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戈下的时序刻痕
陆昭翻滚着躲过第一波攻击，怀表链子突然绷首，表盘背面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凹槽。
"坎宫移位，生门在巽！
"沙哑的嗓音从战场废墟中传来。
陆昭循声望去，半截青铜战车后转出个披着星空斗篷的驼背老者。
那人左手托着青铜罗盘，右手指甲缝里嵌满暗红色沙粒——那分明是干涸的血痂凝成的时光尘埃。
最诡异的，是他的瞳孔中游动着两尾阴阳鱼。
"踩着天璇位退七步！
"老者突然甩出三枚布满铜绿的刀币。
钱币嵌入沙地的瞬间，方圆十丈的煞气突然凝成实质化的黑水，不死军团的戈矛刺入其中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陆昭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当他按照指示踏出第七步，怀表内部突然传出齿轮咬合的脆响。
第八道刻痕绽放幽蓝光芒，战场上空浮现出巨大的漏刻虚影，流沙坠落的轨迹恰好与不死军团的攻势重合。
"时之虫？
"老者浑浊的眼中爆出精光，"难怪虚空回廊的星轨显示此处有时空褶皱..."话音未落，东南方断戟堆突然炸开。
三具身缠锁链的青铜棺破土而出，棺盖上用朱砂绘制的二十八宿图正在渗血。
陆昭锁骨处的疤痕突然剧烈灼痛，那些血迹竟在空中勾勒出他曾在幻象中见过的青铜巨门轮廓。
"三千年的周天血祭要重现了！
"老者猛地扯开斗篷，露出布满卦象纹身的胸膛，"小子，用你的怀表吸收战场煞气！
这是刻痕境突破断流境的契机！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怀表齿轮突然逆向旋转。
陆昭感觉掌心传来恐怖的吸力，无数黑红色煞气从青铜地面升腾而起，在不死军团凄厉的嚎叫声中形成血色漩涡。
当第一缕煞气注入表盘，他忽然"看"到了这片战场尘封的记忆：暴雨倾盆的夜晚，十万玄甲将士跪在青铜祭坛前。
戴着饕餮面具的祭司用骨刀割开他们的咽喉，喷涌的鲜血在祭坛表面绘出星图。
当最后一名士兵倒下，祭坛中央的青铜巨门轰然开启，门缝中伸出的触须将尸体尽数卷走..."专注！
"老者将罗盘按在沙地上，地面顿时浮现出立体的河图洛书阵，"把煞气导入天枢位！
"陆昭的视野开始分裂。
现实中的血色漩涡与记忆里的青铜祭坛重叠，他恍惚看见自己站在祭坛中央，十二道刻痕在周身流转。
当第八道刻痕完全凝实，怀表突然传出晨钟般的轰鸣，方圆百丈的煞气被瞬间抽空。
不死军团突然集体僵首，裹尸布下的躯体迅速风化。
陆昭单膝跪地喘息，发现那些锈蚀的青铜兵器正化作流沙，沙粒间闪烁着细小的金色文字——那是被具象化的战争记忆。
"虚空回廊第三千六百号商人，你可以叫我烛九阴。
"老者拾起一枚刻着"半两"的古币抛向空中，钱币竟悬浮着燃烧起来，"用三个问题换你怀表走三圈的时间。
"陆昭瞳孔骤缩。
燃烧的钱币内部浮现出微缩星图，某个熟悉的蔚蓝星球正在星图边缘缓缓崩解——那分明是地球的投影。
"林夕留下的三个字是什么？
"他握紧仍在发烫的怀表。
烛九阴的皱纹突然扭曲成诡异的笑脸："这个问题要价很高啊..."他掀开左臂衣袖，皮肤下竟有青铜齿轮在转动，"不过可以告诉你第一个字——那是逆转时序的楔子，是卯。
"陆昭还要追问，战场深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无数青铜锁链从地底钻出，锁链末端拴着的正是之前见过的星象仪。
仪器的铜制星官突然转动头颅，眼眶中射出暗紫色的光束。
"时间修正者来得比预计快。
"烛九阴猛地掷出九枚刀币，在空中结成九宫阵，"拿着这个！
"他将半块碎裂的玉简拍进陆昭掌心，"去北邙山找守墓人，当怀表走到..."青铜锁链突然绞碎九宫阵，烛九阴的身影在空间扭曲中化作青烟消散。
陆昭低头看向玉简，发现断裂处显露出小篆写的"周天"二字，而背面竟拓印着与他锁骨疤痕完全吻合的月牙图腾。
怀表突然自主飞向星象仪。
当陆昭追到青铜祭坛遗址时，看见表盘投影出的银河正在与星象仪共鸣。
第八道刻痕彻底凝固的瞬间，他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低语："这是第八次重启..."战场突然剧烈震动，青铜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
陆昭在坠落中看见地壳深处沉睡着机械巨舰，舰体表面覆盖的却不是金属，而是某种正在蠕动的青铜血肉。
更令人窒息的是，巨舰舷窗内闪过的身影，竟穿着二十一世纪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