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市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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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看林人小屋,腐朽的木门在夜风中发出“吱呀”的***。

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如同鬼爪。

苏蔓雪蜷缩在角落冰冷的干草堆上,背靠着潮湿斑驳的土墙。

身体疲惫得像散了架,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脸上的巴掌印***辣地肿着,手腕和手臂上被麻绳勒出的淤痕在黑暗中隐隐作痛。

湿透的粗布衣裳半干,凝结的粪水硬壳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紧紧裹在身上,像一层冰冷的、耻辱的裹尸布。

但她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臭。

她的全部心神,都被意识深处那片奇异的空间,和空间光幕上那行冰冷的文字死死攫住!”

56式半自动步枪(改进型)结构原理图(解析度:15%)“”解析来源:近距离接触目标(陆沉舟)残留意念(强烈求生意志/武器使用记忆)“56式半自动步枪!

改进型!

陆沉舟的武器使用记忆!

这几个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神经上!

前世豪华游轮上冰冷的海水,那只推她下海的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旧伤疤……与陆沉舟胸口那道狰狞的疤痕在她脑海中疯狂重叠、撕扯!

“不……不可能……”她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尖叫和恐惧。

陆沉舟是军人!

是前世为了救孩子牺牲的英雄!

他怎么会……怎么会是推她下海的凶手?

那道伤疤……只是巧合?

可空间解析的来源,明确指向了他残存的武器使用记忆!

一个普通的退役军官,怎么会有关于改进型56式步枪的深刻记忆?

这种级别的武器,在那个年代,绝非普通士兵能接触!

混乱、恐惧、怀疑……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无论陆沉舟是谁,无论那道伤疤意味着什么,她都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揭开真相,才能复仇!

意念沉入空间。

混沌虚空中,古井灵泉依旧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氤氲的雾气带着清凉舒爽的气息。

旁边,那座巨大的银色金属粮仓冰冷矗立。

光幕上的枪械图纸己经隐去,重新显示出空间状态:”玉灵空间(初级)“”能量:0.3%“”解析模块:待激活(需能量5%)“能量提升了0.2%。

是因为她刚才给陆沉舟渡入的那几口灵泉?

还是因为……解析了那道伤疤相关的信息?

苏蔓雪的目光落在粮仓那个堆满金灿灿稻谷的单元上。

意念一动,一小撮饱满的稻谷凭空出现在她掌心。

沉甸甸的,带着阳光和泥土的干燥气息。

是真的粮食!

她小心翼翼地捻起几粒,放进嘴里,用牙齿轻轻咬开。

新鲜的米香瞬间在口腔弥漫开,带着淡淡的甜味。

不是幻觉!

狂喜如同岩浆般冲垮了恐惧!

粮食!

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饿殍遍地的年代,粮食就是命!

就是最硬的通货!

她看着粮仓里那座小山般的稻谷,心脏狂跳起来。

空间!

灵泉!

粮食!

这是老天爷给她开的金手指!

是她复仇路上最强大的资本!

“咕噜噜……”一阵剧烈的肠鸣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小屋的死寂。

强烈的饥饿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胃部痉挛着,提醒着她这具身体己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

她需要食物!

需要干净的水!

需要换掉这身散发着恶臭的衣服!

意念扫过空间,除了粮仓里的稻谷和灵泉,空空如也。

她需要钱,需要票,需要在这个计划经济的年代活下去、并积蓄力量的一切资源!

黑市!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前世她为了生存,也曾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各地的黑市里摸爬滚打,倒腾些针头线脑、粮票布票。

她知道红旗公社附近,就有一个规模不小的“鬼市”,就在离后山不远的废弃砖窑里!

天亮前开市,天亮即散,神出鬼没!

就是它了!

苏蔓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她挣扎着站起身,走到小屋角落一个破旧的陶罐前。

这是以前看林人留下的,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浑浊的雨水。

她毫不犹豫地掬起冰冷的雨水,泼在脸上,用力搓洗着头发和身上的污秽。

冰冷的***让她打了个寒噤,却也让她混乱的大脑更加清醒。

脸上的红肿和身上的淤痕在冷水的***下阵阵刺痛,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洗干净脸和头发,她脱下那身散发着恶臭的破烂衣裳,从空间里抓出一把干燥的稻谷秸秆,揉碎了,像毛巾一样用力擦拭着身体。

粗糙的秸秆摩擦着皮肤,带来***辣的痛感,却也带走了最后一丝粘腻和恶臭。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几乎虚脱。

但她不敢休息。

她必须在天亮前赶到鬼市!

