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头,早不死,晚不死搞得小爷连饭都忘记吃了。
算了,还是赶紧找个吃饭的地方吧,”陈白心中盘算道。
突然几豪车疾驰而来,陈白下意识的纵身一跃闪躲过去,但还是被汽车带起的漫天烟尘呛了咳嗽了两声“什么意思,拍电视剧呢?
上演劫匪大战吗?
不管他了,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
然而不等陈白走远,几辆车便将一辆红色轿车给围了起来,一群身穿黑衣戴着黑墨镜的人从车上下来,他们手持棍棒将红车围住,场面很是凝重。
片刻后一个美女从红色轿车推门而下,女子一身职业装大约二十西五岁,身材高挑长得倾国倾城。
陈白摩挲着青铜戒指上的饕餮纹路,山间晨露沾湿了打着补丁的裤脚。
这本该是重获自由的时刻,可当他回头望向云雾缭绕的山巅时,总觉得那些背了十一年的《青经》书页正在血管里燃烧。
"大叔让让!
"一个姑娘大声喊道刺耳的刹车声撕破人的耳膜。
五辆改装路虎呈扇形包围红色玛莎拉蒂,穿防弹衣的壮汉们手持微型冲锋枪。
陈白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些武器形制,与老头逼他背诵的《奇巧机关要术》第三卷记载的"暴雨梨花铳"竟有七分相似。
"苏小姐,请跟我们回去。
"领头墨镜男敲了敲玛莎拉蒂车窗,防弹玻璃映出他脖颈处的青黑色刺青,"您父亲很担心您。
"车窗缓缓降下三寸,露出半张冷若冰霜的侧脸:"告诉苏明城,我就算死在这荒山野岭,也不会嫁给那个浑身插管的糟老头子。
"陈白正欲绕行,突然嗅到某种熟悉的气味。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虚空勾画——那是老头逼他练习千遍的封脉符印。
腐骨草的腥甜混杂着曼陀罗的迷香,分明是《毒经》记载的"千机软骨散"!
"小心!
"陈白箭步上前,三根银针破空而出。
墨镜男的手腕突兀地僵在半空,冲锋枪哐当落地。
正要包抄的十二名打手同时捂住咽喉,指缝间渗出细如发丝的金芒。
陈白的身影鬼魅般穿过人群,当他扶住踉跄下车的女子时,二十具躯体才轰然倒地。
"你..."苏晚晴的香奈儿外套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凤凰胎记。
陈白突然头痛欲裂,那些被老头灌顶传授的《上古异闻录》章节在脑海中翻涌——南离火凤,涅槃之相,难道这女子是..."多谢。
"苏晚晴打量着陈白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目光扫过他指间的青铜戒指时骤然凝固,"等等!
你这戒指..."山风突然变得粘稠如墨,陈白颈后寒毛倒竖。
这是十一年来每次老头要揍他时的预感,但此刻的危机感强烈百倍。
他揽住苏晚晴的腰肢纵身跃起,原先站立处的柏油路面轰然炸开,碎石间闪烁着幽蓝磷火。
三十米开外,黑袍老者拄着骷髅杖缓步而来。
他每踏一步,道旁梧桐便枯萎一株,树皮簌簌剥落成灰。
"小友何必多管闲事?
"老者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棺木,"把苏丫头和手上戒指留下,老夫允你全尸。
"陈白感觉丹田处沉寂多年的灵晶之气突然沸腾,那些被老头用藤条逼着运转的周天经脉自行流转。
他低头看向怀中女子:"抓紧了。
"当骷髅杖激射出的绿芒即将洞穿二人时,陈白足尖点地,身形化作残影掠向山壁。
黑袍老者惊愕地发现,这个看似落魄的青年每一步都踏在巽位生门,九宫八卦的轨迹竟与白城山龙脉完全契合!
"乾坤倒转?
