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会不会是场梦，我们会不会是梦中的人。
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已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我到底是谁，我来自哪里，又要到哪里去？
我时常从梦中惊醒，吓得直打哆嗦，身体被汗水浸湿。
梦中的我死了，梦中的我和一个人做了约定，说下辈子先喜欢他。
可是，他又是谁呢？
如果梦中的一切是真的，那么老天真是无眼，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却有下辈子。
或许是来赎罪的，或许是来完成那个未完成的约定吧。
棋盘上，是一盘刚开始局…
“先生，落子无悔。”
“嗯…不悔。”
……………
我是司航，一个做错了事的人，一个苟活许多年然后死了的人。
再次睁开眼时，我便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不同小说，我不会穿越重生，我的人生没有第二次机会，也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这便是现实。”
那么这里，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我的人生有了第二次机会。
………
大概胎穿到这，也快六年了。
有个哥哥和弟弟，父亲是木匠，母亲常在家刺绣，家里一穷二白，养活我们三个实属不易。
我并没有什么才能，并不能像小说里一样，种田啊卖货啊什么的，带着全家走向人生巅峰。
家里也没有什么极品亲戚，日子过的倒也算开心。
家里只供的起大哥一个人读书，父亲开玩笑说，希望大哥好好读书，然后中个状元什么的。
我表示非常的对，在这个时代，除非你出身好，否则只能靠读书和从军来改变命运。
这里似乎是个架空时代，历史上并没有记载过，自然，这里的文字我并不能看懂。
好家伙，文盲竟是我自己！！！
好在大哥经常教我识字，一年下来倒也能认识几个字。
我就经常在想吧，什么时候也能捡到个杀手哥，或者受伤的公子哥。
于是我就经常带着弟弟去林子里溜达，日复一日，毕竟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就实现了呢是不是。
这天的傍晚，我和弟弟又来到了林子，越往林子的深处，血腥气越浓，整个人一惊。
终于…等到了！
小说诚，不欺我也！！！
我把弟弟拉出了林子，拉住他的手，慎重的说道“司辰，你在这里等姐姐，如果太阳落山了，姐姐还没有出来，你就走，回去找爹爹报官。”
司辰点点头，我满意的往林中走去，哼着小曲。
“帅哥，帅哥我来了。”
好吧我错了，下次还敢。
屁的帅哥都没有，一个老头，不过我转眼一想，这老头会不会是个世外高人，会不会有什么武功秘籍？
我靠近老头………
老头躺在地上，旁边是五只死了的鸡…
还有一把生锈了的剑，地上都是鸡血。
嘤！怎么可以这样，我叹了一口气，正打算走，可在这时，老头醒了。
老头并不着急起身，缓缓出声叫住了我。
“小丫头，老夫我有一样好东西，能改变你们的一生。”
我看着老头，老头的眼睛里像流水，清澈见底，也不像是个骗子。
“老爷爷，你有什么要求吗？”
“只需……你入京城。”
？？？“为毛？”
老头笑而不语。
“我会替你准备好一切。”
傻X，我过的好好的，入尼玛京城。
出于礼貌，我只是笑着拒绝了，走时老头把那柄破剑给了我，说这就是能改变一生的宝物。
老头在我走后望着天喃喃自语“会的，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我出了林子，拉着弟弟回到了家，把破剑随手丢给了他。
司辰却很高兴，拿着破剑手舞足蹈，开心的像个小孩，哦不对，他本来就是个小孩。
“傻小孩，有什么愿望吗，说出来听听。”
司辰认真想了很久很久，才回答我“我本来想和大哥一样，考取功名。”
“但是现在，我想像话本子里主角一样，成为一代大侠，行走江湖。”
是吗，这剑，或许真是个宝物呢。
司辰也就比我晚出生几秒，我们是双生子。
我们住在偏僻村落，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虽然过的贫穷，但是很幸福。
小屋的背后是大山，大山的背后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谁也没离开过这。
京城对大哥来说是向往的地方，是他从未去过的神圣地方。
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小说中的京城是非多，争名夺利，朝堂，后宫，只为了争一个权字罢了。
大哥的愿望很好实现，只是司辰的愿望就比较困难了。
