸妈偷偷塞给我的陪嫁，
是我戒掉五年咖啡、拒绝所有闺蜜旅行、每天中午啃外卖三明治攒下来的。
我甚至在手机备忘录里列了清单：客厅要放浅灰色的 L 型沙发，阳台要种爬藤月季，
主卧的飘窗要做个小书架，周凛加班晚了，能在这儿看会儿书。
我想象过无数次他看到合同的表情，或许会揉着我的头发笑，说 “念念，
我们终于有家了”。可现在，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来时，我听到的不是他的脚步声，
而是他压着嗓子讲电话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我嫁给他一年都没怎么听过的语气。
“…… 嗯，钱已经转过去了，你别担心，我跟医生说好了，明天就安排‘复查’。
” 他顿了顿，又笑，“知道你怕疼，我明天陪你去，给你买上次你说的那家草莓蛋糕。
”我的脚像灌了铅，钉在玄关的地垫上。2他挂了电话，转过身看见我，
脸上的温柔像被风吹散的雾，瞬间没了踪影，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回来了？
” 他语气平淡，伸手想接我手里的合同，“手里拿的什么？”我往后躲了躲，
合同边角刮到了我的手腕，有点疼。我声音干涩得像吞了砂纸：“你刚才…… 转了什么钱？
”他皱了下眉，似乎觉得我问得多余：“薇薇身体不好，那五十万就当给她补身体了。
你别那么小气，钱没了可以再赚。”“五十万？” 我重复了一遍，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越收越紧，“周凛，你知不知道那五十万是什么？
那是我们…… 我们买婚房的首付啊！”“我知道。” 他打断我，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甚至带着点指责，“但房子可以再攒，薇薇的病不能等。苏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冷血。这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直直扎进我心脏最软的地方。我看着他，
这个我从大二就开始喜欢的男人，这个在毕业季攥着我的手说 “念念，等我三年，
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的男人，
这个去年在民政局门口跟我保证 “以后我只对你好” 的男人，突然变得无比陌生。
我想起上个月，他红着眼圈跟我说 “念念，薇薇肺炎住院了，押金要五万，我手头紧”，
我没多想，立刻转了钱，还叮嘱他 “多陪陪她，别让她害怕”；想起上上周，
他说 “薇薇需要进口药，医生说效果好，要十万”，我犹豫了一下 ，
那是我准备用来买沙发的钱，但他说 “念念，就当我求你了，薇薇当年为了我，
连重点大学都没去，我不能不管她”，我还是给了；想起昨天，他说 “薇薇复查，
医生说可能要做个小手术，得先交押金”，我还炖了排骨汤，让他给林薇带过去，
说 “让她多喝点，补身体”。2原来那些我以为的 “体谅”，在他眼里，
不过是理所应当的 “提款”。原来我攒了三年的家，在他眼里，
抵不过林薇一句 “我不舒服”。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模糊了他的脸。
“周凛，林薇是你的初恋，不是我的责任！我们结婚一年，你为这个家花过一分钱吗？
我的工资、我的奖金、我爸妈给我的陪嫁…… 你全拿去给她了！你有没有想过我？
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家？”“苏念！” 他提高了音量，眼神里满是不耐烦，甚至带着点失望，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薇薇当年要不是为了帮我凑学费，也不会去打那种累活，
落下一身病根。现在她病了，我能不管吗？你作为我的妻子，就不能多体谅体谅我，
多关心关心她吗？”“关心她？” 我笑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砸在合同上.“我关心她，谁关心我？周凛，你昨天晚上说要去公司加班，结果呢？
你是去医院陪林薇了吧？你手机里那些跟她的聊天记录，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你说‘等我处理好苏念这边，就跟你在一起’，你说‘苏念就是个没脑子的提款机，
好拿捏’！”我终于把憋了半个月的话吼了出来。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他手机里没删干净的聊天记录，他衣服上偶尔沾着的不属于我的香水味，
他越来越晚回家的理由越来越敷衍。可我不敢问，我怕捅破那层窗户纸，
连这虚假的 “家” 都没了。3他的脸色变了变，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硬气起来：“你居然偷看我手机？苏念，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跟薇薇只是朋友！
那些话是我跟她开玩笑的！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开玩笑？” 我指着玄关的鞋柜，
那里放着一双我从没见过的女士高跟鞋，米白色，细跟，是林薇最喜欢的款式，
“那这双鞋呢？也是开玩笑开出来的？周凛，你能不能别再骗我了？我不是傻子！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把那双鞋塞进鞋柜最里面，
语气强硬：“那是客户落下的！我忘了扔！苏念，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敏感多疑？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我是什么样的？” 我看着他，声音里满是疲惫，
“以前我是那个不管你加班到几点都等你回家的人，
是那个你说创业需要钱我就把爸妈给的陪嫁都给你的人，
是那个你说林薇需要帮忙我就毫无保留的人！周凛，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没说话，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手机玩了起来，
