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妈，我都高中毕业了，别管我那么多！”这句话从我嘴里蹦出来的瞬间，就知道坏了。

“林晓！你再说一遍？”“我养你十八年，供你吃供你穿，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她声音尖得能刺穿耳膜，那张常年擦着廉价雪花膏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嘴唇哆嗦得像触电一样。我攥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闺蜜张悦还在微信那头“喂喂”个不停。

***脆挂断语音，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试图缓和气氛，

但语气里的不耐烦藏都藏不住，“我就是跟孙悦随便聊聊天，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随便聊聊？你管那叫随便聊聊？人家妈妈手镯找不着了，

你们就在背后‘傻’啊‘蠢’地骂？我告诉你徐彬，你肯定也这么骂过我！”“是你听错了。

再说谁还没跟闺蜜吐槽过自己妈啊？何必反应那么大。而且张悦她妈确实挺那什么的，

自己东西乱放还怪别人……”“啪！”我妈一巴掌拍在门框上，震得墙皮都掉下来一小块。

我缩了缩脖子，但倔劲儿上来了，愣是梗着脖子不低头。“行啊林晓，你现在能耐了。

从今天开始，零花钱减半，晚上九点前必须回家，手机我要随时检查！”“凭什么？

”我尖叫起来，“我都成年了！”“就凭你还住在我家里，吃我的喝我的！

”我妈转身往外走，又回头补了一句，“还有，以后少跟那个孙悦来往，没家教的丫头！

”门被摔得震天响。我抓起枕头狠狠砸在门上，然后瘫在床上，胸口起伏得像拉风箱。

手机屏幕亮起来，是孙悦发来的微信：***，你妈发飙了？我这边都听见了！

我：别提了，更年期妇女真可怕孙悦：哈哈哈我妈也是，

昨天还因为我没叠被子骂了我半小时看着孙悦的消息，我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至少还有人懂我。2.第二天一早，我故意磨蹭到快迟到才出房门。

餐桌上摆着一碗凉透的白粥和半碟咸菜——明显是我妈给我的下马威。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我探头看了一眼，我妈背对着我，肩膀绷得紧紧的。

“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赶紧吃，吃完该干嘛干嘛去。”她头也不回，

声音冷得像冰窖。我撇撇嘴，三两口扒完粥，拎起书包就往外走。关门的时候故意用了点力，

但没敢像她那样摔门。走到小区门口，孙悦已经在那儿等我了。她今天涂了层淡淡的唇彩，

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怎么样，冷战了？”她凑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别提了，

早上就给我吃凉粥咸菜。”“我妈更绝，”孙悦撇撇嘴，“昨天直接把我新买的口红扔了，

说像站街女涂的。”我们俩相视一笑，突然觉得同病相怜。

孙悦从兜里掏出两个肉包子塞给我：“给，知道你妈肯定不给你做早饭。”我接过包子，

热乎乎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突然有点想哭。“哎，别矫情啊。”张悦捅捅我，

“晚上去夜市不？新开了家奶茶店，买一送一。

”我犹豫了一下：“我妈说九点前必须回家……”“切，怕什么。”张悦翻了个白眼，

“就说去我家看书呗，反正她们又不会打电话核实。”我咬了口包子，油脂顺着嘴角流下来。

张悦说得对，凭什么我妈说什么我就得听什么？我都十八了，该有点自己的空间了。“行，

晚上见。”我抹抹嘴，感觉心情好了不少。3.晚上七点，我和孙悦蹲在夜市的路边摊前，

面前摆着两碗红油抄手。辣椒油浮在汤面上，映着路灯的光，像一层晃动的金箔。

“所以你真打算跟你妈硬刚到底？”孙悦吸溜着抄手问我。我烫得直哈气：“不然呢？

她越这样我越不服。”“我有个主意。我妈以前也这样，后来我找了个***，

自己赚钱自己花，她就不敢管那么多了。”“***？”我来了兴趣，“什么工作？

”“就前面那家奶茶店，正在招人。”孙悦指了指不远处亮着粉色灯牌的店铺，“时薪十五，

还包一杯奶茶。”我眼睛一亮。要是自己有钱了，

我妈那些‘零花钱减半’的威胁不就成笑话了吗？“走，去看看！

”我拉起张悦就往奶茶店跑。面试出奇地顺利。店长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姐姐，染着一头粉发，

听说我是高中生毕业来打工，二话不说就让我明天来试工。从奶茶店出来，

我和孙悦击掌庆祝。手机突然响了，是我妈。“喂？”我故意等***响了七八下才接。

“徐彬！都七点半了还不回家？”我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周围嘈杂的人声让她更加暴躁，