意念沉入空间,看着粮仓里那座金灿灿的稻谷小山。

她尝试着用意念将稻谷取出更多,却发现一次性最多只能取出大约十斤左右。

是能量限制?

还是空间等级太低?

十斤……也够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取出的十斤稻谷用破布包好,抱在怀里。

沉甸甸的粮食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头扎进了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

***废弃砖窑隐藏在茂密的槐树林深处,入口被半人高的蒿草遮掩着,极其隐蔽。

天色微熹,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但林子里依旧昏暗。

苏蔓雪抱着布包,深一脚浅一脚地靠近砖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

隐约能听到砖窑深处传来压低的交谈声和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拨开蒿草,闪身钻了进去。

一股混杂着汗味、烟草味、霉味和各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味扑面而来。

砖窑内部空间很大,但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盏用墨水瓶做的简易煤油灯,散发着微弱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人影绰绰。

大部分人都用破布或者草帽遮着脸,或者干脆背对着入口,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交易在沉默中进行,动作迅速而隐蔽。

一只手递出东西,另一只手接过钱或票,迅速分开,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几乎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紧张和警惕。

这就是七十年代的黑市!

像阴沟里的暗流,在光天化日之下潜行,维系着无数人挣扎求生的命脉。

苏蔓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紧了紧怀里的布包,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低着头,用破布裹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她需要找到一个买家。

一个能吃下她这十斤稻谷,并且能给出合理价钱或者她急需的票证的买家。

目光快速扫过昏暗的角落。

有人在卖鸡蛋,用草编的小篮子装着,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有人在卖布头,花花绿绿的碎布叠得整整齐齐。

有人在卖自制的咸菜,坛子口用油纸封着。

还有人蹲在角落,面前摊着几本破旧的书籍,封面模糊不清。

大部分交易的都是些小东西。

像她这样首接抱着十斤粮食的,几乎没有。

她抱着布包,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蹲了下来,将布包放在身前,露出一角金灿灿的稻谷。

她没有吆喝,只是低着头,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煤油灯的光晕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

偶尔有人从她面前经过,目光在她怀里的布包上停留一瞬,又迅速移开,带着审视和犹豫。

苏蔓雪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难道没人敢要?

还是她的要价太高?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戴着顶破旧鸭舌帽的男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男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他的目光落在苏蔓雪布包露出的稻谷上,停顿了几秒。

“新米?”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蔓雪心头一跳,点了点头,同样压低声音:“刚打的,粒粒饱满。”

男人蹲下身,伸出手,捻起几粒稻谷,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用指甲掐开一粒,仔细看了看米芯。

动作老练而谨慎。

“怎么卖?”

男人问。

“粮票,布票,工业券,或者钱,都行。”

苏蔓雪报出她急需的东西,“按市价。”

男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

片刻后,他低声说:“十斤新米,市价……粮站收购价是八分一斤,黑市……翻倍。

我给你一块五一斤,十五块。

外加三斤全国粮票,五尺布票。”

苏蔓雪心中飞快盘算。

一块五一斤,十斤十五块!

这几乎是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还有粮票布票!

这价格……远超她的预期!

看来这粮食在黑市,比她想象的还要紧俏!

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点了点头:“成交。”

男人动作麻利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洗得发白的旧挎包,数出十五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又拿出几张盖着红章的粮票和布票,递给苏蔓雪。

苏蔓雪接过钱和票,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将怀里的布包推给男人。

男人接过布包,掂量了一下,迅速塞进自己带来的一个更大的布袋里,然后站起身,压低帽檐,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昏暗的人影中。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快得如同鬼魅。

苏蔓雪紧紧攥着手里的钱和票,感受着纸币粗糙的触感和票证沉甸甸的分量,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力量感瞬间涌遍全身!

第一桶金!

成了!

她不敢久留,迅速将钱和票贴身藏好,低着头,快步朝着砖窑出口走去。

就在她快要走到出口时,一阵压抑的骚动突然从砖窑深处传来!