一副 “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的样子。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好累，
累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购房合同，
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眼泪，然后叠好，放进包里。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得像冰：“周凛，
那五十万，我可以不追究。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的钱，不会再给林薇花一分。
”他头也没抬，敷衍地 “嗯” 了一声。我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的瞬间，
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我靠在门板上，听着客厅里他又开始打电话，还是那种温柔的语气，
不知道在跟林薇说些什么。4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不是爱意，
而是我对这段婚姻最后的幻想。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好，足够体谅，他总会看到我的好，
总会回到我身边。可现在我才知道，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把你放在心上。接下来的几天，
家里的气氛冷得像冰窖。他依旧早出晚归，偶尔跟我说话，
也只是问 “我的衬衫洗了吗”“家里还有没有现金”。我没再跟他争吵，
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上班，下班，做饭，洗碗，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直到周五晚上，他突然回来得很早，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盒。他走到我面前，
把蛋糕盒递给我，语气难得地软了下来：“念念，对不起，前几天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吵架。
这个蛋糕是你最喜欢的抹茶味，我特意去排队买的。”我看着他手里的蛋糕盒，心里一动。
其实我早就不喜欢抹茶味了，因为他说过 “抹茶味太苦，不好吃”，
所以我后来就再也没吃过。可他显然不记得了。我接过蛋糕盒，放在茶几上，
没打开：“有事吗？”他坐在我身边，犹豫了一下，说：“念念，薇薇明天要去复查，
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可能需要做个大手术，费用大概要二十万。我手头实在没钱了，
你能不能…… 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我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满是恳求，甚至带着点卑微。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心软，会立刻把钱给他。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二十万？
” 我笑了笑，“周凛，我上个月的工资刚被你拿去给林薇买‘进口药’，
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我哪里来的二十万？”“你可以跟你爸妈借啊！” 他脱口而出，
“你爸妈不是疼你吗？他们肯定会帮你的！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再还他们！”我愣住了，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那笔陪嫁已经是他们半生的积蓄了。
他居然还想让我去跟我爸妈借钱，给林薇做手术？5“周凛，你有没有良心？
” 我声音都在抖，“我爸妈的钱是他们养老的钱！我怎么能去跟他们借？林薇的病，
跟我爸妈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没关系？” 他提高了音量，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事就是你的事！薇薇是我的朋友，她的事也是我的事！苏念，
你要是不帮我，就是不把我当丈夫！就是冷血！”又是冷血。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我站起身，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夜景。小区里的路灯亮着，三三两两的情侣手牵着手散步，
笑着，闹着。我想起以前，周凛也会这样牵着我的手，陪我在小区里散步，
跟我说未来的规划。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周凛，” 我转过身，看着他，
声音平静得可怕，“如果你非要这二十万，那我们就离婚吧。”他愣住了，
似乎没料到我会说出 “离婚” 两个字。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胳膊，
语气急切：“念念，你别闹了！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的，我只是太着急了！
薇薇她真的很可怜，你就再帮她一次，好不好？”“我不帮。” 我挣脱开他的手，“周凛，
我累了。我不想再当你的提款机，不想再为你的初恋买单。要么，你跟林薇断干净，
我们好好过日子；要么，我们离婚。”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失望：“苏念，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就因为这点钱，你就要跟我离婚？