“你在哪呢？”“孙悦家看书呢。”我面不改色地撒谎，“不是说九点前回去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早点回来，别打扰人家。”挂掉电话，我和孙悦对视一眼，

同时笑出声来。“你妈真好骗。”我耸耸肩：“她就是想控制我而已，根本不在乎我在干嘛。

”回程的公交车上，我看着窗外闪过的霓虹灯，突然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对我妈撒谎。

心里有点发虚，但更多的是莫名的兴奋——原来反抗的感觉这么爽。4.试工的第一天，

我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店。粉发店长教我认各种配料和机器，我学得飞快，

到下午已经能独立做基础款奶茶了。晚上八点半下班时，

店长塞给我一百二十块钱：“今天表现不错，明天继续啊。”我捏着钞票，手心微微出汗。

这可是我自己赚的第一笔钱！路过服装店时，我鬼使神差地走进去，

用八十块买了条破洞牛仔裤——我妈最讨厌的那种。回到家已经九点二十，

比规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客厅灯亮着，我妈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我的日记本。

我脑子“嗡”的一声：“你翻我东西？”“我是你妈，看看怎么了？”她理直气壮，

“这是什么？”她抖了抖手里的钞票——我今天剩下的四十块工资。“我赚的。

”我抬高下巴，“从今天开始，我有工作了，不用你的零花钱了。

”我妈的表情像被人打了一拳：“工作？什么工作？谁允许你去打工了？”“奶茶店，

时薪十五。”我故意气她，“明天还去。”“你！”我妈猛地站起来，“明天不许去！

高中毕业不好好准备大学，打什么工！”“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没来呢，闲着也是闲着。

”我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什么，从袋子里掏出那条破洞牛仔裤，“对了，

这是我用自己钱买的，明天就穿它。”我妈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

最后定格在一种可怕的酱紫色：“徐彬，你是不是觉得我管不了你了？”我没说话，

但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好，很好。”我妈点点头，突然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从今天开始，没收手机，电脑密码也改了，我看你怎么联系那个孙悦！”我愣住了，

没想到她会来这手。但转念一想，奶茶店地址我知道，明天照样能去上班。

至于孙悦……我们总有办法联系。“随便你。”我耸耸肩，拎着牛仔裤回了房间，

把门摔得震天响——这次是故意的。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心脏跳得厉害。

我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但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期待。

手机被没收了，但我还有孙悦送我的备用机——就藏在书架后面。

我摸出那个老旧但还能用的小手机，给张悦发了条短信：我妈疯了，没收我手机。

明天老地方见，有大事商量。发完消息，我把备用机塞回藏身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原来反抗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5.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脑子里全是我妈那张气得扭曲的脸。我蹑手蹑脚走到书架前，

摸出那部备用机——还好，孙悦回复了：牛逼啊姐妹！明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教你几招对付更年期妇女的绝招！我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透过门缝，

能听到我妈均匀的鼾声。迅速换上昨天买的破洞牛仔裤，配了件黑色T恤，

把备用机塞进裤兜。想了想，又从抽屉里翻出孙悦之前送我的那支口红——正红色，

我妈说像"坐台小姐"用的颜色。镜子里，涂上口红的我瞬间成熟了好几岁。

我满意地抿了抿嘴唇，轻手轻脚地溜出家门。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气，

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孙悦在小区后门等我，她今天穿了条热裤，露出两条又长又直的腿，

看得我一阵羡慕。"***！你这口红涂得可以啊！"她一把搂住我肩膀，"走，

带你去吃早点，边吃边聊。"早点摊上，孙悦咬着油条，

含糊不清地说："你妈现在最怕什么？最怕你不受控制。所以咱们就得反着来，

她越不让干什么，就越要干！""可她把我手机没收了……"我搅着碗里的豆腐脑。

"怕什么，不是有备用机吗？再说了，你现在自己能赚钱了，更不用怕了。我告诉你，

我妈以前也这样，后来我自己赚钱买了个手机，她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是说……""没错！"孙悦一拍桌子，"今天下班我带你去数码城，

八百块就能买个不错的二手手机。等你有了自己的手机，你妈那些威胁算个屁！

"我胸口涌起一股热流，突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是啊，只要我能赚钱，

我妈那些控制手段就都没用了！6.奶茶店的工作比想象中辛苦。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

我的脚几乎没停过。粉发店长——让我叫她小雨姐——教我做各种饮品，

光是记住配方就让我头大。"抹茶拿铁要加两勺抹茶粉，

香草拿铁是一泵糖浆……"我一边搅拌奶茶，一边小声背诵。中午高峰期，

排队的人挤满了小店。我手忙脚乱，不小心把一杯珍珠奶茶打翻了，黏糊糊的液体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去拿拖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雨姐却笑了："慌什么，