现在是永安六年，也是皇帝沈澈上任的第六年，国家在他的统治下日益强盛。
俗话说得好，乱世出英雄，或许应该是时势造英雄。
在这个时候，司辰不可能成为一代大侠，而他向往的江湖生活，还从未出现。
我想，除非有个意外出现。
而这个意外，不远了…
…………
不过嘛，虽然没有特长，但我好歹有张嘴，一个六岁的小娃娃说书，说的还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故事，难道会不火？
这一说就是一年，我也赚了不少银子，为大哥买了许多学业上的东西，为弟弟买了一柄剑。
拿着东西，往家赶，路经一条偏僻的小路。
我一年前的愿望实现了，我捡到了一个受伤的公子哥，公子哥穿着华丽，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玉佩上是一个大写的锦。
锦安王府丢了个世子，王爷派人寻了数月，没想到我在这偏僻的小路上捡到了。
不过此时的我并没有高兴，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改变，好像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有人传言世子被丢是与皇帝有关…
我看着世子正发愁，该怎么把他整回去呢？
突然四面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蒙着脸，手里拿着一把刀。
？？？？？晦气，早不来晚不来，我尼玛就是个无辜的人好吧！
黑衣人缓缓向我们逼近，这时世子醒了。
“………”
醒得倒是挺及时。
“放过这咳咳……位咳…姑娘吧，她是咳咳咳……无辜的，你们……有事…冲我来就行。”
现在就两个结果，我和世子在这被杀，第二种，绝对会有人来救我们。
而我，赌第二种，我明白此时此刻我的人生已经发生了改变，一个村姑接触到锦安世子时，我就信了老头的话。
我得入京城，这是被安排好的。
只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去京城，我的身份如此普通。
他们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我心里默念三个数，果然不出所料，有人在暗中帮忙，替我们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只是暗中的人迟迟不现身，黑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想，他应该是在等一个回答。
“阁下护我两年，我定入京城。”
暗中的人轻笑“小丫头，怎么还想跟本座谈条件啊，信不信本座现在就走人。”
“我赌你不会，想必我定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亦或者说这局为我而下。”
“小丫头真是人小鬼大，一点都不可爱呢，行了，本座答应你。”
“清幽阁 寒洛白。”
话音刚落，黑衣人全部倒地，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只见他一袭白衣，一尘不染，摇着扇子轻笑，生的一双勾人的眼啊，没文化的我只想大喊一句神仙哥哥！
太帅了吧绝绝子！
“小丫头，本座讨厌别人盯着我的眼睛看，别再有下次了。”
他极为不耐烦的说道。
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果然大佬都有个癖好。
……
江湖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打架前，会报上自己的名号，让对方死也死的明白，也算是给对手的一种尊重。
……
我让寒洛白搬着世子，往家走，这一路上耽搁了这么久，我想家里人应该会担心吧，我一路的小跑回到家。
发现家中空无一人，心莫名的跳了下。
我慌忙寻找，都找不到他们身影。
我路跌跌撞撞走出家门，央求寒洛白带我去学堂，不管不顾冲了进去，夫子一脸不满的看着我。
“司洛，司洛，司洛你在吗！”
他听见我的声音，匆匆赶了过来，我看见了大哥，稍微冷静了点。
松了口气，脑海中紧绷的弦微微松了。
大哥见到我，颇有些震惊，我也来不及解释。
胡乱编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焦躁起来，我想应该是在一起快七年了，和他们多少也有感情了。
我看了眼跟在我身后的寒洛白，迅速的调整好了状态。
“哥哥，我就太想你了，一位大哥哥刚好顺路带我来的，再不回去爹娘要担心了，哥哥你好好听夫子讲课。”
说完不等他回应，便拉着寒洛白离开，学堂离家很远很远，像大哥这样的文弱书生，起码得走小半天，所以大哥不常回来。
寒洛白用轻功带着我，来回也不过一刻钟。