你是秦老鬼的..."嘶吼声戛然而止,老者七窍突然涌出黑血。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心口三根颤动金针,那针尾雕刻的云纹,与三十年前刺入自己元婴的那枚一模一样。
苏晚晴死死抓住陈白的衣襟,看着他以金针为笔,在空中绘出繁复咒文。
当青铜戒指触碰到鲜血的刹那,整座白城山发出低沉轰鸣,那些消失的青石台阶在云海中若隐若现,通往某个悬浮在虚空中青铜门扉。
"原来老头说的时机到了,是这个意思。
"陈白望着掌心浮现的医仙印纹,终于明白十一年来背诵的晦涩经文,究竟蕴含着怎样恐怖的力量。
山脚下,白灵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她扯下墨镜,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冲天而起的金色光柱:"姐!
是涅槃火!
预言中的医仙传人出现了!
"陈白抱着苏晚晴坠入青铜门扉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白灵声嘶力竭的呼喊。
那些字句在时空乱流中扭曲成梵音,当他再度睁眼时,霓虹灯光正穿透柏悦酒店顶层的落地窗,在波斯地毯上投下光怪陆离的斑影。
"这是...江城中心?
"陈白松开僵硬的臂弯,怀中的苏晚晴惊呆了。
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崇拜之意。
陈白的脸微微发烫,陈白触摸镜面倒影时,指尖竟穿透了玻璃。
十一年来背诵的《虚空藏经》突然在识海中翻涌,他这才惊觉整座酒店不过是蜃气构成的幻境——每块瓷砖都刻着噬灵符,水晶吊灯里悬浮着三百颗修士金丹。
"叮——"电梯门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开启。
七个戴着墨镜身穿西装的男人踱步而出,领口别着的翡翠胸针泛着尸气。
陈白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些人的行走轨迹暗合北斗七煞,正是古籍记载的"锁魂阵"。
"苏小姐该喝药了。
"为首者摘下墨镜,露出没有瞳孔的纯白眼球。
他手中的紫檀药匣雕刻着百鬼夜行图,当盒盖掀开的刹那,陈白嗅到熟悉的腐骨草气息——与山道上那些***所用毒药同出一源。
姑娘突然睁开赤红双眸,洁白的玉掌按在陈白胸口。
灼热真气如岩浆灌入经脉,那些被老头封印的记忆封印轰然碎裂。
陈白看见九岁的自己在白城山洞窟刻下血符,看见秦天将毕生修为凝成金针,更看见三百年前.."破!
"陈白并指如剑,虚空画出的血色符咒竟与酒店墙壁上的噬灵符产生共鸣。
整层楼开始坍塌,露出藏匿在混凝土中的青铜人俑。
这些兵俑手持加特林机枪,枪管上却篆刻着"雷火符"。
弹雨倾泻的瞬间,陈白抱苏黎跃出窗外。
夜风呼啸着灌进补丁衣服,江城的天际线在脚下扭曲成《山河图》的纹路。
他忽然明悟老头为何总在月圆之夜逼他跳崖——原来御风诀要在生死之际方能大成。
"帅哥..."软糯的嗓音带着千年沧桑,"去江心洲博物馆,那里是我的产业..."话音未落,三架武装首升机呈品字形包抄而来。
舱门处立着的唐装老者手持罗盘,另一只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
当陈白看清他胸前的玄鸟徽章,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毒蛇撕咬神经——正是这个标志的拥有者,当年将淬毒匕首送进了秦天的心脏。
"小友,别来无恙?
"老者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却掩不住喉间漏气的嘶嘶声,"三百年前你师傅逃过一劫,如今苟延残喘,让你这个小辈出来算是什么事?
"陈白突然松手。
苏黎尖叫着坠向黄浦江,却在触及水面的刹那化作火凤冲天而起。
烈焰焚尽三架首升机,陈白乘着热浪翻身落在海关大钟楼顶端。
他望着掌心浮现的医仙印纹,他十分疑惑不解。
江心洲地底突然传来龙吟,整座博物馆缓缓升空。
当青花瓷瓶与青铜器碰撞出编钟之音,十二尊兽首铜像竟睁开玉石雕琢的眼眸。
陈白看着自己倒映在玻璃幕墙上的身影,补丁衣服不知何时己化作鹤氅云鹤。
氅云履,插在发髻上的正是一百零八根封魔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