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没工作的林老板
“蓝老师这就走啦？”
身后传来同事李教授的声音，她抱着一摞教案，手指上还有一小片墨迹。
“是啊，我家先生来接了。”
蓝浅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林乔木发来的定位，精准到停车场 B 区第 7 根灯柱下。
“林先生天天来接，真幸福！”
另一个女老师的声音在擦肩而过时响起。
蓝浅的脚步又轻快了几分，裙角被穿堂风掀起了一道弧线，像极了她压不住的嘴角。
可她上扬的嘴角没撑过十秒——她看见花坛那头，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正往自己奔驰车边上凑，白衬衫袖口的校徽闪着冷光。
她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帆布包带子在肩上勒出细痕。
林乔木斜倚在奔驰车门上，他回头时，年轻男人袖口校徽“滋啦”一声蹭过车门镀铬条：“老林又来接蓝老师？”
尾音拖着点说不清的酸气。
“嗯。”
林乔木点头轻嗯，目光在男人身上一闪而过。
他看到了蓝浅正快步穿过花坛，她帆布包上的樱花挂饰正随着步伐轻颤。
“听说外边就业形势很差……”年轻男人脚尖碾着地面，皮鞋跟在柏油路上蹭出细碎的响：“要不…… 我给你搭个线？”
他顿了顿，屏幕壁纸里的校领导合影晃了晃，“校企合作的电池厂，正缺你这样的……”他的声音再次顿了顿，紧接着很突兀地说出了两个字，“闲人。”
林乔木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很深邃，带着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积累出来的气势。
年轻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却见林乔木眼中的深邃变成了笑意，不再看他了。
年轻男人顿时感到一阵羞恼。
作为这所大学里最年轻的副教授，他这个“青年才俊”竟被一个“无业游民”给吓退了半步。
更让他憋屈的是，这个“无业游民”还娶走了蓝浅——那个可是全校单身男老师心中的白月光。
正当他想跨前一步挽回面子时，林乔木又开口了：“我知道那家公司。”
“他们董事长是乔木的同学。”
蓝浅帮林乔木拂去肩上落叶时，无名指的钻戒熠熠生辉。
“走了。”
林乔木拉开车门时，后视镜里映出年轻男人攥紧的拳头。
“一个二手奔驰……” 尾气管喷出的白雾掩住了年轻男人嘴里的嘟囔。
“今年新款 E300L，裸车六十多万呢。”
两位抱着文件的女教师从他身旁走过，其中一位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他去年开的是老款奔驰E，轮毂样式不同……”话音渐远时，年轻男人的脸涨得通红，黑框眼镜滑到鼻尖，他猛地一脚踢飞脚下的石子，皮鞋跟在地面蹭出刺耳的响。
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奔驰车远去的方向，指节攥得发白，校徽在袖口被捏得变了形。
蓝浅父母家的餐桌上，砂锅里的红烧肉正咕嘟冒泡。
蓝妈用竹筷夹起一块颤巍巍的肉块，肉皮上的褶皱里浸满琥珀色的汤汁：“乔木，尝尝妈新学的苏式做法。”
“谢谢妈，还是您烧的肉最入味。”
林乔木端碗时，注意到蓝爸摆在桌角的茅台空瓶 —— 那是上周他托人从大经销商那里买到的。
“下周降温，你们俩搬回来住吧。”
蓝妈替蓝浅挑去碗里的葱段，“浅浅说每天都是你做饭。”
“是呀，乔木做饭好吃，我可喜欢了。”
蓝浅的银勺碰到瓷碗发出轻响，她腕间的樱花手链也是林乔木送的生日礼物。
蓝爸忽然放下筷子，指节敲了敲桌上的期刊，有一篇的署名栏就有“林乔木”三个字：“你林老师总夸你管理上有天分，你还年轻，总窝在家里做饭像什么样子。”
又瞥了眼身边的女儿，“浅浅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天天守着她。”
“窝在家里怎么了？”
蓝浅的勺子磕在碗沿，“工作就是为了赚钱，我们又不缺钱，乔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工作是为了实现价值。”
蓝爸的茶杯重重顿在桌上，杯底的茶垢在青瓷上划出暗纹。
林乔木忽然笑了，给蓝爸添了点酒：“爸说得对，价值不是用钱算的。”
他低头喝汤时，舌尖尝到点不易察觉的涩 —— 原来连最亲近的人，都觉得“不工作”就是“没价值”。
“没有薪水的价值，您做吗？”
蓝浅的勺子在碗沿磕出脆响，她忽然一把抢走了蓝爸手中的酒杯，“年纪大了，少喝酒！
我知道您藏酒的暗格在楼下第三个储物柜。”
眼中满是威胁之意——仿佛在说，你再敢说，我就没收你的酒。
夜色里，奔驰停在小区门口，保安王大爷探出头笑：“林先生又接太太？”
“嗯，最近不忙。”
林乔木降下车窗，晚风卷进来一丝槐花香。
王大爷的笑声裹着得意：“我这乡下老头都有班上，你这大老板天天围着媳妇转 ——他乐意……”蓝浅抢话，只是后边的话被引擎声给吞噬了。
林乔木按住她要解安全带的手，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干嘛呀？
和一个乡下老大爷较什么劲儿？”
“我去给他看看你的银行卡余额！”
月光落在蓝浅气鼓鼓的脸上，像只炸毛的小猫。
夜色中的停车场，林乔木拉着蓝浅缓慢前行，路过一辆宝马MINI时，他忽然开口：“我记得你喜欢这款车？
要不要买一辆？”
“我更喜欢你接我。”
蓝浅的手挽得更紧了，眸中满是星光的投影。
蓝浅忽然转头看向林乔木，鼻尖微微皱起，眼角刻意耷拉着，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
她帆布包上的樱花挂饰随着动作扫过林乔木的手腕，银链蹭过他的婚戒，发出细碎的响。
“你是不是不想在家照顾我了，想去公司找你的乐大美女？”
睫毛上还沾着点晚餐时的热气，明明是假装委屈，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嘴角偷偷向上翘了半分。
“你这么喜欢演戏，我给你报个表演班得了。”
林乔木手上力道也紧了紧，“不能演吻戏。”
“咯咯咯。”
一路上传来蓝浅清脆的笑声。
林乔木从汇才博远套现离场后，立刻解决了一件人生大事——那就是和蓝浅结婚。
他觉得能娶到一个白月光一样的女孩很幸福，特别是这个白月光还会向你调皮地眨眼睛。
他看着眼前的白月光，指尖无意识划过手机屏，解锁时的震动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
财富中心的页面弹出来，那串数字 31,570,276.00 躺在黑底白字里，冷得像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