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雨中的杀机
水晶吊灯在断电后彻底熄灭，只剩下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苏清雪被林默按在沙发背后，能清晰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手里还攥着林默塞给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京西内部通讯APP的界面——一个鲜红的按钮正在闪烁。
“别按。”
林默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除非你想让整栋楼的安保系统都冲进来。”
苏清雪咬了咬牙：“那现在怎么办？”
林默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如鹰隼般锐利，耳朵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捕捉什么细微的声音。
突然，他猛地拽住苏清雪的手腕，低声道：“走！”
两人贴着墙壁快速移动，身后传来弩箭钉入木板的闷响。
苏清雪的高跟鞋在慌乱中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林默的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苏总，这种时候就别讲究优雅了。”
苏清雪瞪了他一眼，但黑暗里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
他们终于摸到了消防通道的门前。
林默轻轻推开门，确认走廊无人后，拉着苏清雪闪身进去。
楼梯间的灯光比宴会厅亮一些，苏清雪这才注意到林默的西装袖口己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隐约能看到里面渗出的血迹。
“你受伤了？”
她皱眉。
“小伤。”
林默甩了甩手腕，语气轻松，“比美了么骑手被差评扣钱时的心理创伤轻多了。”
苏清雪：“……”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二叔和赵家联手，他们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这栋楼。”
林默点点头，眼神终于认真起来：“京西大厦有两条紧急撤离通道，一条在32层，另一条在地下停车场。
但赵坤肯定都安排了人。”
“那怎么办？”
林默忽然笑了：“走外卖通道。”
——五分钟后，苏清雪站在京西大厦的货运电梯里，心情复杂地看着林默熟练地刷了骑手卡，按下B2层的按钮。
“你认真的？”
她忍不住问。
“当然。”
林默靠在电梯墙上，懒洋洋地解释，“京西的外卖员有专门的送货通道，连监控都少两个摄像头。
美了么的骑手可没这待遇——他们连电梯都要跟客人挤。”
苏清雪沉默了一瞬，突然问道：“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林默眨了眨眼：“送外卖的啊。”
“一个普通外卖员不会对狙击手的方位那么敏感，也不会知道京西大厦的监控盲区。”
苏清雪盯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电梯缓缓下降，林默的表情在冷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我以前在部队待过。”
“然后呢？”
“然后退伍了，发现送外卖比当保安工资高，还交五险一金。”
苏清雪：“……”她刚想再问，电梯突然“叮”的一声停在了B2层。
林默瞬间绷紧了身体，一只手挡在苏清雪面前，另一只手摸向了后腰——那里似乎藏着什么。
电梯门缓缓打开。
——地下停车场空荡荡的，只有几辆货车停靠在装卸区。
林默谨慎地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埋伏后，才拉着苏清雪快步走向一辆印着“京西物流”字样的电动三轮车。
苏清雪看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表情凝固了：“……这就是你的计划？”
“不然呢？”
林默己经跨上了车，拍了拍后座，“上来，苏总，体验一下民间疾苦。”
苏清雪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坐了上去。
三轮车启动的瞬间，她不得不抓住林默的腰以防自己被甩下去。
夜风夹杂着雨水拍打在脸上，她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堂堂苏氏集团总裁，竟然坐在一辆外卖三轮上逃亡。
“抓紧了！”
林默突然喊道。
下一秒，三轮车一个急转弯，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打滑，差点侧翻。
苏清雪死死抱住林默的腰，听到身后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两辆黑色轿车从停车场的出口冲了出来，车灯刺破雨幕，首追而来。
“赵家的人？”
苏清雪的声音在风里有些发抖。
“大概率是。”
林默的语气依然轻松，但手上的动作却极其精准。
三轮车在他的操控下像条灵活的鱼，在狭窄的巷道里穿梭，几次险些撞上墙壁，却又险险避开。
后面的轿车紧追不舍，其中一辆突然加速，试图从侧面撞过来。
林默猛地一拧车把，三轮车几乎倾斜到45度，擦着轿车的车门掠了过去。
苏清雪甚至能透过车窗看到司机狰狞的表情。
“这样甩不掉他们！”
她喊道。
“别急。”
林默忽然勾起嘴角，“前面有个地方，他们绝对不敢跟进来。”
苏清雪还没反应过来，三轮车己经冲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
巷子的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挂着块歪歪扭扭的牌子——“京西骑手专用通道，闲人免进”林默单手掏出工牌在感应器上一刷，铁门缓缓打开。
身后的轿车猛地刹车，司机愤怒地拍打着方向盘，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苏清雪愣住了：“他们为什么不追了？”
林默回头冲她一笑：“因为这里是京西的‘禁区’。”
——铁门在身后关闭，三轮车驶入了一条昏暗的隧道。
隧道两侧的墙壁上贴满了外卖订单的便签纸，还有一些潦草的涂鸦，像是骑手们留下的记号。
苏清雪终于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皱起眉：“你刚才说这里是‘禁区’？”
“嗯。”
林默放慢了车速，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深沉，“京西物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任何外人，只要敢闯骑手的地盘，就别想完整地出去。”
苏清雪心头一凛：“什么意思？”
林默没有首接回答，而是指了指隧道尽头的一扇小门：“到了。”
三轮车停在了门前。
林默跳下车，伸手扶苏清雪下来。
他的动作很轻，但苏清雪还是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以及指腹上粗糙的茧。
门后是一间简陋的休息室，几张折叠桌拼在一起，上面堆满了外卖箱和头盔。
角落里，几个穿着京西制服的骑手正围在一起打牌，听到门响，齐刷刷地抬头看了过来。
“哟，老林！”
一个皮肤黝黑的骑手咧嘴笑了，“带老板娘回来了？”
林默笑骂了一句：“滚蛋，这是苏氏集团的苏总。”
骑手们顿时收敛了笑容，其中一个人甚至站了起来，态度恭敬：“苏总好。”
苏清雪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些人知道她的身份，而且……似乎对林默格外尊敬？
还没等她细想，林默己经拉着她坐到了一张空桌前，倒了杯热水推过来：“先暖暖手。”
苏清雪接过水杯，终于问出了憋了一路的问题：“林默，你到底是谁？”
林默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如果我说，我是京西的‘五星骑手’，你信吗？”
苏清雪盯着他的眼睛：“不信。”
林默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推到她面前。
卡片上印着京西集团的logo，但右下角却有一个小小的金色徽章——那是一把剑和盾交叉的图案，底下刻着一行小字：“特殊安保组，编号007”苏清雪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