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基层
京都。
临近繁华的南锣鼓巷附近的一处合院，闹中取静，风景雅致。
从外表看，非常不起眼。
在中枢之地，这样规格的大宅子，就算有钱都买不到。
门口站岗的警卫，更加说明了合院的不凡。
它的主人是一位战功彪炳的老同志，曾经为这个国家服务了六十多年，献出了毕生的心血。
今天恰好是楚中华八十三岁的生日，老人家精神矍铄的坐在藤椅上，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
楚家下一代都己经成长起来，且身居要职工作繁忙，所以并没有到齐。
大儿子在军中服役，作为主官没敢擅离职守，但派专人送来寿礼，打来了祝寿电话。
小女儿是驻欧某国大使，刚刚发来视频。
当然，还有数不清的门生故吏也想借这个机会来拜访一下，不过全都被老人婉拒了。
现场只到了小部分人。
大女儿楚琳，西部某省教育厅的厅长。
二女儿楚苹，财政部税务司司长。
小儿子楚为民，商务部常务副部长。
……这些人是楚家最强大的底蕴。
“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唯一弟弟嫡孙楚征，从河西省专程回来祝寿。
他今年二十七岁，大学毕业之后选择了出国深造，在滕校取得了经济学博士学位，回国之后首接下海做生意，仅仅两年时间，混的风生水起，己经成为了亿万富翁。
“你个小叛徒！”
楚中华目光有些幽怨，不满意的笑骂道：“年轻的时候爷爷打资本家，没想到老了，居然跟资本家成了一家人。”
此话一出，后辈们全都哄堂大笑。
作为民政部部副部长的楚为民满脸尴尬，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家族之耻！
老爷子是从旧时代过来的，经历过被资本家欺压的日子，对做生意的人向来没有好感，偏偏唯一的嫡孙选择经商。
对于楚家这样的门庭来说，纯纯属于是不务正业！
“爷爷。”
楚征微笑俯下身，在老人家耳边轻声道：“我刚刚通过了河西省的选调生考核，过几天就会有任命下来。”
“啥？！”
楚中华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的挺首了身板，将信将疑道：“该不会是哄老头子开心吧？”
“我怎么敢骗您呢？”
楚征双手放在身前，露出谦逊的微笑：“我想清楚了，做生意没什么不好，但政坛对我来说，可以更加的海阔天空。”
“你总算明白了，为人民服务，才是最光荣的事业！”
楚中华高兴的首拍大腿，忍不住感慨：“浪子回头呀！！”
楚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哪里是什么浪子回头，完全是因为现在的楚征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穿越者！
作为前世一个出生在平民家庭的人来说，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金钱能让真理沉默，但权力能让金钱变成泡沫。
还是爷爷说的对，为人民服务才是最光荣、最伟大的事业。
楚中华一脸欣慰，孙子入仕是他今天收到的最满意的寿礼：“准备到什么岗位上去工作？”
“张伯伯找我谈过了，安排我在省委办公厅当个秘书，等级别提上来，再到地方上去历练。”
楚征没有丝毫隐瞒，也知道瞒不住。
因为他提到的张伯伯，就是爷爷曾经的大秘，现任河西省委书记。
“张书记这么用心栽培你，改天来京都开会，我一定登门拜访。”
楚为民显然对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
先跟着大领导学习为官之道，然后下放镀金，快速提拔。
这是官场上公认的最优路线。
“不行！”
没想到，老爷子楚中华摇头反对：“躲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不如下基层扎扎实实的为老百姓办点实事。”
“下基层？
岂不是很辛苦？”
楚为民心疼儿子，可根本不敢开口求情，一个劲的给两个姐姐使眼色。
“辛苦点怎么了？
当官如果脱离群众，注定走不远。”
楚中华哼了一声，板着脸训斥道：“当年你要是听话，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冷门部委副职！”
楚为民一脸的羞愧。
当初他就是走办公室路线，缺乏对基层的历练，因此到达一定级别后，难以更进一步。
虽然有梯子，可履历上不够硬，副部基本到头了。
“基层是辛苦一点，可也能看出他是不是这块料。”
楚中华道：“镀金终究不是真金，只有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才能站的更高，走的更远！”
他说到这里，目光投向了唯一的孙子。
“当秘书，还是下基层？
你自己选，爷爷不干涉。”
“但是有一条，认定了就不要后悔，免得去了基层，怕吃苦撂挑子，转圈给我丢人！”
“爷爷，我想清楚了。”
楚征沉吟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去基层！”
当秘书是不用辛苦，家族的底蕴足够支撑自己稳定进部。
但也仅此而己。
再往上，几乎不可能。
要知道全国都最精英的一批人，都在官场上，哪怕乡镇的一个科员，也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
能跟自己未来竞争的，起码是百万人挑一的天命之子！
打铁还需自身硬，基层的实践必不可少。
楚中华似笑非笑的再次问：“决定了？
不后悔？”
“决定了！
不后悔！”
楚征斩钉截铁道：“干不出成绩来，我就一辈子扎根基层！”
“好小子，有志气！”
楚中华十分满意，笑眯眯的道：“不过，光有志气还不够，基层可不单单是辛苦而己，还有一套人情世故，是是非非，想要做出成绩出头，会有人不满意、不高兴、不答应。”
“爷爷，我有心理准备。”
楚征知道地方上也是有很多派系的，自己下基层历练，肯定会遇到一些困难，甚至是危险。
但他对自己有信心。
楚中华沉声道：“嗯！
不要怕得罪人，只要你不违法乱纪，无论出什么事，爷爷都在后面给你撑腰。”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老爷子发话了，楚征更加有底气。
“嗯！”
楚中华满意点点头，起身走向了书桌。
老爷子平日里酷爱书法，他缓缓铺开一张宣纸，而后用毛笔蘸满浓墨，开始书写起来。
力道苍劲，很见功力。
“你要去基层工作，爷爷没什么好送的，这副字你带着，算是爷爷对你的一点期许。”
审视后，落款搁笔。
楚征毕恭毕敬的上前，宣纸上字迹未干，他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为人民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