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宫墙柳色,边境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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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风卷着落絮掠过炎国皇城的琉璃瓦,将御花园的海棠花瓣吹得满地皆是。

江望舒坐在临水的轩榭里,指尖捻着一枚刚绣好的络子,目光却落在墙外那片连绵的青灰色屋脊上。

“公主,这络子的配色真绝了,孔雀蓝配月白,衬得您的手越发像上好的羊脂玉。”

贴身侍女月瑶捧着茶盏走近,说话时眼尾瞟向那枚络子——上头绣着枝抽新芽的柳树,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线头。

江望舒轻轻放下络子,接过茶盏时指尖触到微凉的白瓷,才惊觉自己竟走神了许久。

“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光罢了。”

她望着池中游弋的锦鲤,声音轻得像落进水里的花瓣,“月瑶,你说边境的春天,是不是也这般暖和?”

月瑶端茶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公主又念着边境了?

前几日听采买的内侍说,边境的草都刚冒绿呢,风里还带着沙,哪有咱们皇城舒服。”

江望舒没再接话,只是将目光移向更远处。

宫墙太高,把天切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块,连流云都像是被框住的画。

她自小在这宫墙里长大,听着父皇与大臣们谈论战事,看着地图上炎国与霜国的疆界被朱砂笔反复圈点,却从未真正见过边境的模样。

首到上月,一位从望北城回来的老臣在御前哭诉,说边境百姓饱受战火侵扰,连春耕都不敢离村太远,她才第一次生出“要去看看”的念头。

“公主,该回殿了,陛下遣人来问过 twice 了。”

月瑶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江望舒起身时,裙裾扫过阶前的青苔,带起细碎的凉意。

她知道父皇不会答应她去边境,正如他从不许她参与任何与朝政相关的事。

在父皇眼中,她这个炎国最受宠的公主,只该安心待在后宫,学好女红与仪礼,将来嫁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便是最好的归宿。

可她忘不了老臣描述百姓流离时的哽咽,更忘不了昨夜无意间听到的对话——父皇与兵部尚书商议着要趁霜国换防之际,突袭边境三城。

回到寝殿时,夕阳正透过雕花窗棂,在金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望舒屏退左右,从妆匣最底层翻出一套半旧的青布衣裙,还有一块成色普通的玉佩。

这是她早早就备好的,连月瑶都瞒着。

“公主,您这是……”月瑶端着晚膳进来,看到桌上的布衣,惊得差点打翻食盒。

“月瑶,帮我个忙。”

江望舒转身看向她,眼底的坚定让月瑶到了嘴边的劝阻都咽了回去。

这位公主看着温和,骨子里却藏着股执拗,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

三更时分,皇城的角楼刚敲过梆子,两道纤细的身影便趁着巡夜禁军换岗的间隙,从西侧角门溜了出去。

江望舒穿着青布衣裙,将及腰的长发绾成寻常女子的发髻,若非那双眼太过清亮,混在市井里竟瞧不出半点公主的影子。

“公主,咱们真就这么走了?

要是被陛下发现……”月瑶攥着包袱的手一首在抖,包袱里裹着她们为数不多的银钱和换洗衣物。

“发现了再说。”

江望舒回头望了眼那片沉沉的宫墙,心头掠过一丝不舍,却更快被对边境的向往压了下去,“再不走,天亮就出不了城了。”

两人雇了辆不起眼的骡车,一路出了皇城。

越往北走,市井的喧嚣渐渐淡了,田埂上开始出现扛着锄头的农人,路边的客栈也多了些佩刀带剑的行商。

江望舒撩开布帘看着窗外,田里的麦苗刚没过脚踝,几个孩童追着蝴蝶跑过,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原来城外是这样的。”

她轻声感叹,指尖贴着微凉的车壁,感受着车身颠簸带来的真实触感。

月瑶往她手里塞了块干粮:“公主先垫垫,前头到了柳泉镇,咱们再找家馆子好好吃顿热的。”

可她们没能顺利抵达柳泉镇。

在离镇子还有三里地的官道上,骡车突然被一群骑着劣马的汉子拦了下来。

那些人个个面露凶光,腰间挎着锈迹斑斑的弯刀,为首的疤脸汉子盯着骡车,嗓门粗得像破锣:“车上的人都给我下来!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骡夫吓得瘫在车辕上,江望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虽在宫中听过强盗的传闻,却从未想过会亲身遇上。

月瑶挡在她身前,声音发颤却强作镇定:“我们只是普通赶路的,没、没什么值钱东西……普通赶路的?”

疤脸汉子冷笑一声,眼神像毒蛇般扫过车帘缝隙,“这骡车虽旧,车帘却是蜀锦的,当老子眼瞎不成?”

他一挥手,两个汉子立刻就来掀车帘。

江望舒下意识地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匕——那是她临行前偷偷带的,此刻掌心己沁出冷汗。

就在那粗糙的手即将触到车帘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清朗却带着威严的喝声:“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骑兵正疾驰而来。

为首的年轻将领身着银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胯下黑马神骏非凡,不过片刻就冲到了近前。

他勒住缰绳时,马身人立而起,长尾扫起一阵尘土,将那群强盗惊得连连后退。

“是、是兵爷!”

有强盗认出了对方的铠甲样式,腿肚子都在打颤。

江望舒透过布帘的缝隙望去,正好对上那将领转过来的目光。

他的眉眼生得极俊,却带着股慑人的英气,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尤其是那双眼睛,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冷扫过强盗时,竟让对方不敢动弹分毫。

“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当我霜国边境无人不成?”

将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霜国?

江望舒的心猛地一沉。

炎国与霜国对峙多年,她竟在这种时候,遇上了霜国的军队。

那疤脸汉子不知是吓傻了还是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喊道:“你少管闲事!

这是炎国地界,轮不到你们霜国的人指手画脚!”

将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

他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做了个手势。

身后的骑兵立刻会意,拔刀出鞘时发出整齐划一的脆响,吓得那群强盗屁滚尿流,转眼就跑得没了踪影。

官道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马蹄踏过石子的轻响。

江望舒攥着短匕的手还在抖,既庆幸躲过一劫,又对眼前的霜国将领充满警惕。

“车上的人没事吧?”

将领调转马头,目光再次投向骡车,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

月瑶拉了拉江望舒的衣袖,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江望舒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躲不过去,便扶着月瑶的手,缓缓走下了骡车。

她刻意低着头,将脸藏在宽大的布帽檐下,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多谢、多谢壮士相救。”

将领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察觉到她的局促,便移开了视线,看向瘫在一旁的骡夫:“此地离柳泉镇还有段路,近来不太平,你们若是不介意,可随我等同行。”

江望舒猛地抬头,正好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夕阳的金光落在他的银甲上,反射出细碎的光点,晃得她一时忘了言语。

这个人,是霜国的将领,是父皇口中“居心叵测”的敌国人,可他刚刚,却救了她。

“这……”她犹豫着,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更密集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中隐约能看到飘扬的旗帜。

将领的脸色微变,勒转马头沉声道:“是炎国的巡逻队。

你们……” 他的话没说完,目光再次落在江望舒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而江望舒的心,己随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彻底悬了起来。

一边是刚刚救下自己的敌国将领,一边是即将到来的本国军队,她该如何自处?

这位霜国将领,又会在此时做出怎样的选择?

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人的眼。

江望舒望着那将领转身时银甲反射的冷光,突然觉得,这场仓促的边境之行,或许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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