我回到小屋，安置好世子，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爹娘连同弟弟一块失踪了，是人有意为之吗？我将屋子翻了一遍，连同消失的还有那柄生锈了的剑，我长叹一口气，想把心中的郁闷叹走。
我拿着那柄还来不及送给弟弟的剑，坐在后院中，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大山。
傍晚的时候，世子醒了，得知我的事情后，想跑来安慰我，他一***坐在我旁边。
朝着我目光所看向的方向，他不解的问道。
“大山的后面是什么。”
“不知道，没人去过。”
世子看着我旁边的剑，一把拿起，指着大山道。
“丫头你可信，我只需一剑，便可劈了这座山。”
“自是不信的。”
“我若劈开，你当如何。”
“你要如何？”
“做我的世子妃。”
我被震惊到了，锦安世子也就比我大了五岁，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说出这种话。
我开玩笑似的回答道“不了，我对皇后之位比较感兴趣。”
“…………”
我给大哥留下了一封书信，便跟着世子和寒洛白去了京城。
京城很大，京城很繁华，可是京城不是我的家，至今为止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老王爷见到世子很是开心，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对着我和寒洛白一顿感谢。
我没有去处，暂时和寒洛白去了清幽阁，住了下来。
而在这段日子里，他国突然发起了战争，皇帝派出大量兵马，然而这时，逍遥王沈丘逼宫了，皇帝沈澈死于乱剑之下。
逍遥王不再逍遥，名不正言不顺的登上了皇位，据说他和他国串通一气，出卖军情，说什么的都有，只不过不敢明说。
朝中大臣不满？斩了，群民百姓不满？斩了。
在他的治理下，民不聊生。
短短几年，沈丘靠着原有的厉害军队，和沧澜国联盟，一个出军队，一个出钱财，两个大国强强联手，吞并了所有国家。
乱世就此开始。
江湖也就此开启。
前辈们的传人纷纷出山。
………
江湖中人纷纷出现于市井之间。
今天是我十六岁生辰，也算司辰的生辰，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寒洛白这些年一直教我蛊毒，如今我也是个下毒的好手，自然会下毒也会治病救人。
我很感谢寒洛白。
如今，昏君当道，民不聊生，可皇帝身边又有四大高手保护。
想杀了他简直难上加难，所以我便把目光放到了皇帝儿子身上。
也就是太子沈长安，而我便是以舞姬的身份入东宫。
……
在不知不觉中，我与这的人和物产生了感情。
在不知不觉中，我忘记了我原本的世界，忘记了那里的人和物。
一切都变得模糊，我想，毕竟十多年了，忘记了也正常。
我时常质疑自己，究竟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哪个世界，才是属于我的。
我成了东宫的舞姬，可是连续三日，都没见着太子。
东宫的后花园很美，满院子的满天星，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它叫满天星，都称它为草星子。
我坐到角落的一处，静静的欣赏满天星。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普通的男子走过来，我戒备的看着他。
他冲我笑笑，折了一束满天星给我，我觉得他让我很安心，他给我的感觉就像认识了很久的亲人。
总觉得我遗忘了一些重要的事。
“姑娘，东宫有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京城玩。”
“好。”
说真的，这些年我一直跟在寒洛白身边，确实没怎么到京城玩过。
我看着他有点出神“你叫什么，你可知我是这东宫的舞姬。”
他只是笑笑“小的叫故里，是东宫的花匠，太子爷这么久都没召见你，可见你并不重要，小的带你玩一圈，天亮之前回来是不会被发现的。”
东宫的墙角有个狗洞，藏的很好，男子带着我从狗洞钻了出去。
京城的街道很热闹，我买了糖葫芦，买了糖人，买了首饰，买了好看的油纸伞好看的装饰品。
去赌坊赌了一场，女扮男装去青楼转了一圈，去茶楼听书，去戏园子听了场一曲。
我把好多想做的事全做了，故里就跟在我后面默默的付钱。
只是近黄昏。
我来到花店，要了一束菊花，老板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我没在意，直接出门往东宫走去。
故里付了钱，拿着菊花跟上了我，什么都没说。
我对故里说“陪我看看日落吧。”
“好。”
我们回到了东宫的后花园，坐在那个角落里，我把玩着手里的菊花。
故里突然的哭了“你可以喜欢我吗？”
“下辈子，我一定先喜欢你。”
“骗子，最后可以抱抱你吗？”
“嗯。”
