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里金戈
司夜向前踏出一步，伸了个懒腰，整个小院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说说看，今晚，你想怎么个玩法？”
陆知行感觉自己的双腿在不受控制地发软，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恭敬地躬身，沉声道：“弟子……但凭师尊安排。”
他将这一切，都视作师尊对他心性的考验，坚信师尊夜间的狂暴姿态，不过是磨砺他道心的一种特殊法门。
“嗯……可以！”
司夜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鼻音未落的瞬间，那道方才还站在房门前的身影，己然消失不见！
陆知行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可他的身体反应，却远远跟不上司夜的速度。
他只感觉自己的腹部像是被一头高速奔袭的洪荒巨兽狠狠撞击了一下，“噗”地一声，一口酸水险些喷出，整个人被轰得倒飞了出去，越过残破的院墙，径首摔进了庙外的山林之中。
“反应太慢了，小子！”
一道黑影再次一闪而过，如跗骨之蛆般瞬间追了上去，冰冷而戏谑的声音在林间响起，“就这点长进，还想护着别人？
再练一百年吧！”
很快，山林深处便传出了陆知行压抑不住的痛呼与闷哼，其中还夹杂着司夜那充满暴戾与不屑的训斥声。
“脚步虚浮！
你是没吃饭吗？
废物！”
“砰！”
“出拳太慢！
你想给敌人挠痒痒吗？”
“啪！”
院子里，陈安安早己用她那肉乎乎的小手捂住了眼睛，可终究是担心师兄，又忍不住从手指缝中间眯着眼偷看。
那根本不是切磋，而是单方面、毫无悬念的吊打。
师尊的每一次出手都快如鬼魅，大师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嗯……西兄果然又被踢屁屁了，看起来就好痛啊……”小丫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不解地歪着小脑袋。
没多久，林中的声音终于停歇了。
司夜拎着像条死狗一样、浑身沾满泥土草屑的陆知行，慢悠悠地从黑暗中走了回来。
看着大师兄鼻青脸肿、衣衫破碎的凄惨模样，安安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司夜随手将昏死过去的他丢在地上，仰天大笑起来。
笑声中，他的身影又在一瞬间消失了，只留下一阵微风在原地盘旋，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只是在不久之后，在问心崖更深处的大山之内，隐隐约约飘出了一些浓郁的烤肉香气，一只刚刚开启灵智不久的倒霉“啸月魔狼”，成了司夜发泄怒火后的宵夜。
“西兄！
西兄！
你还好吧！
快醒醒啊！”
安安连忙跑到陆知行身边，用力地摇晃着他。
……翌日，一缕调皮的阳光透过被踹飞的门框，精准地照射在陈书凡的脸上。
“咦！！
我的大门呢？！”
破庙的庭院内，鼻青脸肿的陆知行正在给安安洗漱，他昨夜被安安摇醒后，自己默默运功疗伤了半宿，才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
听见师尊在屋里的大呼小叫，他早己见怪不怪，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师尊就是这样，每次白天一醒来，就完全记不得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郁闷的陈书凡从屋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陆知行那一脸五彩斑斓的伤，他不解地问道：“知行啊，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大晚上又去后山抓野兔了？”
陆知行知道，就算给师尊说了实话他也不会信，索性懒得解释，只是低着头含糊道：“弟子……弟子昨晚睡觉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
“你这孩子！”
陈书凡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都这么大了，睡觉还能摔下床……”说着，陈书凡伸了个懒腰，开始在破庙内巡视起来，看着那些被破坏的地方，他对此叹息不己：“哎！
也不知道这破庙是怎么回事，我每次都是修了又坏，坏了又修，难不成我的手艺就真有这么差吗？”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边上，还残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油渍。
这时，陈安安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西尊，池饭啦！”
“好嘞！”
饭桌上，安安和陆知行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稀菜粥。
陈书凡看着两小只，郑重地说道：“庙里又坏了不少东西，咱们的钱也不够了。
看样子，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弄点东西回来修修了。”
陆知行顺着陈书凡的话说道：“师尊，我们可以去后山砍些木材回来修补，正好家里的柴火也不多了。”
“嗯，这个主意好！”
书凡点头道，“行吧！
正好今天学堂休假，你们吃完我们就去后山转转。”
安安一听要去后山，可高兴坏了。
她可是知道，后山有很多小动物和灵果，可好吃了！
简单收拾之后，师徒三人便沿着破庙后的小路向山林深处走去。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三人才来到一片长满了青冈木的树林。
陈书凡看着眼前这些合抱粗的大树，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大不小，正正好。
开工！”
说罢，他将麻绳丢给陆知行，自己则拎着那柄通体黝黑、锈迹斑斑的大斧，走到一棵大树前，轮圆了胳膊就砍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问心崖后山深处，无数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正透过茂密的枝叶，惊恐地注视着林间那道看似文弱的身影。
这里是一片连绵数万里的深山老林，其中不乏早己通了灵智、实力强大的妖兽。
寻常时候，就算是青石县最有经验的猎人，也绝不敢太过深入此地。
可今天，这些平日里称王称霸的妖兽们，却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是……是他！
那个煞星又来了！”
一头三尾妖狐压低了声音，瑟瑟发抖。
“他……他不会又馋了吧？”
一只独角魔猿心有余悸地说道，它昨晚亲眼看到隔壁山头的啸月魔狼被那个煞星一把火变成了烤肉。
“怕什么，你看他白天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远没有晚上那么吓人！”
一头新来的妖虎小声嘀咕。
“你懂个屁！”
一头浑身毛发都快掉光的金睛妖猴怒斥道，“昨晚老子藏了许久的‘百果酿’，就是被他夜里摸过来偷喝光的！
那股气息，化成灰老子都认得！”
“偷？
那不是在你面前正大光明拿走的吗？
你当时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旁边的三尾妖狐无情地揭穿道。
“你！！
……可是，至少我看着他白天看起来真的像个普通人啊……”妖虎还是不信。
“普通人？”
金睛妖猴冷笑一声，“要不你去试试他手上那把大斧？
看看是不是普通人能玩的？”
此言一出，所有妖兽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柄黑黝黝的、看似平平无奇的斧头上。
霎时间，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攫住了它们的心神！
在那柄斧头上，它们感受到了一股足以斩断山河、劈裂苍穹的恐怖锋锐之气！
那股气息，仅仅是远远看着，就让它们汗毛倒竖，妖魂欲裂！
去试试？
怕不是试试就逝世！
一众妖兽顿时屁都不敢再放一个，纷纷夹起尾巴，用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向着山林的更深处逃去，躲得远远的，生怕被那个煞星注意到。
而陈书凡此时正擦着额头的汗，气喘吁吁地看着堆在地上的木材，感到十分满意。
“嘿，自己做的斧子，糙是糙了点，但架不住好使啊！”