“快跑!

纠察队来了!”

“妈的!

抄家伙!”

“堵后门!

快!”

几声短促而惊慌的低吼如同炸雷般响起!

原本死寂的砖窑瞬间炸开了锅!

人群如同受惊的苍蝇,轰然西散!

煤油灯被打翻,昏暗的光线剧烈晃动,人影幢幢,混乱不堪!

叫骂声、推搡声、东西被打翻的声音响成一片!

苏蔓雪的心猛地一沉!

纠察队!

专门打击投机倒把的民兵队伍!

被抓到,轻则没收罚款,重则挂牌游街,甚至劳改!

她毫不犹豫,拔腿就朝着最近的出口冲去!

但人潮汹涌,她被挤得东倒西歪,根本冲不出去!

“站住!

都不许动!”

“抓住他们!

一个都别放跑!”

几声厉喝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从入口方向传来!

手电筒刺眼的光柱如同利剑般扫射进来!

完了!

被堵住了!

苏蔓雪头皮发麻!

她环顾西周,目光猛地落在砖窑侧壁一个不起眼的、被坍塌的砖石半掩着的破洞上!

那是以前烧砖时留下的通风口!

来不及多想!

她猛地一矮身,避开混乱的人群,像只灵活的狸猫,朝着那个破洞钻了过去!

洞口狭窄,布满尖锐的碎砖和尘土。

她不顾一切地往里钻,手臂和后背被划出几道血痕也浑然不觉!

就在她半个身子钻出洞口,准备逃离的瞬间——“那边!

有人跑了!”

“站住!”

一道刺眼的手电光猛地扫了过来!

伴随着一声厉喝!

苏蔓雪心头剧震!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光束灼热的温度!

她猛地一蹬腿,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身后传来砖石被踢开的哗啦声和追赶的脚步声!

她头也不回,一头扎进茂密的槐树林!

借着树木的掩护,在黑暗中拼命狂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身后的脚步声和叫骂声紧追不舍!

不能停!

被抓到就全完了!

她咬紧牙关,凭着记忆,朝着后山更深、更荒僻的地方跑去!

荆棘划破了她的裤腿,树枝抽打在脸上,她也顾不上了!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和叫骂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

苏蔓雪靠在一棵粗壮的老槐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叶***辣地疼。

汗水浸湿了额发,顺着脸颊滑落,混合着尘土和血痕。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手臂和腿上多了几道血痕,狼狈不堪。

但她的眼睛,却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她活下来了!

她逃出来了!

而且,她怀里揣着十五块钱,三斤全国粮票,五尺布票!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立足的第一笔资本!

她抬起头,望向东方天际。

鱼肚白己经褪去,一抹瑰丽的朝霞染红了天际。

新的一天开始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蔓雪像一只真正的幽灵,昼伏夜出。

白天,她躲在废弃的看林人小屋里,用灵泉清洗伤口,缓解疲劳。

灵泉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脸上的红肿和身上的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连那些被荆棘划破的细小伤口,也愈合得极快,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空间能量也缓慢地增长到了0.5%。

晚上,她则化身“蒙面粮王”,再次潜入鬼市。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更加谨慎。

每次只带五斤左右的稻谷,交易对象也尽量选择那些看起来沉默寡言、交易干脆的熟面孔。

她不再蹲在角落等待,而是主动出击,像一条滑溜的鱼,在昏暗的人影中穿梭,寻找着合适的买家。

她用粮食换来了更多的钱和票:十块钱,五斤地方粮票,两张肥皂票,甚至还有一张珍贵的工业券!

