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三千公里的长途,我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回到家,迎接我的不是妻子的拥抱,
而是一室的黑暗。直到凌晨三点,妻子刘芸才回来,衣衫被撕得有些凌乱,嘴角还带着伤。
你这是怎么了?我心头一紧。她眼神躲闪,用力扯了扯衣服,低声说:没事,
晚上去打麻将,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上前想扶她,想看看她的伤,
她却像被电击一样猛地后退,冲我歇斯底里地尖叫:你别碰我!那一瞬间,
她眼里的厌恶像一万根钢针,扎进我的心脏。我沉默了。第二天,
我默默打开了她的行车记录仪。随着被删除的视频被一点点恢复,我看到了一切。
也听到了那句让我坠入冰窟的话。画面里,面对那几个流氓的拉扯,
她惊恐地喊道:别动我,我怀了孩子!是我傍的大款的!你们要钱,我让他给!我笑了。
我才刚出车半个月,她怀的孩子,是谁的?那个傍的大款,又是谁?原来我拼死拼活养着的,
不只是一个背叛我的女人,还有一个杂种。当晚,
我亲手为她做了一碗卧着两个鸡蛋的热汤面,看着她一口一口吃完。她说:陈默,
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我点点头,拿起了车钥匙和一根撬棍。是啊,
我这辈子是没出息。但从今晚开始,我会让他们知道,一个没出息的男人,发起疯来,
有多可怕。1我的世界,常年被分割成两半。一半是方向盘上被汗水浸得发亮的纹路,
另一半是驾驶室外飞速倒退的无尽黑夜。我叫陈默,一个开了十年长途货运的卡车司机。
我的名字似乎就注定了我的人生,沉默地开着车,沉默地把一沓沓沾着柴油味的钞票寄回家。
这次的活儿是从昆明拉一批菌子到齐齐哈尔,全程三千多公里,客户催得急,
我和搭档轮流开,人歇车不歇,硬是三天三夜没下过高速。交货的时候,
客户挑剔菌子有几个压坏了,扣了五百块钱运费。我点头哈腰地赔笑,心里盘算着这趟下来,
刨去油钱和磨损,落到自己手里的也就一万出头。回程的路上,车空了,我的心却更沉。
搭档在副驾上打着鼾,我开着车,就着冰冷的矿泉水啃着硬邦邦的面包。胃里一阵阵地***,
我没理会,只是打开了手机,点开妻子的微信头像。那是一张她在本地公园拍的照片,
笑得挺灿烂,身后是盛开的郁金香。我小心翼翼地打下一行字:芸芸,我回程了,
大概后天晚上到。想要什么礼物?给你和妈都带点。消息发出去,像石沉大海。
我习以为常。刘芸不喜欢我开车的时候给她发消息,嫌吵。等了半个多小时,
她才回了一个字:哦。过了一会儿,又来一条:妈最近腰不好,你看着买个***仪吧。
我没什么想要的,就那样。我心里那点因为即将回家的雀跃,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但我还是咧嘴笑了笑,对着手机屏幕轻声说:好嘞。方向盘旁边的架子上,
夹着一张我和她的合照,还是我们刚结婚那会儿拍的。照片里的刘芸靠在我肩上,
眼睛弯得像月牙,那时候的她说,嫁给我,就是嫁给了安稳。她说她不怕我穷,
只要我真心对她好。为了这份好,我把命拴在方向盘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我有三百天在路上。别人阖家团圆的节日,是我挣双倍运费的好时候。
我把所有挣来的钱都打给她,只留几百块零用。她不用工作,就在家打打麻将和DOTA2,
逛逛街,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我以为,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生活模式。我用我的奔波,
换她在家里的安逸。车开到服务区,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在小卖部里转悠。
看见货架上最新款的***仪,标价两千八,我咬了咬牙,还是拿了下来。
又给刘芸挑了一瓶她最喜欢的牌子的香水,一千多。付钱的时候,我的手有点抖。
这几乎是我这趟活儿纯利润的三分之一了。可一想到她收到礼物时可能会露出的笑容,
我又觉得值了。正付着钱,刘芸的电话打了过来。我赶紧接起来,声音里都带着笑:芸芸,
怎么了?电话那头却不是她的声音,是一个牌友的大嗓门:哎,陈默啊?