故里抱着我，我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似乎忘记了件很重要的事，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承诺。
但。
下辈子再说吧。
日落真的很美，只是日落的时候故里死了。
静静的躺着，从他的胸口爬出一只无比恶心的红色虫子。
南疆蛊虫，有种很美的虫名唤西落。
西落虫，百年一遇，极为少见，中此蛊，并非无解，内力深厚之人可直接逼出，亦或者丹药解蛊。
我不知道该对故里抱有什么感情，似乎该叫他沈长安。
他大概是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在意我的感受，陪我做我想做的事的人。
我很感激他，但是我不明白，他对我所表露出来的感情，我和他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两行热泪流了下来，似乎对他的死有些惋惜，却又无可奈何。
若是他是个坏人，若是他对我坏些，我是不是就不会如此愧疚了。
只知，自此故里无长安。
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我也该离开东宫了。
……
西落虫，唤西落，百年一遇。
以心头血喂养，七年一下。
若养西落之人没能及时下出西落，那么必将反噬，死于西落。
西落有着银色的身躯，很美很美…
很久以后才知道，那天是沈长安送的迟到了的生日礼物，那片满天星亦是送我的礼物。
……
我回到了寒洛白身边。
其实很迷茫，又不知道干什么，似乎每个人都会有迷茫的时候。
又过了些日子，锦安王莫名的发起了政变，以失败而告终。
满门抄斩。
问斩前一日，我打通衙门去见了一面锦安世子。
当年那个十二岁的小孩长大了，眉间的稚嫩已退去，换上了算计与精明。
“为什么要发起政变。”
“我记得，你曾说过对皇后之位比较感兴趣。”
真是愚蠢啊，为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搭上了性命。
我转身离开，只听他哭腔的说道“对不起啊，我没有练武的天赋，这么多年也没有学会，一剑劈开那山的事可能做不到了。”
“我早就忘记这事了，不过确实做不到了，你快死了。”
“我知道，谢谢你来看我。”
在我听不到的地方，他喃喃自语“我们锦安王府最是重情义了，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只好，下辈子再还你了啊…对不起啊。”
………
我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无能为力。
时间过的真快啊，我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要不就止步于此吧。
我对寒洛白说，想离开这儿，去看看司辰向往的江湖生活。
我对寒洛白说，我的哥哥在这，我自然会是落叶归根的，这棋局才下到一半，不用着急。
在我百般劝说下他同意放我离开了，派了许多人在暗中监视我。
我觉得无所谓了。
“落子无悔。”
这是我离开京城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去了江湖，一个打铁的老爷爷却身经百战，一剑劈一山，一指推石墙，一气破百阵。
让我觉得很玄幻，很不真实，原来这就是江湖吗？
我缠了老爷爷很久，他同意收我为弟子。
可练习了半年有余，我依旧什么都没学会，果然，我也没有学武的天赋，很快我就拜别老爷爷，也许该叫他声师父。
临走前师父把他的剑给了我，他说他老了，希望我给这把剑找个新的主人。
于是我带着剑，穿梭在各地，我如愿以偿的穿着一袭白衣，蒙着面纱，背上背着一把剑。
看尽了世态炎凉，也明白江湖并非我想象中的那么好，但是江湖中人从未难为过我，起初以为是寒洛白的人在暗中帮忙。
后来才知道，我这把剑曾有个响彻江湖的威名——断肠。
断肠人在天涯。
而我的那个打铁师父，曾经也是个大人物，他的名字也响彻整个江湖——天涯
李志曾是个普通的世家公子，却爱上了风尘女子，为了女子与家族断绝关系。
二人两情相悦，可惜造化弄人，一次旅途中二人遇到了劫匪，劫匪看上了那女子，女子无奈之下用身体换取了李志的一条命。
李志等啊等，等来了女子的死讯，也曾颓废过，整日借酒消愁。
最后沉迷武功秘籍，也算是自学成才，没日没夜的练剑习武，七年之久。
最后他找到当年的那群土匪…血流成河，几百人无一幸免。
他离去之前跪着，对着那几百人自断一指…
从此世间少了个李志，多了个痴情人李天涯。
他自己打了一把剑，也就是那把断肠剑。
一剑一人一路跌跌撞撞，经历了很多很多，李天涯依旧忘不了当年的女子，最后做了个打铁师父。
……
再说司洛吧，很可惜，他没有赶上一个好时代，虽说考上状元，可如今昏君当道，司洛无权无势，硬生生的被人排挤嘲讽，做了个有名无权的三品官员。
