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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情感故事：季风吹过旧衬衫

雨砸在便利店玻璃上的声音，比陈野后腰旧伤的隐痛更先钻进感官。他刚把最后一箱临期牛奶塞进仓库角落，霉味混着冷气扑过来时，手机在裤兜里震了震 —— 母亲发的 “添衣服”，屏幕亮了两秒就灭，像被窗外的黑吞了。

他扯了扯领口磨毛的蓝衬衫，是上周在旧货市场淘的，布料厚得能挡住穿堂风。正要拧开保温杯喝口热水，玻璃门突然被撞得 “哐当” 响，雨水跟着涌进来，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河。

苏晓是跟着雨一起闯进来的。她的浅灰针织开衫全湿透了，贴在身上像层薄冰，头发滴着水，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时，她还在慌慌张张地捡掉在地上的泡面。指尖太凉，捏了三次都没捏住，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把泡面盒放回货架最上层。

“谢谢……” 她抬头时，睫毛上的水珠刚好掉下来，砸在陈野的手背上，凉得他缩了缩。看清对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几道浅浅的划伤，她突然更窘迫了，“我不是故意撞门的，外面雨太大了……”

陈野没说话，转身从收银台抽屉里摸出一包未拆封的纸巾递过去。他看见女孩攥着纸巾擦脸时，肩膀还在微微发抖，想起自己保温杯里的热水，没多想就递了过去：“喝点吧，暖和。”

苏晓接过杯子的瞬间，指尖碰到他的手，才发现这人的手比自己还凉。她小口喝着热水，热气飘到脸上时，终于敢抬头仔细看他 —— 眉眼很淡，笑起来有两颗浅浅的虎牙，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没睡好。

“我本来要去前面写字楼送文件，” 她把空了的钱包从帆布包里掏出来，苦笑着晃了晃，“手机进水关机了，钱包也忘在公司，连杯热饮都买不了……”

陈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热饮机，姜茶的香味正飘过来。他走过去接了一杯，往里面加了两勺糖 —— 母亲以前总说，糖能盖掉姜的辣。递过去时，看见女孩眼睛亮了亮，像被热水焐热的星星。

“我明天把钱给您送过来吧？” 苏晓喝了半杯姜茶，终于敢提这件事。她看着陈野身上的旧衬衫，突然想起自己帆布包里的新衬衫 —— 上周刚买的，浅白色，领口绣着浅蓝色条纹，还没穿过几次，只是刚才被雨水溅到，边角有点潮。

她把衬衫掏出来，叠得整整齐齐递过去：“这个押在您这儿，我明天一定来赎。” 语气里带着点倔强，像怕对方拒绝。

陈野看着那件软乎乎的白衬衫，又看了看苏晓泛红的耳垂，突然觉得这雨好像没那么吵了。他接过衬衫时，指尖碰到布料，闻到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自己身上的旧衬衫完全不同。

“行，” 他把衬衫放进收银台抽屉，“我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都在。”

苏晓点点头，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陈野正靠在收银台上，手里拿着她刚还回来的保温杯，蓝衬衫的衣角被风吹得轻轻晃。她突然笑了笑，推开门冲进雨里，破伞被风吹得歪歪斜斜，却没再像刚才那样慌慌张张。

陈野走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被雨幕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走回收银台。他打开抽屉，把那件白衬衫拿出来，指尖拂过领口的条纹，突然觉得后腰的隐痛好像轻了点。

窗外的雨还在下，风卷着雨丝吹过，偶尔有几滴溅到他的旧衬衫上，留下小小的水渍。他把白衬衫重新叠好，放进抽屉最里面，又拿起保温杯喝了口已经凉了的热水。

没人知道，这件被当作 “抵押物” 的衬衫，会在后来的日子里，像季风吹过旧衬衫那样，轻轻拂过两个人的时光。而这个暴雨夜的便利店，不过是故事的开始。

季风吹过旧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