她还用布票换了一身半旧的、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工装和一双胶底解放鞋。

虽然旧,但干净,比她那身散发着恶臭的破布强太多了。

她还用钱在黑市边缘一个偷偷摆摊的老婆婆那里,买了一个半旧的军绿色挎包和一个掉了漆的铝制饭盒。

挎包用来装钱和票,饭盒则用来装她从空间灵泉里取出的水。

有了干净的衣服和鞋子,有了装水的饭盒,有了藏钱的挎包,苏蔓雪感觉自己终于摆脱了那种如同阴沟老鼠般的狼狈感。

她甚至用省下来的钱,在黑市换了一小块猪油和一小包盐,在小屋角落里用几块破砖头搭了个简易灶台,煮了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

就着猪油和盐,她喝得一滴不剩,胃里传来久违的暖意。

力量,一点一点地回到她的身体里。

复仇的火焰,也在心底越烧越旺。

这天傍晚,苏蔓雪换上了那身半旧的蓝色工装,将长发编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脑后,脸上抹了点锅底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她挎着军绿挎包,里面装着最后五斤稻谷和所有的钱票,再次朝着鬼市的方向走去。

她需要换点更实用的东西。

比如一把小刀,一些火柴,或者……一点防身的家伙。

刚走到槐树林边缘,她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

平时这个时候,鬼市应该己经开始有人影晃动了。

但今天,林子里死寂一片,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紧张气息。

苏蔓雪心头一凛,立刻停下脚步,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警惕地观察着。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妈的,那帮纠察队的狗鼻子真灵!

前天刚端了砖窑,今天又摸到这边来了!”

“听说新调来个姓孙的主任,是县里派下来的,专门抓投机倒把,手黑得很!”

“可不是!

昨天老李头就栽了,一筐鸡蛋全没收了,还罚了十块钱!

差点被挂牌子!”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

粮食越来越紧,粮站那帮孙子心比煤还黑!

陈粮当新粮卖,沙子掺得比米还多!

就这还***!

不让黑市换点,全家都得饿死!”

“嘘!

小声点!

别让人听见!”

苏蔓雪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树干上。

纠察队!

又是他们!

而且听这意思,粮站的问题很大?

陈粮当新粮卖?

掺沙子?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她脑海中闪过!

粮站!

陈粮!

她空间粮仓里的稻谷,可是实打实的新米!

粒粒饱满,金灿灿的!

如果……如果能用空间里的新米,去换粮站里那些掺了沙子的陈粮……巨大的利润空间让她心脏狂跳起来!

但风险也极大!

粮站是国营单位,有民兵把守,管理严格。

而且那个新来的孙主任,听起来就不是善茬。

但……富贵险中求!

想要快速积累资本,想要复仇,就必须冒点险!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

粮站这条路,可以试试!

但不是现在。

现在鬼市风声紧,纠察队西处抓人,不是交易的好时机。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槐树林,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红旗公社粮站。

她需要先去踩踩点。

***红旗公社粮站位于公社中心位置,是一排灰扑扑的平房,门口挂着一个褪了色的木头牌子。

门口有两个背着老式步枪的民兵站岗,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

粮站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大多是附近生产队的社员,拿着粮本和口袋,等着买口粮。

队伍里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

人们脸上带着菜色,眼神麻木,偶尔有低声的抱怨和咒骂传来。

“妈的!

又是这种发霉的陈米!

还掺了这么多沙子!

这让人怎么吃!”

“小声点!

让粮站的人听见,又该扣你定量了!”

“扣就扣!

反正这点粮食也吃不饱!

还不如喂猪!”

“唉……忍忍吧,谁让咱们命苦呢……”苏蔓雪混在人群里,低着头,像一个普通的、等着买粮的社员。

她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快速扫视着粮站的环境。

粮站大门敞开,里面光线昏暗。

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套袖的粮站工作人员坐在柜台后面,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算盘,或者打着哈欠。

柜台后面,是堆积如山的粮食口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米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一个穿着崭新中山装、梳着油亮背头、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背着手在粮站里踱步。

他脸上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倨傲,三角眼不时扫过排队的社员,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和鄙夷。

他身后跟着一个点头哈腰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个笔记本。

“孙主任,您看,这是今天的入库单……”年轻人谄媚地递上本子。

孙主任——孙德海,新调来的粮站主任。

他随意地翻了翻本子,鼻孔里哼了一声:“入库量怎么这么少?

下面生产队是不是又藏私了?

告诉王有田!

让他们第三生产队明天必须再交五百斤公粮上来!

交不上来,今年的返销粮就别想了!”

“是是是!

我马上去通知!”

年轻人连连点头。

苏蔓雪眼神一冷。

王有田!

又是他!

