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能者
林昊像一滩烂泥般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几点混着尘土的血滴。
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和腹部的剧痛，视线依旧模糊。
柳如烟踩着高跟皮靴，一步步走到林昊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而残忍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件被自己玩坏的玩具。
她抬起脚，那双精致的皮靴，毫不犹豫地踩在了林昊的脸上。
鞋跟碾压着他的脸颊，带来钻心的疼痛和无以复加的屈辱。
“呵，还以为是什么硬骨头。”
柳如烟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浓浓的鄙夷，“原来也不过是垃圾。”
她收回脚，在旁边的地面上蹭了蹭鞋跟，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林昊的脸颊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泥印的鞋跟痕迹，***辣地疼。
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柳如烟，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
“扔回去。”
柳如烟厌恶地挥了挥手，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两个狱警上前，粗暴地架起几乎失去意识的林昊，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回了牢房，然后“砰”地一声甩在地上。
铁门再次哐当一声锁死。
外面，牤牛高举着沾满林昊鲜血的拳头，对着周围的囚犯们发出胜利的咆哮。
囚犯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口哨声。
“牤牛！
好样的！”
“干得漂亮！
就该这么教训新来的！”
“看他还敢不敢狂！”
胜利者的荣光和失败者的屈辱，在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牤牛在一片吹捧声中，得意洋洋地被狱警带走。
柳如烟最后瞥了一眼蜷缩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林昊，转身，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地离开了。
喧嚣声渐渐平息，走廊恢复了死寂。
牢房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林昊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李默从最里面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挪了出来。
他看着地上如同死尸的林昊，脸上满是泪水，身体因为恐惧和担忧而微微颤抖。
周围的牢房里，那些刚才还在欢呼的囚犯，此刻也只是冷漠地看着，或者干脆转过身去，没有人关心一个失败者的死活。
李默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爬到林昊身边。
他不敢去碰林昊身上的伤口，只是用自己那件还算干净的囚服袖子，轻轻地擦拭着林昊脸上的血污和那个耻辱的鞋印。
“昊…昊哥……”李默的声音带着哭腔，细若蚊蝇，“你…你没事吧？”
林昊回答不了，他紧闭着双眼，牙关紧咬，承受着身体和尊严的双重剧痛。
冰冷的地面刺痛着他***的皮肤。
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每一次涌动都试图将他彻底吞噬。
肋骨仿佛断裂成了无数碎片，随着每一次艰难的呼吸，狠狠扎进肺腑。
腹腔内翻江倒海，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灼热的痛感伴随着恶心感不断上涌。
“噗……”一口带着暗红血块的液体呕吐出来，溅在肮脏的水泥地上。
腥甜的气味弥漫在鼻腔，混杂着牢房里固有的霉味和汗臭，令人作呕。
视线模糊，耳边是李默带着哭腔的、细碎的呼唤，还有自己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
更清晰的，是脸颊上那***辣的刺痛，以及印刻在灵魂深处的、鞋跟碾过的屈辱感。
柳如烟那张带着玩味和残忍笑意的脸，在他混乱的意识里挥之不去。
那轻蔑的眼神，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比牤牛的拳头更伤人。
力量……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没有力量，就只能任人践踏，连尊严都如同敝履。
身体的痛苦在不断累积，几乎要将他的意志碾碎。
意识开始涣散，黑暗如同冰冷的海水，从西面八方涌来，想要将他彻底淹没。
难道……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吗？
像一条被人随意丢弃的野狗，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屈辱地、无声无息地死去？
不甘。
强烈的，如同烈火般的不甘，在他几乎熄灭的意识深处，猛地燃烧起来。
他还没有报仇。
他不能死。
绝不能死在这里！
那股不甘如同最后的烛火，在黑暗彻底淹没意识前，挣扎着跳动了一下。
然后，彻底熄灭。
林昊的身体完全瘫软下来，头歪向一边，彻底失去了意识。
“昊哥！
昊哥！”
李默惊慌地低喊，伸手探了探林昊的鼻息。
微弱的气流拂过他的手指，让李默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是更深的恐惧。
伤得这么重，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他看着林昊破败的身躯和满地的血污，又看了看牢房角落里那张硬邦邦、散发着霉味的木板床。
李默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将林昊搀扶起来。
林昊比他高大许多，此刻又完全没有意识，像一袋沉重的沙包。
李默使出吃奶的劲，半拖半抱，一点点地将林昊往床边挪。
汗水浸湿了他单薄的囚服，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每一次移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加重了林昊的伤势。
终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动，他将林昊挪到了木板床上。
李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昏迷不醒的林昊，眼中充满了无助和茫然。
这一夜，格外漫长。
李默几乎没合眼，守在床边，竖着耳朵听着林昊时断时续、充满痛苦的呼吸声，心惊胆战。
第二天清晨，微弱的光线透过高窗照进牢房，驱散了些许黑暗，却驱不散绝望。
林昊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身上的血迹己经变成了暗褐色。
李默蜷缩在床脚，熬了一夜，精神萎靡。
“哐啷！”
刺耳的铁锁开启声打破了清晨的死寂。
李默一个激灵，紧张地抬起头。
牢门被打开，走进来几个囚犯，为首的是刀疤脸。
刀疤脸的目光扫过牢房，很快就落在了床上如死狗般的林昊身上，又瞥了一眼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李默。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幸灾乐祸。
“哟，这不是昨天那个硬骨头吗？”
刀疤脸怪声怪气地说道，慢悠悠地踱步到床边。
他伸出穿着破旧布鞋的脚，踢了踢林昊垂在床边的手臂。
林昊毫无反应。
“啧啧啧，被打成这样了啊。”
刀疤脸摇着头，语气却充满了快意，“我还以为多能打呢。”
他转过头，凶狠的目光盯住了李默。
“小子，昨天给他擦脸擦得很勤快嘛？”
刀疤脸狞笑着逼近李默，“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
李默吓得连连后退，首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没…没……”他声音发颤，几乎说不完整话。
“没什么是吧？”
刀疤脸一把揪住李默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他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扇在李默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牢房里回荡。
李默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昨天他挨揍，今天轮到你了！”
刀疤脸恶狠狠地说道，抬脚就准备踹向李默的肚子。
就在刀疤脸的脚即将踹中李默腹部的瞬间。
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扼住了他的脚踝。
刀疤脸动作一滞，脸上凶狠的表情凝固。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整个人突然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
“砰！”
他的脑袋狠狠撞在了低矮的牢房顶棚上，发出一声闷响，灰尘簌簌落下。
紧接着，那股力量猛地一甩。
刀疤脸像个破麻袋一样，被首接丢出了牢房门外，重重摔在走廊冰冷的水泥地上。
“噗通！”
跟着刀疤脸进来的几个囚犯都傻眼了，惊愕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走廊外其他牢房也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200多斤的刀疤脸，被甩了几米远！
刀疤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脑袋嗡嗡作响，脸上又是震惊又是痛苦。
他下意识地看向牢房内。
然后，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那个原本应该像死狗一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新来的小子……林昊，此刻正平静地站在那里。
他就站在李默身前，挡住了他。
身上的伤口消失了。
脸上的血污不见了。
甚至连囚服上的血迹都变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沾染过。
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他看起来完好无损，眼神冰冷地注视着门外的牤牛。
那眼神，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刀疤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昨天那副惨状，就算不死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除非……一个恐怖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刀疤脸。
他看着林昊，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带着一丝颤抖：“你…你是…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