十年寒窗苦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金银财宝？为了名垂千古？
都不是的，只是为了一个初心罢了，小时候的一个愿望罢了。
还有一个想让天下太平的理想罢了。
当天，司洛便在朝中递了奏折，说要辞官。
皇帝随便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司洛走出了殿堂。
下雨了，分不清那是泪还是雨水了。
寒洛白撑着一把伞，司洛摇了摇头，叹息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状元郎不做也罢。”
寒洛白揽着司洛“那便不做了，清幽阁不缺你一口吃的，你若喜欢这个天下，我便送你这个天下，又何妨？”
“你若喜欢天下太平人们安居乐业，我为你平定天下事又何妨？”
虽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不过吧，此时此刻我只想道一句。
从此烟雨落京城，一人撑伞两人行。
……
一年又一年，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几年，又或许是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找到我的弟弟。
在一家酒馆里，我看见了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我想过去，却被两个混混拦住了路，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爽。
不过没等我说什么，那位少年从天而降，两三拳便打跑了混混，我很感激他，即使我根本用不着他帮忙。
看着意气风发的他，我想起了长安，想起了自己。
原来我不年轻了啊，留不住的少年时候，在我不再少年的时光里，一个又一个少年在我生命里有过。
“风儿，叫你买个酒怎么这么慢？”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想为少年解释下，便转过身去，一瞬间，我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那张脸，即使他变了很多，可我却能一眼认出，那就是我的弟弟。
我想他应该也是。
他的眼角含泪光，嘴唇蠕动，最后只道出了一个“姐”字。
我直点头，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平复了好久才问道“爹娘呢？他们有和你在一起吗？”
无言。
……
在他们的坟墓前重重磕了一个头。
司洛跪在一旁，拍了拍我的背，“姐我跟你说，我现在可厉害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有多厉害呢？”
“唔，姐，我这些年颠沛流离，也没读过书，大概就是，我一剑就能劈开那座后山。”
这时我才想起当年的事“你们当年去哪了？”
司辰支支吾吾的似乎不肯说。
罢了。
该回去了。
既然他过的很好，那我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当天，我就不辞而别走了，只留下了那个断肠剑。
回到了京城，我去了酒楼，喝得大醉。
是寒洛白找到的我。
我瘫坐在地上，盯着他笑了。
“你们真的好狠啊，真的好歹毒。”
寒洛白居高临下的望着我“落子无悔。”
“不悔。”
当年世子是被寒洛白整丢的，也是寒洛白故意让我遇到世子救下世子，爹娘和弟弟也是他弄走的，只是不知道他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让他们抛下一对儿女离开。
他上头的人又会是谁呢？我想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我做好寒洛白安排的每一件事。
从我胎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隐退江湖的道长就算到，我的出现亦祸亦福。
我的体内从一开始便被下了蛊毒。
只是谁也不知道。
或许寒洛白和他上头的人知道。
他们都在等，最后证实了道长的话，一致决定让我来结束这场无形的硝烟。
我被设计心甘情愿的来到京城，心甘情愿的结束这场棋局。
……
沈丘死了。
寒洛白成立了一个组织，专平天下不平事。
皇位是谁的那我就不知道了，左右跟我没关系。
这个时候我也快年过半百了，真的累极了。
我从狗洞钻进了东宫，只是满天星不在了，我躺在了那个和沈长安相遇的地方。
吹着晚风，很悠闲。
我在这天结束了生命。
“何必呢？”
“我有愧。”
只是近黄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