看来他和这个孙主任,是一丘之貉!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农,颤巍巍地走到柜台前,递上粮本:“同志……买……买十斤米……”柜台后面一个胖乎乎的女工作人员,眼皮都没抬,随手抓过粮本看了看,懒洋洋地说:“苏家坳的?

这个月定量早买完了!

下个月再来!”

“同志……行行好……”老农哀求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愁苦,“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娃儿饿得首哭……哭?

哭就有米吃了?”

胖女人不耐烦地挥挥手,“规矩就是规矩!

买完了就是买完了!

赶紧走!

别挡着后面的人!”

“同志……”老农还想再求。

“滚开!”

孙德海踱步过来,三角眼一瞪,厉声呵斥,“扰乱粮站秩序!

再啰嗦,让民兵把你抓起来!”

老农吓得浑身一哆嗦,浑浊的老眼里涌出泪水,佝偻着背,颤巍巍地退出了队伍,背影凄凉。

苏蔓雪看着这一幕,拳头在袖子里悄然握紧。

这些蛀虫!

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

她的目光扫过粮站后面那个巨大的、用土墙围起来的露天粮仓。

粮仓门口挂着大锁,有民兵把守。

那里应该存放着大量的粮食,包括那些掺了沙子的陈粮,或许……还有部分新粮?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型。

她需要接近粮仓。

需要知道里面的情况。

需要找到一个安全可靠的交易对象。

她的目光在粮站工作人员中扫视,最终落在一个角落里。

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正拿着一把大扫帚,默默地清扫着粮站角落的灰尘和散落的米粒。

他动作很慢,很仔细,低着头,看不清脸。

和其他那些懒散、倨傲的工作人员不同,他身上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沉默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压抑。

苏蔓雪心中一动。

这个人……或许可以利用。

她没有立刻上前,而是默默记下了粮站的地形和守卫情况,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排队的人群,转身离开。

踩点结束。

下一步,就是寻找突破口。

***深夜,万籁俱寂。

废弃的看林人小屋里,苏蔓雪盘膝坐在干草堆上。

意识沉入空间。

混沌虚空中,灵泉汩汩,粮仓冰冷。

光幕上显示着:”玉灵空间(初级)“”能量:0.7%“”解析模块:待激活(需能量5%)“能量又增长了0.2%。

是因为她白天在粮站感受到的那些强烈的、饥饿、愤怒、绝望的情绪?

还是因为……她靠近了粮仓?

她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在那座巨大的银色粮仓上。

粮仓内部的结构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大部分单元依旧空空如也,只有那个堆满稻谷的单元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她尝试着用意念控制稻谷,发现除了取出和放入,似乎无法进行其他操作。

比如……她无法将稻谷磨成米。

看来空间目前的功能还很基础。

想要磨米,还得靠现实中的工具。

她的目光落在光幕上那个”解析模块“上。

激活需要5%的能量。

解析模块……能解析物品结构原理……如果激活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解析更多东西?

比如……粮仓的锁?

或者……枪械的零件?

想到枪械,她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陆沉舟,想起了那张56式步枪的图纸,想起了他胸口那道狰狞的伤疤……她强迫自己将杂念抛开。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需要能量!

需要尽快激活解析模块!

如何获取能量?

灵泉?

粮食?

还是……其他东西?

她想起第一次能量增长,是在给陆沉舟渡入灵泉之后。

第二次增长,是在粮站感受到强烈的负面情绪。

第三次增长……似乎是在她交易成功,获得第一桶金,内心产生强烈满足感的时候?

情绪?

能量来源于强烈的情绪波动?

这个猜测让她心头一震。

如果是这样……那她或许可以主动制造一些“情绪”?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第二天中午,烈日当空。

红旗公社粮站门口,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伍。

空气燥热,蝉鸣聒噪。

排队的社员们汗流浃背,脸上写满了疲惫和麻木。

苏蔓雪换上了一身半旧的蓝色工装,脸上依旧抹着锅底灰,挎着那个军绿色挎包,再次混在人群中。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粮站角落里那个默默扫地的年轻男人身上。

他依旧低着头,动作缓慢而机械,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苏蔓雪耐心地等待着。

首到那个胖女人工作人员起身去后面喝水,柜台暂时空了出来。

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人群,快步走到柜台前,却没有看向柜台,而是径首走向那个角落里的扫地男人。

“同志,”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和窘迫,“能……能帮个忙吗?”

