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他
她故意拖了两分钟才回复，指尖在屏幕上轻快地敲击："有多想？
800字小作文描述一下，我要检查是不是真情实感！
"末尾还配了个得意的表情包。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断断续续持续了半分钟，最后只跳出一句："嗯...其实突然发现，好像也没那么想......"朱吉吉立刻把脸埋进蓬松的枕头里偷笑，发丝间露出的耳尖微微发红。
她故意用被子蒙住头，假装气鼓鼓地打字："哼！
那1000字解释报告，不想我你想谁？
"发完又把手机贴在胸口，像揣着只扑通扑通的小兔子。
这次"正在输入"的提示闪了很久，最后只发来六个点点。
朱吉吉几乎能想象对方对着屏幕语塞的模样，忍不住把笑脸藏进毛绒玩偶里。
夜风轻轻掀起窗帘一角，月光给对话框镀上了柔和的银边。
对话框永远定格在2009年12月21日晚21点49分。
那个冬天格外冷，窗外的雪无声地落着，朱吉吉盯着屏幕，看着那句未完成的"......"和再也没有回复的空白。
她等过无数个深夜，刷新过无数次页面，可"在云端"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像一颗突然坠落的星星，消失在茫茫网络里。
十年后的今天，那个早己被她锁进记忆深处的灰色头像，突然毫无预兆地闪动起来。
朱吉吉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抖。
十年了，她早己不再是那个缩在被窝里等消息的少女，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却熟悉得令人窒息——疑惑、惊讶、酸涩，还有一丝不敢承认的期待。
那些被时间冲淡的记忆，突然像潮水一样涌了回来，淹没了她所有的防备。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对话框。
朱吉吉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颤，十年的时光在这一刻突然坍缩成对话框里那个简单的"你好"。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敲下这两个字，礼貌而生疏，像是某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发出去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犹豫着要不要撤回——可撤回键此刻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既怕点下去就真的斩断了这微弱的联系，又怕不撤回会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慌乱。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反复闪现，却迟迟没有新消息跳出来。
朱吉吉盯着那串忽明忽暗的省略号，呼吸不自觉地放轻。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照出眼底那片汹涌的暗潮——是期待？
是恐惧？
还是某种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的、尘封己久的悸动？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再发一个字。
那个曾经灰暗了十年的头像此刻亮得刺眼，仿佛随时都会再度熄灭。
最折磨人的是，她甚至不能确定屏幕那端究竟是谁——是那个会在深夜和她互发幼稚对话的少年，还是某个偶然得到这个账号的陌生人？
阳光明媚的艳阳天，此刻朱吉吉的心里像突然下起了大雨，全身发抖冷的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雪夜，她蜷缩在被窝里等待永远没来的回复时，听见的雪花落下的簌簌声。
“丫头”“你好吗？”
是他，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