谁还没打翻过奶茶啊？"她利落地重新做了一杯，"记住，做奶茶最重要的是心情。

你心情好，做出来的奶茶才好喝。"我愣了下，突然想起我妈——她做饭时总是绷着脸，

做出来的菜也总是咸淡不均。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家里的饭菜少了点什么？

下午五点，小雨姐把今天的工资塞给我——整整一百五十块！我数了三遍，确认没错。

"今天表现不错，明天继续啊。"小雨姐拍拍我肩膀，"对了，下周开始你可以自己排班了，

想多赚点就多上几小时。"我攥着钱，手心全是汗。这是我第一次真正靠自己劳动赚来的钱！

路过数码城时，孙悦已经在等我了。"怎么样？赚了多少？"她兴奋地问。"一百五！

"我骄傲地展示我的"血汗钱"。孙悦带我直奔二手手机柜台。经过一番讨价还价，

我花七百块买了个九成新的手机，又花五十块办了张电话卡。"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孙悦夸张地宣布，惹得柜台小哥直笑。7.回到家，我妈坐在客厅看电视，见我进门，

眼睛立刻黏在了我的破洞牛仔裤上。"你穿成这样去打工？像什么样子！""我赚了钱，

想穿什么穿什么。"我故意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对了，我买了新手机，以后不用你的了。

""你！谁允许你买手机的？""我自己赚的钱，想买什么买什么。"我直视她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我妈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我："徐彬，你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

我告诉你，只要你还住在这个家里，就得听我的！""那我可以搬出去。"这句话脱口而出，

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妈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突然有点后悔，但倔劲儿上来了，硬是梗着脖子不低头。

"好……很好……"我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疲惫，"你长大了，

我管不了你了是吧？"她转身进了卧室，门关得很轻，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比摔门更让我难受。8.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新手机放在枕边，

屏幕时不时亮起——是孙悦发来的消息：怎么样？你妈气疯了吧？哈哈哈！我没回复。

脑子里全是我妈刚才那个背影，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怎么不说话？不会被关禁闭了吧？

没有，就是……觉得我妈刚才有点可怜。姐妹你醒醒！她可怜？

她控制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可怜？我盯着天花板，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

我妈整夜不睡给我换毛巾的场景。那时候她的手摸在我额头上，又凉又软，

舒服极了……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孙悦的语音消息："林晓，你别心软啊！

咱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自由，可不能前功尽弃！"我叹了口气，回了个"嗯"。但心里知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妈不只是那个控制狂，她还是……我妈。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天上，

又大又圆。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妈教我念的诗："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那时候的她，还没这么多皱纹，也没这么多白发。

9.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我眯着眼睛看手机——六点二十。昨晚几乎没怎么睡，

脑子里全是我妈那句"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客厅里静悄悄的。餐桌上空空如也，连往常的白粥咸菜都没有。厨房里也没有动静，

这很不寻常——我妈向来是五点就起床做早饭的。"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没人应答。

我走到主卧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我刚要敲门，

门突然开了，我妈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明显哭过。"我去上班了。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拎着包就往门口走。"妈，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胸口突然闷得慌，

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她不管我了，我自由了，

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奶茶店里，我机械地做着奶茶，脑子里却全是我妈红肿的眼睛。

小雨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彬彬，你今天怎么回事？这已经是第三杯做错的了。

""对不起……"我低头看着洒在操作台上的牛奶。"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小雨姐接过我手里的杯子，"去休息室坐会儿吧。"休息室里，

我给孙悦发了条消息：我觉得我可能做过头了孙悦秒回：？？？你妈又作妖了？

不是，她今天早上眼睛都是红的，好像哭了一晚上姐妹，你心太软了！

她这是苦肉计懂不懂？就想让你内疚！我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孙悦的话。

我妈确实会耍些小手段，但哭一整晚……这不像她的风格。"跟男朋友吵架了？

"小雨姐端着杯热可可进来，在我对面坐下。"不是，跟我妈。"我接过热可可，

温暖的触感让我鼻子一酸，"我昨天说要搬出去，她好像……很难过。

"小雨姐挑了挑眉："你多大了？""十八，刚高中毕业。""难怪。"小雨姐笑了笑，

"我第一次跟我妈说搬出去的时候，她也哭了一整晚。""真的？""当然。父母都这样，

既希望我们独立，又舍不得我们长大。你妈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我低头看着热可可上的奶油慢慢融化，突然觉得孙悦的话不一定全对。10.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