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于上学期所发生的事,都己渐渐淡忘。
除了和马宏彩要好的几个同学还拿他那点儿事寻开心外,己经很少有人提及他的事了。
但一个假期马宏彩仍没‘忘掉’那个陈娜。
感情的热度丝毫没减半分。
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不比喜欢一件衣服,说喜欢就喜欢,说放下就放下的,感情是一旦冲出人的胸膛,就再也无法将它收回的不归物。
它的付出也许不需要回报,但有人还是愿意将它廉价出售。
清晨,阳光明媚,马宏彩却迈着沉重的步子。
当他经过陈娜班上那个的教室时,不由得侧目望了望,他没有发现陈娜的身影,这令他——很失望。
垂头丧气的他走进了挂有二(甲)牌子的教室。
有几个男生看到如此神情,便又和他开起了玩笑,笑着问他魂到哪里了?
另一个男生接过了话茬:“哪还用问,肯定是被那个妖精摄走了。”
惹得其他的几个哄然大笑。
那几个男生依旧吃吃笑着,马宏彩掏出书瘫在桌上,整个人趴在书上,愁着脸说道:“烦不烦?
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没精打采,别人的话在他听来永远是那么的费。
他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他生来就是这么的少言寡语,他认为没必要说的话,说了就是属于浪费、白费。
既然是白费口舌的话还要去说它干什么?
那就只好不说了!
早课没老师,学生们很自由。
阳平将书摊在桌上,也只是做个样子,从他那不安分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只是充数。
偶尔地读上几句,连自己也不知所云。
趁此功夫和前桌的沈冰洁搭上了话,他指着马宏彩让沈冰洁看,沈冰洁不解其意。
阳平笑了,“嗨,你看他多痴情呀!”
“这似乎与我无。”
沈冰洁转身又趴在桌上看起了书。
阳平则不罢休,他无非也就是想和沈冰洁多说几句话,故意找个话题而己。
阳平“喂,喂”地叫了几声,希望沈冰洁能转过身来。
“又怎么了?”
冰洁被叫的不耐烦,只好回身望着阳平,脸上是似怒非怒的表情,也倒一点不影响她姣好的容颜,反倒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
“哎,我问你假如有一个男生如此对你,你会不会感动?”
冰洁并没有正面回答阳平的话,也许这个问题她还未曾考虑过,也许这样无聊的问题她没必要回答。
回过头来,两只眼睛充满了娇嗔的柔光。
“喂,喂。。。”
沈冰洁没有理会他。
阳平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暗忖:“我总是想着她,难道这就是爱情?
可若是要我表白,又觉得不合适,自己是那只可怜的丑小鸭,怎么能配的上那只白天鹅。”
刚才的话只是他故意试探的,他心里的这些矛盾,沈冰洁可不知道,只觉得阳平似乎对她有好感,但她不敢确定。
阳平忽地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有了马宏彩的影子。
他低下头,嘴角扬起一抹看不清的微笑。
课间休息时,赵小芸从外面进来说是班主任找沈冰洁。
沈冰洁问是何事,赵小芸也不知,她只是传达班主任的话而己,具体是何事她也不清楚。
冰洁对于班主任的突然‘召见’,还是有些惊慌的,在心里思忖自己是否哪里出了错。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向办公室走去。
马宏彩望了赵小芸一眼,“好一个奴才!”
他在心里暗骂。
也幸好是暗骂,真要是让赵小芸听见,肯定又会来一次‘轩然***’。
随着一声‘报告’,冰洁走进了办公室。
冰洁紧张而又有礼貌地问班主任:“老师,您找我?”
班主任点点头,吩咐着冰洁下午放学后把组织班干部办板报,冰洁这时悬着的一颗心才回归正位。
冰洁刚要转身离去,又像想起了什么,忙问道:“老师,主题是关于哪方面的?”
班主任吴老师抬起头,想了一下说道:“主题就是有关三中全会的内容。
噢,沈冰洁,你是语文课代表,可应多负些责任啊。”
班主任很信任地看着这个由他选出来的课代表,满意地笑了笑。
冰洁答应着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座位上的冰洁正在思索着如何设置板面,阳平却像打探一样追问沈冰洁,“班主任找你干嘛?”
冰洁装着难为情的样子,故意逗阳平:“说你呢!