刘芸手机落我们这儿了,你跟她说一声,让她来拿!这婆娘,今天手气背,输了两千多,
脸都绿了,哈哈哈!我的心猛地一沉。我挂了电话,没再打过去。我静静地坐在驾驶室里,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服务区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只有我,
像一个被固定住的雕塑。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从轮胎底下一点点磨出来的,
是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和憋着尿不敢去厕所的堵车换来的。而她,一下午的麻将,
就输掉了我小半个月的生活费。我关掉手机,重新发动了卡车。
发动机的轰鸣声像野兽在嘶吼,盖过了我心里所有的声音。我对自己说,陈默,别多想,
她只是玩玩而已,哪个女人没点小爱好呢?你是个男人,该担着的就得担着。
我把油门踩到底,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我天真地以为,
只要我回去了,只要我把礼物放在她面前,所有这些不快,都会烟消云散。2两天后,
深夜十一点,我终于把那辆十八轮的大家伙开进了物流园。和搭档交接完,我打了辆车,
回到了位于城市另一头的小区。一路上,我攥着手里的两个礼品袋,心里是近乡情怯的激动。
我想象着刘芸打开香水时惊喜的样子,想象着丈母娘用上***仪后夸我孝顺的情景。
这些微小的幸福感,是我在漫长孤寂的路途中唯一的慰藉。可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
用钥匙打开家门时,迎接我的,不是温暖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而是一室的冰冷和黑暗。
芸芸?我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路灯光,
勾勒出家具冰冷的轮廓。我心里咯噔一下,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是嘈杂的麻将声和烟酒味混合在一起的喧嚣。喂?
刘芸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芸芸,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呢?
我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啊?你回来了?这么快……她似乎很惊讶,
我在……我在李姐家打牌呢,你先睡吧,我这边没完事儿呢。说完,不等我再开口,
她就匆匆挂了电话。我站在玄关,像个傻子一样,手里还提着那两个沉甸甸的礼品袋。
身体的疲惫和心里的失落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牢牢困住。我没开灯,
就那么在黑暗中坐到了沙发上,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我甚至没有力气去洗个澡。
我就那么坐着,听着墙上钟表秒针单调的滴答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二点,一点,两点……直到凌晨三点,门口终于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我猛地站起来,
因为坐得太久,眼前一阵发黑。门开了,刘芸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她一抬头,
看到黑暗中站着一个人影,吓得啊地尖叫了一声。我赶紧打开了玄关的灯。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我愣住了。刘芸的头发很乱,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花了。
更让我心头一紧的是,她的嘴角青了一块,还带着一丝血痕。身上的连衣裙,
侧面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肌肤,手臂上还有几道清晰的抓痕。你这是怎么了?
我的声音都在发颤,冲过去想扶住她。她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然后迅速低下头,
躲开了我的手。没事。她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怪的沙哑。怎么会没事!你这伤……
我急了,伸手想去碰她的脸。我说了没事!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提高了音量,
用力推了我一把,晚上去打麻将,出门下台阶的时候黑,不小心摔了一跤,行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扯了扯自己被撕破的衣服,想要遮掩住,可那样子欲盖弥彰,
更显得狼狈。摔跤能摔成这样?能把嘴摔破,衣服撕烂,身上还有抓痕?我不是傻子。
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毒蛇,瞬间缠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几乎窒息。芸芸,你跟我说实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和担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上前一步,再次想扶她,想看看她的伤。这一次,她的反应更加激烈。你别碰我!
