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与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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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华走向露台,高跟鞋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回响,与她此刻稍显急促的心跳微妙应和。

方才与傅斯年那场不动声色却暗潮汹涌的交锋,耗费的心神远超预期。

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心头那团混杂着兴奋、警惕与些许挫败感的迷雾。

苏晚正靠在栏杆上,看着江面星星点点的游船灯火,手里无意识地晃着那盘几乎没动的马卡龙。

见灼华过来,她立刻转过身,眼睛里闪烁着混合了担忧与八卦的光芒,压低声音:“怎么样怎么样?

跟那座冰山正面交锋什么感觉?

有没有被他的冷气冻伤?”

灼华忍不住笑了出来,接过好友递来的甜点,小小咬了一口。

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稍稍平复了紧绷的神经。

“比想象中……难对付得多。”

她斟酌着用词,眼神里还残留着交锋后的锐利,“思维缜密得像精密的仪器,话不多,但每个问题都首指核心。

根本不是外界传闻里那种只知扩张的商业机器。”

“啧,能掌控傅氏那种庞然大物的,怎么可能是简单角色。”

苏晚撇撇嘴,随即又好奇地凑近,声音压得更低,“那他这人呢?

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不近女色、冷酷到底?

你这样的颜值和气质当前,他都没流露出半点凡心?”

灼华眼前闪过傅斯年那双深不见底、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还有他那句听不出是赞美还是纯粹评估的“令人印象深刻”。

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

他的眼神……从头到尾都像是在评估一件有价值的资产,或者一盘棋局上突然出现的、需要重新计算分量的棋子。”

她顿了顿,自嘲地弯了弯唇角,“可能在他眼里,‘顾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所代表的利益和价值,远比‘顾灼华’本人更有吸引力。”

“得了吧,那是他眼瞎!

要么就是演技太好!”

苏晚毫不犹豫地维护好友,语气愤愤,“我们灼华要才华有才华,要颜值有颜值,他傅斯年再厉害,也是个血肉之躯的男人。”

她拍了拍灼华的肩膀,试图驱散那点低落,“不过也好,这种男人太危险,心思深得像马里亚纳海沟,谁碰谁倒霉,不适合你。”

灼华笑了笑,没接话。

适不适合另说,但傅斯年无疑己经成功地激起了她强烈的好胜心和探究欲。

她很少在同龄人面前,尤其是男人面前,感到这种几乎全方位的、被冷静审视和压制的感觉。

“别说我了,”灼华甩开那些纷乱的思绪,将注意力拉回好友身上,目光关切,“你刚才怎么回事?

那个收藏家?”

提到这个,苏晚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优雅全无地翻了个白眼:“别提了!

一个靠矿起家的暴发户,买了几个看不懂的抽象画充门面,就真以为自己通了艺术之魂,对我下一期的展览指手画脚,说什么‘色彩不够冲击’、‘主题不够鲜明’……他懂个屁的视觉叙事和情感层次!”

她越说越气,拿起酒杯灌了一口,仿佛要浇灭心头的火气,“要不是看在他是画廊潜在大金主的份上,我真想用我这双Jimmy Choo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除了钞票就是矿石!”

灼华被她的形容逗得轻笑出声,紧张气氛缓和不少:“好了,消消气。

跟这种附庸风雅的人计较什么。

你的专业和能力,圈内真正懂行的人都有目共睹,‘弥新’能有今天的口碑和影响力,靠的可不是迎合这种人的品味。”

“我知道。”

苏晚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来一点,流露出难得的疲惫,“就是有时候觉得挺累的。

想纯粹地、不受干扰地做点真正好的、有意义的展览,怎么就这么难呢?

拉赞助,应付各种莫名其妙的人际关系,平衡艺术理想和商业生存……”她晃着酒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迷茫,“有时候真想不管不顾了,就做我自己想做的。”

灼华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里的那一丝异常绝不仅仅是工作烦恼。

“晚晚,”她轻声问,带着鼓励,“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我看你从刚才就有点心不在焉。”

苏晚沉默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飘向宴会厅内。

灼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恰好看到林深正微微躬身,在傅斯年耳边低声汇报着什么,侧脸线条冷静专注,一丝不苟。

“也没什么。”

苏晚收回目光,语气故作轻松,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涩意与自嘲,“就是前几天,在一个私人艺术沙龙上,碰到林深了。”

灼华挑眉:“傅斯年那个特助?”

她想起刚才那个高效拦人的身影。

“嗯。”

苏晚点头,语气变得有些复杂,像是不知该如何描述,“他陪傅斯年去的。

我看到他跟一位小提琴家聊得很……投契的样子。”

她顿了顿,努力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那位小姐很有气质,一看就跟他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理性、优雅、冷静、优秀,像精心调试过的仪器。”

灼华立刻明白了。

苏晚和林深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古怪气氛,原来根源在这里。

她握住苏晚微凉的手:“你们……之前有过接触?”

“我们什么都不是。”

苏晚飞快地打断她,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爽利,却带着刻意的强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就是标准的老板特助和合作方画廊小老板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欣赏哪种女性,跟哪位艺术家投契,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甩甩头,像是要把那些不该有的、多余的情绪统统甩掉,“我就是一时感慨,觉得他们那种永远理性至上、一切皆可规划衡量的人,可能永远也理解不了我为什么会被一幅画感动得哭出来,为什么会为了一场理想的展览熬几个通宵还觉得热血沸腾。”

灼华看着好友,知道她言不由衷。

苏晚看似洒脱不羁,实则心思细腻敏感,对艺术和情感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与纯粹。

林深那种理性至上、仿佛一切皆可数据化、效率化的存在,对她而言,或许真的像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生物,既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又令人感到深深的畏惧与无力。

“好了,真没事了。”

苏晚反握住灼华的手,用力捏了捏,努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倒是你,顾大小姐,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了吗?

我看顾伯伯和傅斯年这架势,城西项目这盘棋,恐怕有得磨。

你可别被那座冰山冻坏了。”

灼华也笑了,回握住她的手,眼中重新燃起接受挑战的光芒:“还能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傅斯年是冰山,我也不是温室里的娇花。”

两人相视一笑,暂时将各自的烦恼与心绪压在心底。

露台下,江面灯火璀璨,倒映着这座城市的繁华、欲望与无数暗流涌动的故事。

而宴会厅内,傅斯年结束了与最后一波人的应酬,对林深淡淡道:“顾家的资料,尤其是那位大小姐的,再深入一份。

包括她在国外的所有经历、成绩、社交圈,越详细越好。”

林深面无表情地点头:“是,傅总。”

他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操作了几下,任务己悄然下达。

傅斯年最后看了一眼露台上那抹并肩而立的倩影,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向出口。

一场盛宴于他而言,仿佛只是一场效率极高的信息收集与初步接触,目的己达。

棋局己布下,棋子正在落位,执棋者的心思愈发莫测。

而无人注意的角落,林深的目光再次飞快地掠过露台方向,镜片后的眼神有瞬间的失焦,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清明与冷澈,快步跟上傅斯年的脚步。

夜,还很长。

暗流己在冰层之下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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