我真是看错你了！”“是我看错你了。” 我看着他，“周凛，
从你把我们的首付拿去给林薇买‘补品’的那一刻起，我就看错你了。”他没再说话，
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进卧室，“砰” 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其实我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能回头，
希望他能意识到自己的错。可我知道，那只是我的奢望。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
他已经不在家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他的字迹：“苏念，我去医院陪薇薇了。
如果你还把我当丈夫，就把钱打给我。否则，后果你自己承担。”我看着那张纸条，
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我拿起手机，没有给他转钱，而是给我的闺蜜许佳打了个电话。
“佳，我想跟你说个事。”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6许佳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
现在在市中心医院做护士。她听我说完事情的经过，气得在电话里骂了起来：“苏念，
你是不是傻？周凛那个渣男！林薇那个绿茶婊！他们就是在骗你的钱！你居然还忍了这么久！
”“我知道，可我……”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可什么可！” 许佳打断我，
“你别再自我欺骗了！周凛根本不爱你！他就是把你当提款机！林薇也根本没病！我跟你说，
我在医院这么久，从来没听过哪个病人需要这么多钱‘补身体’的！你等着，
我帮你查一下林薇的就诊记录，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重病’！”挂了电话，
我坐在床上，心里乱得像一团麻。我想起许佳的话，
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林薇会不会根本没病？周凛拿我的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下午的时候，许佳给我回了电话，声音里满是震惊：“念念，不对劲！
我查了林薇的就诊记录，她确实在我们医院有挂号，说是得了系统性红斑狼疮，
需要长期治疗。但我看了她的检查报告和医生的诊断记录，发现了很多漏洞！”“什么漏洞？
”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首先，她的血常规、尿常规还有免疫指标，
根本不符合系统性红斑狼疮的诊断标准！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的抗核抗体是阳性的，
但她的报告是阴性的！其次，给她开诊断证明的医生，去年就已经退休了！还有，
她的住院记录是伪造的，我们医院根本没有她那期间的住院床位登记！”7伪造的病历？
我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嗡嗡作响。原来林薇根本没病？那周凛拿我的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六十五万，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不可能只是为了给林薇花吧？“佳，谢谢你。
” 我定了定神，“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些有问题的记录拍下来？注意点，别被人发现。
”“放心，我知道。” 许佳的语气很坚定，“念念，周凛那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你可别再傻了！赶紧跟他离婚，把钱要回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
看着茶几上那个没打开的抹茶蛋糕，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周凛说林薇生病，不过是为了骗我的钱。可他拿这么多钱干什么？仅仅是给林薇买奢侈品吗？
还是有别的目的？我想起周凛最近总是很晚回家，说自己在忙 “项目”，问他是什么项目，
他又含糊其辞。之前我没在意，现在想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决定从资金流向入手。
晚上周凛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做饭，炖了他喜欢的排骨汤。他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我，
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念念，对不起，早上我不该跟你说那种话。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转过身，
笑着帮他理了理衣领：“我没生气。你最近是不是很累？看你脸色不太好。对了，
你那个项目怎么样了？需要钱吗？”他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掩饰道：“还好，
就是前期需要点资金周转，不过我自己能解决，不用你操心。”“跟我还客气什么？
” 我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是需要钱，你跟我说，
我还有点积蓄。”他喝了汤，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笑着说：“还是你好，念念。
等项目做成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我们去拍婚纱照，去度蜜月，好不好？”8我心里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