她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后退,几乎是贴在了门上,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厌恶。
是的,是厌恶。那种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不像是在看一个关心她的丈夫,
倒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那一句尖叫,那一个眼神,像是一万根烧红的钢针,
齐刷刷地扎进了我的心脏,把里面所有的温情和爱意搅得粉碎。我伸出去的手,
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半晌,
我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收回了我的手。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们之间,
隔着不过两米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深渊。她眼里的惊慌慢慢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和不耐烦。她绕过我,径直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反锁了。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像一尊石雕。脚边的两个礼品袋,红色的包装,
此刻看起来那么刺眼,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我拿起那个装着香水的袋子,
走到厨房,打开垃圾桶,没有一丝犹豫地扔了进去。然后是那个***仪。摔了一跤?好。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跤,能摔得这么惊天动地。3那一晚,
我在沙发上睁着眼睛坐到了天亮。卧室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刘芸没有哭,没有解释,
就像一个把自己封闭起来的蚌壳,拒绝任何窥探。而我,被隔绝在外。天亮后,
我听见卧室门开了,是刘芸起床洗漱的声音。我没有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她从卫生间出来,换了一身保守的家居服,长袖长裤,
遮住了所有可能露出的痕迹。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径直走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传来了煎鸡蛋的滋啦声。一切都好像和往常一样,
她给我做早饭,我准备出门干活。我们就像一部精密戏里的两个演员,
心照不宣地扮演着一对正常的夫妻,绝口不提昨晚那道狰狞的伤疤。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
已经彻底碎了。她把早餐端到桌上,破天荒地对我笑了笑,说:快吃吧,吃完好休息。
开了那么久的车,累坏了吧。她的笑容很僵硬,像一张劣质的面具。我看着她,
忽然觉得很陌生。我一句话没说,拿起外套,走出了家门。身后传来她错愕的声音:哎,
陈默,你去哪儿?不吃饭吗?我没有回答。下了楼,我没有走远,而是绕到了停车场,
找到了她的那辆白色甲壳虫。这是我前年用攒了三年的运费给她买的,她喜欢得不得了,
天天擦得跟新的一样。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还残留着她那款香水的味道,甜得发腻,
此刻闻起来却让我阵阵作呕。我伸手,按下了中控台上的一个按钮。行车记录仪。
我常年跑车,深知这东西的重要性,当初给她买车的时候,特意装了一个前后双录的。我说,
芸芸,这东西能保护你。现在,我希望它能告诉我真相。记录仪的内存卡是满的,
循环录制着最近几天的影像。我耐着性子,一分一秒地往前翻,时间点调到昨天晚上。
画面开始播放。是她开车去李姐家的路。到了之后,她把车停在麻将馆门口的停车位上,
熄了火。然后,画面就静止了。只有麻将馆门口昏黄的路灯,和偶尔走过的人影。
时间在右下角缓慢地跳动着,晚上七点,八点,九点……我的心也随着时间的跳动,
一点点悬了起来。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
时间跳到了凌晨两点四十分。麻将馆的门开了,刘芸和几个牌友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并没有输钱的沮丧,反而情绪很高涨。然后,画面里,
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她的甲壳虫旁边。车上下来了三个男人。为首的一个,
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一脸横肉,嘴里叼着烟。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这片儿有名的地痞,人称豹哥。我心里的那根弦,瞬间绷紧了。豹哥走到刘芸面前,
笑嘻嘻地说了句什么。距离太远,录音效果不好,听不清。但我能看到,
刘芸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像是想躲,却被豹哥带来的两个小弟一左一右地堵住了去路。
他们开始拉扯。豹哥一把抓住了刘芸的手臂,把她往自己的车上拽。刘芸拼命挣扎,
嘴里似乎在喊着什么。我的拳头,已经攥得指节发白。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我恨不得能冲进那个小小的屏幕里,把那几只脏手全都剁下来。就在这时,
我看到刘...芸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豹哥他们几个突然停了下来,
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们没再把她往车上拽,而是把她推搡到了两辆车之间的监控死角。
画面里,只能看到他们几个人的背影,还有刘芸偶尔露出来的一截挣扎的手臂。十几分钟。
那十几分钟,对我来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牙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我几乎能想象到,在那个我看不到的角落里,
发生了怎样屈辱和罪恶的一幕。终于,那几个***心满意足地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画面里,只剩下刘芸一个人,像个破败的娃娃一样,瘫软在地上。她蜷缩着身体,
过了很久很久,才挣扎着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被撕烂的衣服,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车里的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下了她接下来的所有反应。她没有哭。她只是坐在驾驶座上,
对着后视镜,一遍又遍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痕和嘴角的血迹。她的眼神里,没有悲伤,
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庆幸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然后,她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我看到屏幕上备注的名字是李姐。喂,李姐……她的声音在发抖,
钱……豹哥他们不逼我还了……但是…………嗯,我知道该怎么说。
我就说我摔了一跤……陈默他……他傻,他好骗……他不会知道的。他一个臭开车的,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敢跟豹哥动手吗?还不是个窝囊废…………别提他了,恶心。
李姐,你帮我问问王总,他什么时候有空……我不能再指望陈默了……电话挂断。
刘芸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我以为她在哭。可当她缓缓抬起头,我才看到,
她脸上挂着的,是一种混杂着屈辱和解脱的,诡异的笑容。我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眼泪,
毫无征兆地从我的眼眶里滚落下来。我没有去擦,就那么任由它流过我粗糙的脸颊,
最后滴落在方向盘上。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流泪。不是因为心疼她。而是因为,
在刚才的每一句话里,我听到了自己十年婚姻的,死亡判决书。窝囊废。傻子。恶心。原来,
这就是我在她心里的样子。我拼了命去守护的家,在她眼里,
只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避风港。我这个丈夫,在她眼里,只是一个除了给钱,
一无是处的提款机。原来,她宁愿去指望一个陌生的王总,
也不愿意告诉我她遇到了麻烦。因为在她看来,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保护?
