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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水晶吊灯在西餐厅穹顶流淌出蜂蜜色光晕,我对面的男人将骨瓷咖啡杯轻轻搁在银碟上,杯碟相触的脆响仿佛切割开某种微妙平衡。

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是扫描文件般掠过我,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闪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许小姐,你很好,但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这句话带着职场谈判的精准与疏离,我数着他领带夹上的碎钻,七颗,不多不少。

第三口咖啡咽下时,苦涩已经麻痹了味蕾,就像过去二十八次相亲失败的麻木。

玻璃旋转门吞吐着穿堂风,北京的秋意裹挟着银杏叶的焦香漫上来。

我习惯性收紧风衣腰带,金属扣硌得锁骨生疼。

手机在包里震动,母亲发来的语音条裹着广场舞音乐炸响:“楠楠啊,张医生说对你印象怎么样?”

我盯着锁屏界面跳动的声波图,直到它变成灰扑扑的未读消息。

地铁隧道的风灌进站台,卷起我发梢的碎发。

末班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荧光绿的车标刺破昏沉夜色。

车厢里漂浮着消毒水混着皮革的气味,我把包抱在膝头,鞋跟在金属地板上轻轻叩击,三长两短,像极了深夜无人接听的电话。

“下一站,朝阳门。”

电子报站声撕开寂静的刹那,我忽然被一道熟悉的气息攫住。

对面男人翻动文件的指节骨节分明,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盘印着双 C 标志 —— 和七年前毕业典礼上,那个少年腕间的一模一样。

他低头时,后颈碎发扫过衬衫领口,这个动作突然在记忆里翻涌。

七年前的暴雨夜,就是这截白皙的后颈,在我替他撑伞时被雨水洇湿。

此刻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和当年图书馆台灯下的弧度分毫不差。

“许... 楠?”

他念出我名字的瞬间,地铁恰好驶过弯道。

头顶灯管滋啦作响,他瞳孔里晃动的倒影,分明是十八岁那年,在梧桐树下对我微笑的少年。

2.地铁车厢的白炽灯在金属地板上流淌出冷光,当那个声音穿过人潮传来,像一柄尘封多年的钥匙,精准插入我记忆深处的锈锁。

十五年前的蝉鸣突然在耳畔炸响,教室吊扇吱呀搅动着燥热的空气,蓝白相间的校服衣角被穿堂风掀起,还有那个总蜷缩在倒数第二排靠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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