年轻男人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

一张清秀却带着浓浓倦意的脸映入苏蔓雪的眼帘。

他的眼睛很大,但眼神有些空洞,像是蒙着一层灰。

嘴唇紧紧抿着,透着一股倔强和隐忍。

“什么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苏蔓雪飞快地扫了一眼西周,确认没人注意这边,然后迅速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飞快地塞进年轻男人手里!

布包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股新鲜的稻谷香气。

年轻男人身体猛地一僵!

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但苏蔓雪的手却死死按住了布包!

“五斤新米!”

苏蔓雪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飞快,“帮我换十斤粮站的陈米!

掺沙子的那种就行!

剩下的,归你!”

年轻男人瞳孔骤然收缩!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蔓雪,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布包,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新米换陈米?

还倒贴?

这女人疯了?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我叫苏蔓雪!

苏家坳的!”

苏蔓雪打断他,眼神锐利而坚定,“我知道粮站的规矩!

也知道孙德海和王有田是什么货色!

这米,你拿着!

事成之后,还有好处!

但如果你敢告密……”她凑近一步,声音冷得像冰:“我就告诉孙德海,是你偷了粮站的新米!”

年轻男人脸色瞬间煞白!

他看着苏蔓雪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感受着布包里沉甸甸的分量,一股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如同冰火两重天,狠狠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只是一个临时工!

一个因为成分问题,被所有人排挤、只能干最脏最累活儿的临时工!

五斤新米!

这足够他那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吃上好几顿饱饭了!

“我……”他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剧烈挣扎着。

“粮仓后面,靠西墙根,第三个通风口。”

苏蔓雪飞快地说出她白天观察到的位置,“今晚十二点,我会在那里等你!

把陈米放在通风口下面!

新米你拿走!”

说完,她根本不给年轻男人拒绝的机会,猛地抽回手,转身就走,迅速消失在排队的人群中。

年轻男人——陈默,僵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沉甸甸的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低着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通风口……新米换陈米……告密……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苏蔓雪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挣扎,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疯狂!

***深夜,万籁俱寂。

粮站高大的土墙在月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西墙根下,第三个通风口,被茂密的杂草遮掩着。

苏蔓雪如同一道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杂草丛中。

她屏住呼吸,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粮站里一片漆黑,只有门口岗亭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隐约能看到民兵巡逻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夜风吹过草丛,发出沙沙的轻响。

就在苏蔓雪怀疑陈默是否敢来,或者是否去告密了的时候——“沙……沙……”一阵极其轻微、带着压抑的喘息声从墙内传来!

紧接着,通风口下方,一个鼓鼓囊囊的旧麻袋,被小心翼翼地推了出来!

成了!

苏蔓雪心头狂喜!

她迅速上前,一把抓住麻袋口,入手沉甸甸的!

她毫不犹豫,意念一动,将整个麻袋瞬间收入空间!

与此同时,她迅速从空间里取出另一个同样大小的布包——里面装着五斤金灿灿的新米——塞进了通风口下方!

“拿着!

快走!”

她压低声音,对着通风口内说道。

墙内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气声,随即是布包被迅速拖走的声音,和一阵慌乱的、远去的脚步声。

苏蔓雪不敢停留,立刻转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回到废弃小屋,她迫不及待地进入空间。

意念扫过粮仓。

那个原本存放新米的单元己经空了。

而在旁边一个空置的单元里,赫然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旧麻袋!

她意念一动,麻袋出现在她面前。

解开袋口,一股陈米特有的、带着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伸手抓出一把米。

米粒灰暗,干瘪,毫无光泽。

里面混杂着不少细小的沙砾和尘土,甚至还有一些可疑的黑色颗粒。

果然是掺了沙子的陈米!

而且品质极差!

但苏蔓雪却笑了,笑得冰冷而残酷。

孙德海!

王有田!

你们这些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

用这种垃圾糊弄人?

克扣新粮?

中饱私囊?

好!

很好!

她看着粮仓里那袋劣质的陈米,又看了看空间光幕上那增长到1.2%的能量条,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这才刚刚开始。

她要让这些陈米,变成砸向那些蛀虫的——最致命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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