上课不遵守纪律,爱说话,让以后多管着点你。”
阳平有些惊慌了,着急得问道:“说我?
不会吧!”
说我怎么了,惨了,是谁告的状呢?”
冰洁看着阳平慌张的神情,不禁笑了。
“我骗你的。”
“我的天,开这样那个的玩笑,吓煞我也。”
“有那么严重吗?”
冰洁听到阳平的那文绉绉的腔调笑着问道。
阳平故做老调,又来了一句:“然也,然也。”
冰洁掩嘴笑道:“你什么时候变成文人了,还挺好笑的。”
又告知阳平下午放学别急着走的话。
阳平也猜不出冰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做了个十分滑稽的动作,嘴中说道:“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行了,行了,别装了,下午你就知道了。”
冰洁被他逗乐了,他也为自己的扮相而得意,冰洁笑着起身又去通知其他的班干部去了。
中午,无所事事的阳平凑到正在做作业的马宏彩身边,明知故问道:“做作业呢?”
马宏彩正被一个一元一次方程组搅得解不开,不免有些泄气。
对于那个他算了半天都还是无解的方程式组他都感到了厌烦,只能次次都告诉自己算错了,重新再算外,他别无选择。
马宏彩划拉着那道算错的方程式,一脸烦躁。
“哎!
这道题我都算了半天了,还是无解。
不对,是我做错了?”
他像是自问,亦像是在问他身旁的阳平。
“你做错了,这道题他们做的都有解集。”
阳平看着马宏彩那个算错的不等式组说道。
马宏彩又重新算了一遍,还是无解。
他叹息道:“我看我是解不出答案喽!
咦!
你看。”
马宏彩指着书上的一行字读了起来:“两个不等式的解集没有公共部分,这时我们说不等式组无解。”
“是呀!
这不是讲过了吗?”
阳平并没在意他的话。
这句定理早在上课时老师都己经讲过了,难道他才知道?
也难怪,天天只知道情啊爱呀的,肯定都没认真听过课,阳平在思索这马宏彩的不认真。
他却津津乐道地将这一段定义解析开来:“不,我是在想如果两个人没有公共部分,这时也可以说无解吗?”
阳平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马宏彩笑着说道:“你真行,学数学竟然研究出了爱情。”
阳平有些惊讶又有些替他惋惜,这个马宏彩啊!
你的歪理还真不少啊!
“兄弟,你不觉得爱情像个不等是吗?
你看,不等式的解一个大于0,一个小于0,所以无解。
就像x付出>0,而x回报<0。”
马宏彩边说边在纸上写下了这个不等式的,饶有兴致地讲着。
阳平看着这个拿数学公式当爱情公式的痴情人,一时也来了兴趣,决定要和他辩解一番,他抓过马宏彩手中的笔刷拉在纸上写下几个式子,x付=0=x回,x付+1=x回+1,x付-1=x回-1。
他认真地说道:“不,爱情是个等式。
你懂得当付出和回报原本都为0时,当你付出1分就会得到1分,最后解得x付=x回。”
马宏彩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增加了几分贝:“哎!
我们意见不同,根据我的实际‘解答’,足己证明它是个不等式。”
“你要相信我.......”阳平还在据理力争,马宏彩还没等阳平说完,就先打断了他的话:“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这人............”他俩此时都慷慨激昂,阳平有些不高兴地扔下笔,说:“懒得和你争了,真没意思,你自己慢慢地解你那个不等式吧!”
说完,扬长而去。
马宏彩看着摆在他面前的那几个式子,淡然地笑了一下。
原来他是这么轻易地就被推敲输了。
阳平怎么能理会这个痴情男儿的心思呢?
他是在爱情上败下阵的人,他有权发表对爱情的看法。
不是他不相信付出等于回报,只是现实的爱己将他摧毁的麻木!
他的心被腐蚀的千疮百孔!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一个:付出永远都得不到回报。
他想:他的经历就是一个真理。
没有人比他更能证明这一点。
曾经的他相信爱情这个东西,只要他认定了就会成功,可是现在,他错了。
他什么也没有,他有的只是那可怜的一腔热血罢了。
阳平回到座位坐定,回头望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马宏彩,苦笑着轻声说道:“我也真无聊,争论的什么嘛!”
阳平掏出书独自做起了作业,为自己这无聊的争论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