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将第七本《灰烬之歌》摊开时，书页间飘出干燥的薰衣草香，那是林默前世在签售会上惯用的书签气味。
"2018年首版精装本。
"她的指甲划过版权页，"印量五百册，您送给陈明的那本扉页写着愿我们永远互为镜像。
"琥珀色瞳孔转向书架阴影处，"现在那行题词被酒精棉擦得只剩纸纤维的凹痕。
"林默的指节抵住桌沿。
前世这个时间点，他还没发现陈明和白薇的私情，更不可能检查赠书上的题词。
落地钟的钟摆声突然变得很响，像心跳通过骨传导首接撞击耳膜。
"证明你来自未来有很多方式。
"他抽出钢笔，金属笔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何必执着于揭人伤疤？
"羊绒袖口擦过桌面的沙沙声突然中断。
苏晚晴按住他正要拧开笔帽的手，体温透过衬衫袖扣传来诡异的低温。
"万宝龙149，18K金笔尖。
"她的睫毛在颧骨投下栅栏状阴影，"您前世用它写完遗书后，笔尖戳进静脉时断在了血管里。
"钢笔啪嗒掉在契约书上。
蓝黑色墨渍在第七条条款上晕开，恰好掩盖了"有权修改公开行程"后面的保护性补充条款林默看着墨水渗进纸纤维，想起坠楼时气管里泛起的铁锈味。
"契约需要双方签字。
"苏晚晴从手包取出印章戒指，戒面家徽的荆棘纹路沾着新鲜印泥，"苏氏传媒控股的出版社明早会发声明，陈明剪辑过的录音...""先解释这个。
"林默掀开她后颈的发丝，残缺的蝴蝶疤痕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光泽。
前世坠楼前最后一刻，他在围观人群里见过这个纹身。
纱帘突然被风吹得鼓起，苦橙花香气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
苏晚晴转身时撞翻了墨水台，蓝黑色液体在桃花心木桌面上蜿蜒成河，倒映着两人骤然靠近的脸。
"您父亲没说过联姻对象的特征吗？
"她的呼吸扫过他喉结，戒指在契约上压出深凹痕，"苏家双胞胎出生时都会纹..."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林默条件反射去摸防身钢笔，却触到苏晚晴锁骨下方冰凉的金属吊坠——微型录音笔正在运转，红灯透过真丝布料规律闪烁。
"陈明提前来了。
"她突然咬住他解纽扣的手指，虎牙刺破皮肤的刺痛让林默想起前世注射镇静剂的感觉，"现在您相信这不是第一次轮回了？
"间的脚步声停在书房外。
苏晚晴拽开领口时，吊坠掉进墨水河，录音笔的红光在蓝黑色液体里像将熄的烟头。
林默看着门把手开始转动，突然意识到她今天喷的苦橙花香水，正是前世精神病院强制拘束床上闻到的气味。
"别动那支笔！
"苏晚晴的膝盖压住他要去捡钢笔的手。
门开瞬间，她俯身咬住他耳垂低语："这次轮回的变量是您衬衫第三颗纽扣——藏着白薇和陈明开房的发票存根。
"陈明的鳄鱼皮鞋踩在墨水滩里，惊飞了倒影中的两只交颈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