多么可笑的两个字。我颤抖着手,按下了格式化的按钮。行车记录仪的所有影像,
瞬间被清空。但我知道,那些画面,那些声音,已经像用烙铁一样,
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一辈子都抹不掉。我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双眼睛里,
再也没有了半分温情。4我删掉了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不对。我不是删掉了,
我是把那段视频,从内存卡里,转移到了我的手机上。一遍又一遍地备份,
确保它永远不会消失。这将是我送给刘芸,送给那个豹哥,以及那个素未谋面的王总的,
一份终极大礼。我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根烟。这是我出车半个月以来抽的第一根烟。
我一直努力戒烟,因为刘芸说讨厌烟味。可现在,尼古丁的辛辣涌入肺里,
却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烟雾缭绕中,我想起了一个细节。刘芸在电话里说,
她不能再指望陈默了。不能再?这个再字用得很微妙。说明在此之前,
她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而我,让她失望了。是什么事?我的脑子飞速运转着。
记忆的碎片像潮水般涌来。我想起来了。大概一年前,丈母娘因为心脏病住院,
急需一笔手术费,大概十万。那时候我刚买完这辆甲壳虫,手头没有现金,
拉的几趟货运费又被客户拖欠着。刘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天天跟我吵,骂我没用,
关键时候拿不出钱。我厚着脸皮,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跟亲戚朋友借,跟老板预支。
不到三天,我凑了十二万现金,放到她面前。当时她抱着我哭,说老公你真好,
你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我当时还挺感动,觉得男人吃点苦,受点委屈,
只要能护住自己的家人,都值了。现在想来,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发小的电话。他在道上混,消息灵通。强子,帮我查个人。谁啊,默哥?
豹哥。还有,帮我查查我老婆刘芸,最近是不是在外面欠了钱。
强子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默哥,你……知道了?我的心,
又沉了下去:你知道什么?……唉,默哥,这事儿我本来不想跟你说,
怕影响你们夫妻感情。芸嫂她……她最近跟豹哥**里的人走得很近,输了不少钱。
大概有五六万吧。前天我还在路上看见豹哥堵她的车来着……然后呢?
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然后……然后芸嫂跟豹哥说了几句话,豹哥就放她走了。
我当时还纳闷呢,豹哥那孙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我明白了。一切都串起来了。
她欠了赌债,被豹哥堵住。她为了脱身,付出了她的身体作为代价。而那笔被她输掉的钱,
正是我去年为了救她妈,低三下四借来的救命钱里,剩下的一部分。
我用我的尊严和我的人情换来的钱,被她轻而易举地,败在了**上。我掐灭了烟头,
手机震动了一下。强子发来一条信息,是一个视频链接,附言:默哥,你先看看这个,
做好心理准备。我点开了链接。是一个角度更刁钻的视频,应该是对面楼上的人***的。
画面比行车记录仪要清晰得多。我看到了豹哥是如何把她按在车门上,
如何用污秽的语言调戏她。然后,我听到了那句让我彻底坠入冰窟的话。视频里,
刘芸为了让豹哥他们住手,惊恐地尖叫着喊出了一句话。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