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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痛,血珠倏地冒了出来,殷红得像是窗外侯府檐下挂着的那排红灯笼。

我正给侯府世子李修远缝补他醉酒撕破的衣袍,这一下,血正好染在了他雪白的领口。

窗外雨声淅沥,屋内烛火摇曳,将我的影子映在墙上,拉得细长扭曲。

就在这时,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小桃的脑袋探了进来。

她是我在侯府唯一的朋友,此刻却面色惨白,手里紧紧攥着一瓶金疮药。

她反手将门闩上,三两步冲到我跟前,压低了声音,像怕惊动了什么鬼祟,一字一句砸在我心上:“清棠,主母今早召见账房管事,我听见她说……要把你送给阴司巷的顾昭之。”

“哐当”一声,我手中的顶针掉在地上,滚进了桌底的阴影里。

我指尖一颤,手里的丝线瞬间打了个死结。

顾昭之?

那个传闻中以活人精血为药引,半夜索命,脸上覆着一张青铜鬼面的活阎王?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阴司巷是活人的禁地,顾昭之三个字,比午夜凶铃还让人胆寒。

可我不过是侯府一个通房丫鬟,身份卑微如尘埃,为何要将我送去那种地方?

那不是赏赐,是送死。

小桃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死死咬着下唇,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前日撞见王氏在祠堂烧账册,她定是怕你泄露军饷贪墨的事!”

我心头一凛,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住了。

原来是那夜。

那夜月黑风高,我记挂着早逝母亲的牌位许久未曾擦拭,便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去了祠堂。

谁知刚到门口,就透过门缝看见主母王氏,她那张平日里雍容华贵的脸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她亲手将一叠厚厚的、封皮上写着“边关军需”的密账投入火盆,火苗“腾”地一下窜起老高,将她脸上的狠厉照得一清二楚。

我吓得魂飞魄散,捂着嘴逃回了西厢房,连着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当晚,我甚至没能和小桃再说上一句话,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冲进来堵住了嘴。

一个粗麻布袋从天而降,将我从头套到脚,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和窒息。

我像一袋无用的米糠,被扛起来,从侯府的后门押了出去。

一路颠簸,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重重地摔在湿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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